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她不利，你都已经打上门来；我若是敢下毒，你还不扒了我的皮......”
长欢说着说着，胸中闷痛，一阵急咳，竟咳出一大滩血来。
那鲜红的颜色，让长欢大脑一时停摆。
今日该不会被他活活打死吧。
他自然是不信长欢的说辞，也不会对她心生怜悯。
只是看着她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狼狈模样。
心里觉得：到底是百花深处出来的，自有一套勾人的办法。
“你少演出一副可怜模样，我不是临安君，不会上你的当。”
这人是不是自信过了头？
他觉得自己这样是在故意示弱？
是在勾引他？
自己哪有半分旖旎的心思，表情明明是疼得要亖好吗？
长欢靠着后面的桌几，好一阵才缓过来。
“你若不信我的话，找人一验便知。”
“再不济，你让秦姑娘将香退回来吧。”
他颇为不屑地一笑：“牙尖嘴利。”
长欢捂着肩，眯着眼睛，暗中观察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万一情况不好，长欢也能拔腿就跑。
他坐回去，饶有兴趣地问：“好不容易攀上王大人，你怎么又跑到凉州这荒凉边陲。”
“你怎么舍得呢？”
长欢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不跑，难道等他提刀来杀我吗？”
这个回答也是秦子羡没想到的。
“哦？杀你？”
长欢斩钉截铁道：“对，他想杀我。”
“呵”又是一声冷笑，“骗鬼呢，为了你掘地三尺，为了你不惜得罪秦家，为了你把退婚闹得满城风雨，你说他是想杀你？”
长欢和秦子羡听了对方的说辞，内心都是一样的想法。
——真是天大的笑话！
突然长欢嗤笑起来：“小秦将军也太把我当回事了，我算个什么东西，能让吏部尚书王大人不惜自毁姻缘，自毁前程。”
笑着笑着，长欢直愣愣地盯着秦子羡。
“小秦将军，你说呢？”
秦子羡当初也是难以置信，但时间久了。
从王樟延的一言一行来看，好像也有几分可信度。
这王樟延要么是伪装得太好，
要么就真tm是个情种！
“你少在这蛊惑我。”秦子羡转手就将一杯茶泼了一地。
大概是因为王樟延退婚，闹得两家很难看，秦子羡才逮住机会来羞辱自己吧。
长欢想明白后，才能对症下药。
“小秦将军这样身份的人，何必与我计较？”
夸他，捧他，哄他。
我呸，长欢心里啐了一口。
“我是什么身份？”他好整以暇地反问。
殊不知，已经掉入长欢的陷阱。
“自然与我不同，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话说了，又像是没说。
长欢算是掌握了一把，语言的艺术。
“你不怕我告诉王大人，你在凉州？”
长欢在心里白了他一眼，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是不是坏了？
你恨王樟延就应该去报复他啊？
在这揪着自己不放是为哪般啊？
但是嘴上却不能骂他：“将军去告密有什么好处吗？”
“我死了，对将军没有任何益处，王大人身居高位，两家的婚事已经退了。”
不知是长欢的话令他迷糊，还是这屋里的熏香太浓。
秦子羡感觉自己似乎不会思考了。
他站起身来，怒目斥骂：“这香有问题？”
还没等他发难，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长欢急忙捻灭那香，自己也吸入不少，现下已觉手脚疲软。
看着不省人事的秦子羡，真想把他抬着扔出去。
正巧初雪见过了时辰，抱着蓁蓁来寻长欢。
“初雪帮我搭把手。”
初雪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不免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他妹妹来买香，我被他认了出来，他就威胁我。”
初雪有些担忧：“杀是杀不掉，还得智取。”
二人合力扯着他的四肢，也没能抬动。
长欢泄愤地踢了踢他的脑袋。
“不然我们卖他个人情？”
长欢刚说完，眼前一黑，自己也被迷晕了过去。
初雪只能想办法去寻秦家姑娘。
秦家姑娘一听哥哥晕倒，急忙跟来。
秦子羡一睁眼，就看见一堆人围着他，大夫在诊脉。
他缓了缓，秦子期就围上来，欣喜万分：“哥，你醒了。”
这下他想发作，也不发作成。
“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你，操劳过度，一时晕厥。”
秦子羡听完满头黑线，明明是被迷晕了吧。
“哥，多亏这二位姑娘发现你，把你抬进店里。”
“你说你，天天叮嘱我，自己反而摔个大跟头。”
“瞧，头都磕破了。”
秦子羡摸了摸额角，确实有些疼，可能是晕倒时候撞得吧。
又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初雪。
初雪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
秦子期还在孜孜不倦地叮嘱，家仆将他抬回马车，初雪这边就功成身退了。
临走时候，小秦将军那眼神让初雪记忆犹新。
后来她同长欢描述起来。
说的是——那眼神像是恶虎下山，恶龙咆哮，随时都要扑过来的虎视眈眈。
果然，他又单独来过几次。
长欢知道他来，老早就躲了出去。
起初他在店里又是喝茶，又是找茬；
后来店里女眷渐多，他顾虑甚多，也找不到长欢，就不怎么来了。
长欢猜，他应该是想通了。
王樟延身居高位，亲自退了婚事，两家再怎么也无法重修旧好。
秦家上赶子巴结，有失身份，自己妹妹嫁过去，也未必幸福，王樟延权势再大，也分不到秦家头上。
怎么看，都不划算。
在长欢身上找找茬，出出气就够了。
先不论长欢在王樟延心底，究竟是何地位。
若王樟延真要杀她，那秦家就是窥探到王樟延的隐私；
若王樟延真的看重她，那秦家就好像抓住他的把柄，是在“挟天子以令诸侯”；
真要告到王樟延跟前，就里外都不是人，出力不讨好。
长欢也想好了。
若是小秦将军再来，她也可以这样来规劝他。
迷晕是断然没机会了，
但是用用别的馊主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