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救救我……”
陆宇乔颤抖着伸出手，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李天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冰冷如霜，嘴角却挂着一抹伪装出的怜悯。
“上车吧，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
陆宇乔被扶进车里，浑身湿透，不停地瑟瑟发抖。
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烟瘾的折磨令他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像条濒死的鱼一般，毫无力气地瘫在座椅上。
车缓缓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李天佑开了一间套房，安排人给陆宇乔换了干净衣服，甚至还叫了医生来给他打了镇定剂。
镇定剂约效发作，陆宇乔的意识逐渐回归。
头脑清醒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愈发深沉的恐慌。
“天佑，谢……谢谢你。”陆宇乔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李天佑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居然吸食电子烟？”
“我……我被人坑了。”
“上瘾了吗？”
“嗯。”
李天佑长叹一声，满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宇乔，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
网络事件之后，我劝过你，放下心里的包袱，勇敢地走出去。
你倒好，都跑到夜店去混了，看来的确是走出来了。
可你居然沾染上这种东西，你不要命了？
哪有你这样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
陆宇乔这时神智已然清晰，也知晓了羞耻。
“我说了，我是被人坑的！”
“被人坑？
哪有这么容易就被人坑的？
你两个肩膀顶着个脑袋是摆设吗？”
李天佑那居高临下的姿态，让陆宇乔感到极为不适。
“李天佑，你不用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我的事你少管！”
李天佑眼神一冷，杯中的酒猛地朝他泼了过去。
“陆宇乔，你他妈以为我想管你啊？要不是你是胜男的青梅竹马，就算你烂在大街上，我都懒得理你！”
陆宇乔恼羞成怒，全然顾不上抹去脸上的酒渍，大声嘶吼起来。
“那你走啊！就让我烂在大街上好了！”
“陆宇乔，咱们好歹也是朋友，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我真的心痛极了！”
“你会心痛？
我看，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他妈还奇怪了，你怎么就刚好路过那里？”
李天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讥讽。
“陆宇乔，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路过那里？”
陆宇乔一怔。
“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个鬼啊！不过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有意来找你的。”
“找我？”
“我去了你租的公寓，没见到人。
就想着来蓝色基地碰碰运气，没想到我运气还不错。
只是真没想到，你会如此颓废不堪！”
“你什么意思？找我的话，难道你不会打电话吗？”
“你的电话打得通吗？”
李天佑朝身边的桌子瞥了一眼。
陆宇乔一怔，顺着李天佑的目光瞧去，竟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这才发觉，手机屏幕已然碎得如同蜘蛛网一般，并且已经关机。
显然，刚才被人扔出来的时候，手机不仅摔坏了，还进了水。
“你找我究竟做什么？”
陆宇乔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问道。
李天佑神色淡然地看着他，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意味。
“你是不是去了乔治中心医院？”李天佑直截了当地发问。
陆宇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你……你还说没有跟踪我！你都……都知道些什么？”
陆宇乔情绪激动，话语都有些结巴起来。
“你别在我面前装了，我知道你染上了 AIdS！”
李天佑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陆宇乔的耳边炸响。
陆宇乔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 tm 的怎么知道？你难道不清楚，刘思雅已在乔治中心医院上班吗？”
陆宇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思雅？她在乔治中心医院？她看见我了？”
“怎么，离开了神鸟医院，人家就不过日子了吗？
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人家能不起疑心？
她可是医生，要打听点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李天佑的目光紧紧盯着陆宇乔。
陆宇乔莫名地感到惊慌失措。
“她告诉你的？”
“我跟她是朋友，她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怎么，你打算让她告诉胜男吗？”
妈的，告诉顾胜男？
陆宇乔心里“咯噔”一下。
他真的丢不起那个脸。
好歹曾经也是富家大少，他多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
就算现在心里已装着白无瑕，可顾胜男在他心里依然如同天使一般。
好吧，算是天使之一。
除了在山中迷失了本性、暴露了本来面目之外，一直以来，在顾胜男面前，他始终都努力维持着风度翩翩的形象。
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要是被顾胜男知道了，那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
“刘思雅就是个死三八，她的话，你也信？”陆宇乔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一开始是不信的。
但我刚才看到你烟瘾发作，像只可怜的老鼠般在泥淖里苦苦挣扎时，我就什么都信了。
陆宇乔，你染上了 AIdS，还沾上了电子烟。
你怎么就落魄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天佑的话语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她撒谎的，你相信我！”陆宇乔急切地喊道。
李天佑长叹一声。
“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就是个人渣。
还是渣到极点那种，身上没一点人味的。
我以前也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李天佑一再被陆宇乔指着鼻子骂，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了火气。
陆宇乔也急红了眼。
“李天佑，你少在我面前装！刘思雅是个什么人，难道你比我清楚？”
“陆宇乔，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诋毁刘思雅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你。纵使你虐她千百遍，她的心里，始终都有你的位置存在。
她发现你染病后，也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告诉胜男。
但她最终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为什么要把决定权交给你？她没长脑子吗？”
“你看看你。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需要广而告之吗？
我都说了，她心里有你。
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一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