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十八伸了个懒腰,眼中闪烁着坚定之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救溪宁了。”
妙音急忙将十八搀扶而起,与此同时,萧万离袖袍一挥,众人身形晃动,已置身于寒气逼人的冰室之中。
锁阳面带急色,连忙追问:“缘何溪宁那孩子明明已逝去,当时并无半点生机,如今却……”
十八围绕着溪宁缓缓踱步,手捏下巴,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罗宇身形一闪,也来到了冰室之内。他周身环绕的腾蛇比先前更为粗壮,只是那双眸中却对十八流露出一丝畏惧。
十八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想来是在入梦之时,那崩坏的梦境不慎被腾蛇的轮回之力所侵染。此番倒是歪打正着,带回了一丝往昔的生机,使得溪宁成了活死人。所幸你当时未曾让溪宁真正复活,否则两个溪宁一旦相遇,定会在这浩瀚寰宇中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十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倒是胆大,竟敢涉足轮回之事。我可不敢轻易触碰,这轮回之中牵涉的因果太过庞大,处理起来极为棘手。”
言罢,他大手一挥,一股力量涌出,将罗宇身上的一团绿色雾气抓取而来,径直吞入口中,“这段因果,便由我来替你承担吧。”
说完,十八又故技重施,再度一抓,嬉笑道:“师兄为我积攒了这么多信仰之力,我便不客气地收下了。”
罗宇面上虽略显倦意,但神色间并无太多不适,他只是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带着几分无奈:“这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我这边人手虽稀,但即便是微弱的信仰之力,亦能助你身躯复原。”
十八目光深沉,言及生死之事,却带着几分不羁:“一个已逝之人,身上却缠绕着勃勃生机,想来溪宁的魂魄仍在冥府徘徊,未曾安息。我且去冥府一探究竟,定能找到她的踪迹。幸亏有这股生气维系,否则她离世已久,便是我想将她拉回人间,也非得是我修为巅峰之时,更有甚者,需得打破冥府界限,方可一试。不然,以老二的性情,恐怕不会轻易卖我这个人情,哈哈。”言罢,他手指翻飞,于溪宁身旁布下四盏浮空明灯,结出一系列繁复的法印:“溪宁,你且尽力与你的魂魄相通,待我靠近之时,给予我指引。”明灯闪烁,似是在回应十八的话语。
妙音闻言,眼中闪过坚定之色,轻声说道:“夫君,我也想随你一同前往,共救溪宁姐姐于危难之中。”
萧梦瑶亦欲同行,众人皆言共往,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十八略作思量,言道:“我携妙音前往便是。护佑一人,于我而言,并非难事。义父若愿,也可同行,你所行之路,与他们不同,或许能助我一二。至于其他人,冥府阴冥之气甚重,一旦沾染,修仙之路恐将断送。诸位还是莫要前往了,以免成为累赘。在那冥府之中,尔等皆将失去法力,化为凡胎。”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妲己亦随之现身。
“你也莫要去了。”十八对妲己说道。
妲己却是不肯,又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了妙音镯中。十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时过境迁,那帝辛早已不知轮回几何,你又如何能寻得到他?”
妙音镯内寂静无声,似是在回应着妲己的执着与倔强。她心中仍存着一丝奢望,期盼着能再见那男子一面。
十八沉默片刻,身形未动,三人便已身处酆都之境。十八稍离片刻,复归时,手中持有奇异之物,轻抹于妙音与张公祺之眼,又递予二人各一块幽石,言道:“此乃牛眼泪,吾已施法,抹之可见阴灵。此石名为阴冥,持之则阴灵视我等为同类。启程吧。”言罢,十八驻足于酆都一古井旁,续道:“昔日吾所开之通道,犹存于此。似多年无人踏足。”言讫,携二人跃入井中。
张公祺只觉寒气逼人,欲运功御寒,却被十八制止,只得强忍。妙音依偎于十八怀中,十八以口渡气,保她水下无忧。其间,十八时以舌戏妙音,引得妙音面颊绯红,紧紧相拥。妙音体渐寒,十八温气相传,却不敢过量,恐伤其体。张公祺亦是体力渐衰,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自空中坠下,十八紧紧护住妙音,自己先着地。张公祺则在一旁大口喘息,咳嗽不止。
十八亦感疲惫,环顾四周,阴森荒凉,天空灰蒙,似有无数日影,却无丝毫暖意。此地空气似凝,每一步皆踏于虚实之间,耳畔唯有己身沉重呼吸及远处隐约幽怨之声。四周黑雾缭绕,似有灵性,环绕三人却又避之不及。昏暗之中,偶见幽蓝磷火闪烁,为这死寂之地添了几分诡谲。
“此地,莫非便是那传说中的冥府之境?”妙音轻声细语,语中难掩其震撼与好奇之情。她紧紧抓着十八的手,似乎唯有如此,方能在这茫茫未知的幽冥世界中寻得一丝慰藉与安全感。
十八微微一笑,将身上的道子袍脱下,轻轻披在了妙音肩头:“多亏你提醒换上了这道子袍,此袍水火不侵,能为你抵御这幽冥之寒。我自会运功调控你的体温,让你在这阴冷之地也能感到一丝温暖。”
妙音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后牵着十八的手,二人一前一后,在这幽冥世界中缓缓前行。
张公祺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体内寒气逼人,连出拳的速度都似乎慢了许多:“除了这刺骨的寒冷,倒也无甚异样。只是这拳脚施展起来,似乎比往常迟缓了不少。”
十八闻言,嘿嘿一笑,突然伸手一掰张公祺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竟是硬生生将其手臂折断。张公祺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骨折之处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
“也不知道这恢复能力究竟如何。”十八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自然是不敢拿自己试手,怕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