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大公子的脑袋无力垂落的一瞬间,所有的捕快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柳先开这个疯子居然真的会说杀人就杀人,而且是没有一点预兆!
就在捕快们呆滞的一瞬间,柳先开已经动了。
他如同猎豹一样整个人蹿了出去,眨眼之间男人已经到了角落那些存放着现金的箱子地方!
“再热闹一点!”
狂笑着的柳先开双脚连环踢出!
在他妙到巅峰的力量控制下,几个黑色的箱子立刻飞向了慌乱的人群上空后猛然炸裂。
“钱啊!”
立刻有人嘶吼了出来。
无数的钞票就如同下雨一样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原本就足够混乱的广场上。
这个时候的柳先开已经拿起了最后一个箱子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抓住他!”
黄法声音吼的倒是格外惨烈,但是脚步却慢的出奇。
显然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和对方真的搏斗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
“抢钱啊,谁抢到就是谁的!”
人群中有人红着眼睛大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几个冲过去捡起枪械的捕快们已经彻底被混乱的人群冲散,等他们再一次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发了疯一般在捡钱的元朗乡民,那还有柳先开的半点影子。
“一击杀人,飘然远去。”
“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法外狂徒的存在。”
眼神黯淡的黄法喃喃自语,他脸色苦涩的看向其他几个同样茫然的同僚。
这个老油条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别后悔,我们最多不过是被调到清水衙门挨个处分而已。命没了,那可真的什么都没了。”
......
......
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一个周公子的死而停止运行。
当月上中空的时候,旺角依旧是灯红酒绿。
对于旺角最低档的按摩店夜玫瑰里面的女孩来说,港城豪门的继承人被杀会导致什么样的大风暴和自己这些苦哈哈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们只关心今天能赚多少,有多少客人会为自己的妩媚大方的付出小费。
仅此而已。
阿金最近的生意并不好。
这不奇怪。
毕竟最近店里面又来了几个虽然手艺非常差劲,但是身材足够劲爆的女孩来恰饭。
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常态。
何况那些妹子的腿一个比一个长,也一个比一个嗲。
“别发呆了,阿金。”
大姐头宋芳拍了拍坐在外面无聊看着鱼缸中那些风水鱼的女孩肩膀,“有人点了你的钟,就在最里面的七号房间。”
连续上了两个钟的宋芳打着哈欠压低声音说道,“神神秘秘的一个家伙,我都没看到他怎么进来的,而且也不让开灯,不过出手还蛮大方。”
女人的语气有些关切,“好好伺候好这个客人,你以后别那么傻了,把钱都借给客人。”
“做咱们这行千万别动真感情,不然一个比一个死的难看...”
阿金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去柜子中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盒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她借钱的事情已经被传成了按摩店最大的笑柄。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位叶先生是谁,自然也知道她的钱等于就是打了水漂,同情的人很少,更多的则是嘲讽和鄙夷。
“你就是个婊子,连悍匪都相信的傻婊子。”
这是几天之前一个姐妹怒斥阿金的话语,到现在阿金都没有从对方恶毒的语言中缓过来。
善良的人永远都是少数的。
别以为底层挣扎的人就都非常善良。
恰恰相反。
底层挣扎的大部分人都内心充满了戾气,这些人完全看不得和自己同样命运的人变好,毕竟这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更加的悲苦。
有时候,人性真的很恶。
...
“先生,我需要开灯。”
阿金推开了七号房间的门,通过走廊昏暗的灯光,女人只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安静的趴在按摩床上。赤裸的背部有着一个让她觉得诡异恐惧的刺青。
“开吧。”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
“啪。”
女人关门,然后按开了灯。
立刻,粉色旖旎而且暧昧的灯光洒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
阿金眯起了眼睛。
她只用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和那位叶先生差不多。
江湖人。
斧拓刀刻一般的肌肉,然后就是刺眼的伤疤。唯一不同的就是男人的身上没有像叶先生一样的枪伤,反而都是如同蜈蚣一样的刀疤。
“我先推油,可以用力一点吗?”
阿金有些胆怯的开口。
“可以。”
趴着的男人声音很低沉的回答。
两个人起初都没有说话,女人安静的按摩着男人充满爆炸力的肌肉,而男人也一直都没有抬起头露出他的脸颊。
“一生何求
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这个世界真的有时候充满了巧合,就在两个人的沉默中,隔壁舞场唱歌的声音悠然的从窗外伴着月光飘了进来。这让阿金按摩的手停了下来。
女人现在一听到这首歌就会情不自禁的响起那个男人。
很多小姐妹都认为她一直都在后悔借钱给叶先生。
但其实阿金针的没有这么想过。
甚至在阿金内心的最深处,她真正的伤心是再也没有可能见到那位叶先生,而不是丢掉了辛辛苦苦赚到的那些财富。
“千金一诺这个成语你听过没有?”
男人忽然开口问了阿金一句完全和按摩不相干的话语。
“听过啦,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很喜欢读书的,是一个大官很讲信用的故事对不对?”
阿金收敛了脸上的回忆,立刻配合着客人笑着回答。
“这个词语和大官没有关系,和他是不是好人坏人也没有关系,甚至和生死都没有关系。”
趴着的男人冲着阿金摆了摆手,“好了,不需要按下去了。”
“是我那里做的不好吗?”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阿金有些担心的开口,“时间还没到,但是我们这里都是按照一个钟收费的。”
男人背对着阿金起身,随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兜帽服穿在了身上后走到门口。
“床下面有个箱子是留给你的。”
说罢,男人将几张钞票随手放在了床头后径直走出了房间。
从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回头,而阿金也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
“奇奇怪怪的。”
阿金嘀咕了一句后拿起了床上的钞票,然后看向了床底。
一个黑色的皮箱映入了女人的眼帘。
“给我的?”
“这么好?”
阿金不以为意的打开了箱子。
下一秒,女人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当场。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的箱子里面居然是满满当当钞票。
在那些钞票上还放着一张纸条。
“还给还的情。”
纸条上只有这么短短的五个字。
在粉色旖旎的灯光下。
女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