白雪芹眼睁睁看着，放下了筷子，抽出了西餐刀。
她走进了房间，打开了灯。
房间里一片血色，三个被咬掉了头颅的尸体躺在地上，一个女人正跪趴在地上，努力地吃着一具男尸胸口的肉，女人身材熟悉，一看就是秦琴本人。
无头青年尸体慢慢地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雪芹问。
没有人回答。
白雪芹抬脚靠近，无头女尸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下子压住了女人，地上正在被吃的男尸也抬起了手，直接捏住了女人的双手。
两具尸体死死控制住女人，任由她继续啃食。
白雪芹蹲了下来，对上秦琴的双眼，发现它瞳孔灰白，牙齿尖锐，张开的口腔内部是如同蛇一般分叉的舌头，皮肤冒出了绿色与黑色的鳞片。
“这是……变成诡异了？”
它仿佛感觉到白雪芹的气息，开始挣扎起来，两具尸体在它的挣扎下骨头咔咔粉碎。
白雪芹抽出秦琴胸前的刀，就往它的脖子上砍，血肉混着碎骨飞溅，白雪芹面不改色，砍了一下又一下。
最后，秦琴的脖子软了下来，白雪芹砍掉最后一层皮，头颅掉到了血泊中。
白雪芹丢掉了刀，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
“你的头在哪里？”她问。
无头青年指了指秦琴鼓起来的肚子。
它从地上摸索起那把刀，来到秦琴身边一刀把秦琴的肚子划开，从秦琴的胃里掏出一把把黏糊糊的红色肉。
把肉甩到地上，肉里某一部分蠕动起来，慢慢往无头青年的头上爬去，最后重新汇成了头颅。
“这是怎么回事？”白雪芹问，“为什么秦琴死后还会动？”
3号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她的血液。”
白雪芹看了一下，秦琴死后的血液变成了浓稠的紫色，白雪芹之前的猜测没错，秦琴果然变成了诡异。
“大概是黑色物质的污染？”3号说。
“秦琴只进入了一次副本游戏，而且还是在第一夜就退出了副本游戏。”白雪芹冷静的说，“如果黑色物质的污染能出现这样的效果的话，那么所有新人类与玩家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顿了顿，“也不知道联邦官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凡是新人类与玩家在现实世界被杀后黑色物质都会把尸体改造成诡异？”白雪芹喃喃道，总感觉自己的猜测还差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很多。
为什么活着的时候黑色物质没有反应，死后黑色物质才会激活？
解释不清，白雪芹只好放到一边。
“走吧，先吃饭。”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除非是能激怒她的，其他的白雪芹都无所谓。
白雪芹无所谓，西装男控制的3号更无所谓了，两人重新在饭厅坐下来。
晚饭吃完，8点左右，3号洗完碗，擦了擦手，“尸体怎么办？”
白雪芹重新来到房间内，“两个人类尸体你处理吧，秦琴的尸体我要带走。”
3号找出来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白雪芹打开，把秦琴的尸体与头颅塞到了行李箱里。
她拉上了拉链，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推动起来。
她吩咐，“尸体要丢的话，丢远些，别被人发现了。”
只是可惜没有再多几个行李箱，否则也可以带走。
3号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为什么要丢掉。”
它露出一个微笑，“我可以把它们全都吃掉。”
白雪芹脚步顿了顿，也是，西装男不是人，3号还是个诡异人，西装男都能顶着3号的身体把3号的姐姐秦琴捅死，那么顶着3号的身体把3号父母吃掉也很正常吧。
她也是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说，“随便你吧。”
白雪芹推着行李箱走在夜晚的路上，完成了一次复仇，白雪芹一直紧绷的那条名为憎恨的线终于松了松，一直埋头前进的疯狂劲终于得到缓解，只是白雪芹竟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痛快。
没有人理解她的复仇，她被当成是无理取闹的疯子。
秦琴一家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是在郊外，一时间白雪芹竟然叫不到车。
她推着行李箱来到车站，9点多，车站内一个人都没有，白雪芹又等了一会，车子没等来，反而等来了一辆摇摇晃晃的进市区的公共汽车。
白雪芹看了一眼，车子来往市中心，她招呼了一下，打算坐到市中心之后再打车。
车子在车站停下，车厢内灯随着前后门打开而亮起，明亮的灯光披散在车内所有人的身上。
她费力地提着行李箱上了车，付了钱，这才推着行李箱走进车厢。
车厢内零零散散地坐着五六个人，一个中年女人，一个上了年纪50来岁的老头子，一个青年人，一个中年男人，以及一个年轻女人，涵盖了除了年幼以外所有的年龄段。
白雪芹上车之后，找到了几个硬币。
“哐当”一声，丢到了投币箱内。
她拖着行李箱一转身，看见车里的人都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
白雪芹找了个车厢中段的位置坐了下来，把行李箱贴着自己，放在走道上。
车门关上，车子缓缓驾驶起来，车厢内的灯光熄灭，只余车外路灯投射进来的光，随着车子前进，在车厢中划过又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挎着包包的年轻女人从座位上起来，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朝白雪芹的方向走去，在白雪芹注意到之前，一屁股坐到了白雪芹的旁边。
白雪芹有些奇怪地看过去，年轻女人露出了一个笑，八颗牙齿白森森的。
白雪芹收回视线，没觉得有什么，也许自己这个位置比较方便下车呢。
车子继续前行，白雪芹低头玩着手机，没一会，她前面的位置坐下了人。
白雪芹继续按着手机，但心里却皱起了眉。
车子根本就没有到站，哪来的乘客在自己面前落座？
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白雪芹余光看见坐在旁边的女人正盯着她。
白雪芹装作熄屏，顺着手机的反光，白雪芹赫然看见前座的乘客是车内的中年男人，正往后扭着头与年轻女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