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贺十三娘这话,难免让我想起若磐族那几个族老。
我又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这女子,“你们觉不觉得她长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君遥也道:“是有些眼熟。”
过了一阵,贺十三娘“哎呀”一声,眼珠微微转了转,在我耳畔轻声说:“你看她长得像不像霜青花?”
眼前这个女子,长得与霜青花极其相似,只是因为霜青花吃了药变得不男不女,容貌上也有了些改变,因此我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
经过贺十三娘这么说,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从骨相上来看,简直一模一样。
“管她是谁,将她抓回去了事。”叶清风刚说完,突然想起来,“不过这些猿猴都死了,咱们就算把她抓回去,没有证据,也不见得能定她的罪。”
那女子闻言十分得意,“你知道就好。”
叶清风就继续说,“要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弄死算了,反正又没人知道。”
贺十三娘点头,“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下她好像是真的慌了,“唔唔”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可。”
霜月白出现在我们身后,只是他现在狼狈至极,浑身都是血污,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杵着剑扶在山壁上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来。
“她是霜严的徒弟小元。”
我扭头问秦君遥,“霜严是谁?”
秦君遥道:“五族老。”
我恍然,“那个矮冬瓜!”
我极其佩服秦君遥,在短短这几日相处之中,他就摸清了所有霜氏子弟的姓名容貌甚至是生平,甚至琉璃宫路过一个侍女,他都能叫得出名字来。
不像我,只能靠起点外号来记人。
叶清风扔下陆沉鸳就过去扶他,“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霜月白摇摇头,没有多说关于自己的事,而是道:“她如果死了会很麻烦。”
我有些不死心地问:“会有多麻烦?”
“五族老霜严手里握着雪国四成的兵力,一旦他的徒弟死在我手里,他定会由此作为由头引起内乱。”
霜月白一口气说这么多,难免有些喘不上气,只好靠在石壁上休息。
叶清风上前给他喂了几颗药丸,又封住了几个大穴给他止血。
“你身上这伤是割伤吧?”叶清风在他的伤口上抖了药粉,见他疼得脸色惨白,数落道,“你也真是的,那么老实做什么,你自己偷偷带几个人,又不会有人发现。”
霜月白笑了笑,却没说话。
“这伤是怎么弄的?别装深沉了,快说,”叶清风吓唬他,“感觉你这伤会导致脱发,到时候掉发成光头了看你怎么办。”
霜月白身体僵了一下,显然是被这话给拿捏了。
于是开始跟我们讲起了他来望北山之后发生的事。
他刚一进山,就看到满地的动物残尸,大为震惊的同时,也不忘跟随着尸骨汇聚的走势,来到了一座堆满尸骨的天坑。
这天坑里有许多种动物的尸骨,甚至还有人的尸骨,他刚想跳下去查看,就遇到了一大片诡异的藤蔓。
等他斩断半节藤蔓,才发现这藤蔓并非死物,像是和什么动物寄生了一般,竟还能来回扭动。
他当时大吃了一惊,拔剑就准备迎战。
没曾想听到一阵笛声,这些藤蔓扭动得更厉害,叶须也随时缠绕上来。
他当时处于劣势,虽说逃了出来,不过身上所受的皮肉之伤也不少。
当他追踪着雪猿的足迹上到半山腰时,就遇上了异化的雪猿。
可谓是一波又平一波又起。
虽然一处致命伤都没有,不过这一路打下来,他也相当疲惫了。
叶清风听完再次感叹,还好我们下手快,否则这会我们该被巨猿撵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霜月白已经恢复了精神,于是我们决定带着陆沉鸳和小元下山。
霜月白松开了小元身上禁锢,她一得自由,就想吹笛驭兽,被贺十三娘折断横笛后才断了心思。
大概是知道了我们不会杀她之后,变得得寸进尺起来。
贺十三娘觉得烦,就将她吊到树上,等我们离开时再放下来。
回去的时候无风无雪,我与贺十三娘猜测了许多种结果,都是关于小元和矮冬瓜的事。
据说矮冬瓜向来溺爱这个徒弟,就算知道她在背后操控猿猴吃人,想必也不会责罚她。
甚至会倒打一耙说霜月白贼喊捉贼,将这一切推到霜月白身上。
我对贺十三娘说,不然把这个矮冬瓜一块弄死,一了百了。
贺十三娘劝我,“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咱们偶尔还是需要靠点智慧。”
她顿了顿,在我耳边轻声说:“九九,你说这霜严的徒弟,怎么长得与霜青花这么像,难道她是霜青花的女儿?”
“霜青花那身体不可能有身孕,说不定是姊妹也不一定。”
等回到仙藻后,霜月白命人将陆沉鸳关入悬牢,随后召见了几个族老。
小元一见到霜严的那一刻,当即就跪在霜严脚边哭喊道:“师父,救我!那些吃人的怪物,都是家主养的!家主他要杀人灭口!”
听到她这么说,其他几位族老顿时哗然。
“这……”
三族老出来和稀泥,“误会误会,这之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跟秦君遥蹲在屋顶上听着,直倒牙。
霜月白不卑不亢地回道:“五族老,你徒弟所做之事你可清楚了?”
“师父,家主害我!”
其他几位族老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信谁。”
我问秦君遥,“秦公子,此局可解?如何解?”
秦君遥笑了笑,“谁知这非局中局?”
“什么意思?”
“霜月白不是傻子。”
我极其茫然,“所以?”
“他将小元带回来,有两个目的。”秦君遥道,“其一,他刚刚继任,没什么势力。若要在此时得罪一个族老,杀了对方的徒弟,就算当时霜严不追究,事后必定疯狂报复,实在没有必要图一时之快。”
“其二呢?”
秦君遥凑近了些,“嫊嫊想知道的话,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这就没意思了啊秦公子。”我踮起脚揽住他的肩膀,“咱俩谁跟谁,还要做利益交换那一套。”
秦君遥顿时委委屈屈地看着我,像是我做了什么负心之事。
唉。
我叹了口气,在他如玉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总归是我这漫长孤独的人生中唯一爱上的男人,宠点就宠点,也不怕他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