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真相大白：罪恶的审判
金銮殿的蟠龙柱渗着晨露，燕如烟指尖划过袖中血绸时，陆毅那半块双鱼玉佩的寒意还缠在腕间。她迎着百道视线踏上玉阶，绣鞋碾过苏婉昨夜掉落的面皮碎屑，在青砖上拖出蜿蜒血痕。
"；启禀陛下，臣要重审永和三年御药房纵火案。"；
话音坠地的刹那，李玄璋的折扇在紫檀案几上敲出三声脆响。十二名御史齐刷刷出列，为首的太常寺卿捧出泛黄案卷："；此案先帝早有定论，燕御医是要质疑圣裁么？"；
燕如烟突然抬手抚过发间玉簪。簪头的翡翠应声而裂，露出里面蜷缩成团的蛊虫尸体："；当年御药房烧死的是三十名试毒宫女，可诸位大人可知——"；她将虫尸弹向案卷，墨迹遇蛊血竟浮现出朱砂批注，"；真正焚毁的是记载苏贵妃私炼人蛊的《钦天监秘录》！"；
苏婉的鎏金护甲刮过龙椅扶手，五道抓痕里渗出墨绿色汁液："；放肆！"；她脖颈处新贴的面皮被怒气撑出裂纹，"；凭这腌臜蛊虫就想污蔑本宫？"；
"；娘娘莫急。"；燕如烟解开腰间锦囊，倒出七颗嵌着银针的骷髅头，"；这是从冷宫枯井打捞的巫蛊人偶，每个头骨膻中穴都刺着苏家族徽。"；她突然转向李玄璋，"；听闻右相精研《鲁班秘术》，可识得这牵丝傀儡的控心线？"；
李玄璋的折扇倏地展开，扇面墨竹竟化作毒蛇扑来。燕如烟腕间金丝绞住蛇头，扯出藏在竹节里的密信："；永和五年春，右相府购入南海鲛人膏二十斤——恰好与冷宫人偶关节处的润滑油脂对得上呢。"；
朝堂霎时死寂。户部尚书突然踉跄出列："；那...那是修筑皇陵的贡品！"；
"；尚书大人记性真好。"；燕如烟抖开血绸，朱砂字迹在晨光中化作泣血状，"；可惜您三日前给苏娘娘的账本里，南海鲛人膏的数目多添了个零。"；
苏婉的护甲深深抠进龙椅。她脚边金砖突然裂开细缝，数十只尸蟞朝着燕如烟汹涌而来。年轻的御医却俯身拾起只虫尸："；娘娘养的这些宝贝，最爱啃噬浸过曼陀罗汁的皮肉吧？"；她突然掀开袖口，昨夜被陆毅暗箭所伤处正泛着诡谲蓝光，"；不如尝尝掺了往生咒的血？"；
尸蟞群在距她三步处轰然炸裂。李玄璋的折扇脱手飞出，十二根扇骨暗箭直取燕如烟咽喉，却在半空被突然出现的皇帝用镇国玉玺击落。
"；够了。"；老皇帝的声音像枯叶摩擦，"；燕卿，把你母亲临终前纹在背上的《天医卷》展开吧。"；
朝臣们的抽气声中，燕如烟扯裂后襟。血色经络在玉背交织成星图，最亮的七颗星辰正对应着龙椅上残缺的北斗雕纹。苏婉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陛下终于肯认了？当年您默许本宫剜取燕氏血脉炼制长生蛊时，这道星图可是亮得很呢！"；
玉玺坠地的闷响惊起殿外寒鸦。燕如烟的金丝缠住苏婉手腕，读心术顺着蛊虫啃噬的脉络直刺而入："；娘娘可知我为何专挑今日发难？"；她指尖掠过对方溃烂的太阳穴，"；每逢朔月，您颅内的子母蛊就会反噬宿主——而今日恰是十五。"；
李玄璋的朝靴突然渗出黑血。他惊恐地撕开裤管，只见昨夜被燕如烟银针所刺的伤口里，正钻出密密麻麻的咒文："；你...你在针上淬了血咒？！"；
"；右相可还记得这个？"；燕如烟抛出块双鱼玉佩，断裂处露出暗格里的密信，"；您让陆公子换我命格时，怕是没料到他会私藏通敌文书吧？"；
苏婉的护甲突然插进自己眼眶，抠出两颗裹着蛊虫的眼球砸向龙椅："；本宫就算死，也要这江山陪葬！"；她腐烂的躯体轰然炸开，墨绿色毒雾瞬间吞没半座金殿。
燕如烟旋身甩出血绸。浸透往生咒的布料遇毒成火，将漫天蛊虫烧成璀璨星雨。她在烈焰中举起先帝诏书，焦黄帛书上浮现金色小篆——正是三十年前被篡改的传位遗诏。
"；真相在此！"；她的声音穿透毒雾，"；苏婉李玄璋弑君篡位，将真正的太子炼成傀儡，更与北漠勾结贩卖军械！"；
六部尚书突然集体抽搐倒地，后颈皆浮现蛊虫咬痕。燕如烟的金丝划过他们衣领，挑出塞在朝服夹层里的北漠密函："；诸位大人可要仔细看看，这些盖着狼头印的信笺，与三日前边关截获的敌军密报是否笔迹相同？"；
李玄璋瘫坐在血泊里，折扇机关弹开的瞬间，暗格里滑落半枚虎符："；成王败寇..."；他癫狂地大笑，"；你以为皇帝就是干净的？当年他为了..."；
镇国剑贯穿他胸膛的刹那，老皇帝浑浊的瞳孔泛起奇异光彩。燕如烟突然按住剧烈跳动的玉镯——这是母亲临终前从真太子襁褓扯下的长命锁所铸。
"；陛下。"；她拾起诏书残片，上面未燃尽的金漆正组成半条龙纹，"；您可知这传位诏书上，本该继位的是..."；
"；燕卿。"；皇帝突然年轻了十岁的声音惊得群臣跪倒，"；即日起擢升你为太医院首，赐...咳咳..."；他剧烈咳嗽着，袖口落下的帕子沾着墨绿色蛊血。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燕如烟望向朱漆大门外掠过的玄色衣角，掌心玉镯的蜂鸣与陆毅消失前那句"；你以为赢的是谁"；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