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着锦袍,头戴银玉冠。
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而晃动。
他的脖颈之上,正挂着托带。
挂脖托着右手手臂,脸色略带几分苍白的慢慢走来。
萧辰彦与姜书翎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温润的脸色顿时一僵,随即轻哼了一声,往自己的位置坐去。
好巧不巧,席位与姜书翎正好两对面。
一抬眼,便能看到今日容颜精致,穿戴华美的姜书翎。
他眼底划过一抹异光,遏制着心底攀附上来的躁动,稳稳的坐了下来。
他没想到,他的太子皇兄竟然这么在乎他的这位宠妃。
他都没碰上她!
他竟派人差点废了他一条手臂。
好在,不是萧祁礼亲自动手。
不然,这手臂怕是废了。
要不是他禹王殿下的身份,只怕动手的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萧辰彦咬了咬牙,眼底看着姜书翎时带着一抹势在必得。
萧祁礼的人,他偏要抢。
他倒要看看,真抢过来了,萧祁礼能如何?
难不成,他要为了一个宠妃,杀了他不成?
萧辰彦目光紧盯着姜书翎,未曾挪开一眼。
姜书翎垂眸。
直接忽略对面毒蛇猛兽般落在她身上紧盯的眼神。
她原以为萧祁礼会暗暗的打压萧辰彦,没想到这么直接。
还是说,男人之间的战斗,就这么直接?
见姜书翎压根没抬眼看他,萧辰彦心中憋着的一股气无处可泄。
他左手端着酒杯,朝着姜书翎举杯。
“姜嫂嫂,本王这手臂可真是疼啊。”
姜书翎被唤,不得不抬头。
朝着萧辰彦得体有礼的点头之后,继续闭口不言。
哎。
不想理他。
萧辰彦咬牙。
这个死女人!
竟然无视他!
萧祁礼看上她什么了?
就因为她长的好看?
萧辰彦气的狠狠地将酒杯一撂,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再看向毫无反应的姜书翎,心中又是一堵。
收回目光时,不经意与苏嘉梅探究疑惑的目光撞上,他先是一恼,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苏侧妃这样的才是正常人。
是姜书翎的问题。
苏嘉梅是与禹王殿下有过几面之缘的,平日里见着,从未听她唤过一声苏嫂嫂。
她不是太子妃,禹王殿下称呼她为苏侧妃没错。
可是为何同为侧妃,姜书翎就是姜嫂嫂?
难道,在禹王殿下的心中,已经认定姜书翎是太子妃了?
禹王到后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通传声。
太监尖锐的声音,穿透而来。
“陛下到!”
“皇后娘娘到!”
“太子殿下到!”
走在最前的,自然是帝后二人。
皇帝一身黑金交织的龙袍,身上隐隐透着天子至尊的霸气,一踏出殿内,就携带着压迫而来。
萧祁礼紧随其后,一身玄色蟒袍,气势不盖过皇帝,却又透着不容忽视的沉厉。
他跟在皇帝身后,与皇帝一前一后,气息相近交织缠绕,却在碰撞之后,平行而行。
一威压霸道,一凌厉漠然。
站位依照礼制严丝合缝不曾有一分误差。
萧祁礼后面跟着的,便是此次一同入宴的宫妃。
除去张贵妃,便是德妃。
仪仗自殿外停下,贴身伺候的宫人伺候着主子,一一落座。
萧祁礼向着苏嘉梅和姜书翎一步一步走去。
他的位置,是二人前面的主位。
“殿下。”苏嘉梅朝着萧祁礼细声呼唤,颔首低眉以示尊敬。
萧祁礼冷着脸挪开目光时,恰好与姜书翎四目相对。
姜书翎朝着萧祁礼温柔一笑,一如既往得体优雅,落落大方也极为明媚。
萧祁礼未做回应,转了个身。
他就不该多给她一个眼神。
虚伪。
苏嘉梅见状,朝着姜书翎无声一笑,嘲讽的意味拉满。
姜书翎只当没看见,收回目光温柔迎合的好脸色也跟着一收。
萧辰彦就坐在姜书翎的对面,见她脸色收放自如,有些意外。
她面对萧祁礼时,也这鬼样子?
太子皇兄,他知道吗?
真是有趣。
他眼中兴味满满,突然感受到一抹强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不由侧目,就见萧祁礼眼神意味不明的落在他身上。
他不情不愿的收回了目光,抗议不服却也只是轻声嗤了一下。
他等着萧祁礼栽跟头!
皇帝站定,众人纷纷跟着站了起来。
“今日是家宴,都随意些。”皇帝朗声开口,脸上挂着一抹随和的笑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落座!”
“谢陛下。”
一阵礼制礼仪后,姜书翎坐回了位置。
因着担心吃食问题,桌上的东西,姜书翎都只是轻轻碰过,并未往嘴里送。
装,自然是要装的。
殿内歌舞升平,一派和乐景象。
姜书翎身后的春柳,悄无声息的退开。
“殿下,妾身敬你。”苏嘉梅鼓足勇气,上了前。
她最终,还是要讨好殿下的。
不如就趁着今日有机会。
皇帝身边的皇后美眸流转,落在了姜书翎的身上。
真是,有些期待呢。
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可有猜到她今夜要做什么?
这宫宴,里里外外,都是她安排的。
她会确保,她的计划,万无一失。
宴席过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皇帝大抵是喝了些酒,离开了。
帝王一走,众人顶着的压力就小了。
“姜侧妃,你过来本宫这,本宫有事要同你交代。”皇后在上首出声,招手要姜书翎上前。
众目睽睽,姜书翎不得不去,也无法婉拒她身为国母的要求。
萧祁礼没吭声。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不会做什么。
姜书翎起身,挪了过去。
“姜侧妃,你替本宫倒酒吧。”
替皇后倒酒,自然有宫人干这事。
在众人面前这样,无异于羞辱姜书翎。
可姜书翎是太子侧妃,依照礼制,儿媳妇伺候婆母理所应当,不算不合规矩。
姜书翎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乖乖的替皇后倒酒。
“姜侧妃,本宫今夜想做一件事,若是做了,你许是要伤心了。”
皇后说这话时,美眸盯着姜书翎,流转中闪着浓浓的兴趣。
她呀,最是讨厌有情人了。
“皇后娘娘,您喝多了。”姜书翎淡淡的应了一句。
“本宫怎么会喝多?本宫可要清醒着看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