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大就越难解决,这事儿估计没那么快结束,但难得回家一趟,氛围也都不想搞得太僵。
在温以全的一声咳嗽下,这个话题暂时被封印起来,等到年后再继续讨论。
“果然还是没能说服他们啊。”温默喃喃道,此刻的他躲在厕所里洗脸,温热的热水被毛巾吸满敷在脸上仔细揉搓两下,“还是以后慢慢讲吧。”
“温默。”
“我靠?!”
正在思考事情的温默顿时被这毫无前兆的一句称呼吓了一跳,手上的毛巾随之掉到脸盆里。
回头看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挤在自己身旁看着他洗脸,脸上表情似是藏有几分沮丧。
夏怜软软地喊着他的名字,扯住温默的衣角倚在身边,微微垂下眼眸,只露出以往的小脑袋。
“想被摸脑袋了?”温默缓了缓后咧出个微笑,转身蹲在地上从下往上看,正好能看清楚夏怜藏在发丝里的失落神情。
夏怜摇摇脑袋,在温默蹲下时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脑袋。
温默怔住几秒,表情凝固在脸上,整个脑袋被迫挤在少女的怀中。
能感受到一丝柔软,但大部分都是温暖的香甜气息,刚起床的女孩子身上会带有一点汗味,但这份味道却让温默止不住陶醉于其中。
他也伸手回抱着,只是蹲在地上抱不到夏怜的后背,只能揽住她的腰肢。
虽然不明白怜宝为什么会突然溜到厕所里来,但她想抱的话就多抱一会吧。
二人温存许久,温默抽开一只手关上厕所门。
许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夏怜微微闭上双眸,将温默搂得很紧很紧,这也是她第一次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头顶。
有一个发旋,还有毛躁的头发。
脸蛋挤在发窝里,有点痒,但很香。
“对不起……”
突然的,夏怜在他的头顶闷闷道歉。
“嗯?怎么了这是?”温默能感受到她情绪的不对劲,抬起脑袋对上眼前女孩的双眸。
想了一会儿后,马上想到了缘由。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我爹妈没同意,但我会继续说服他们的,相信我。”温默露出个自信的笑容,努力给予她安心感。
夏怜吸吸鼻子,鼻子有点酸,几滴晶莹藏在眼眶里,“可温默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想待在这里,所以才被叔父婶婶说了……”
“哎呀没关系啦宝,我之前还没搬出来的时候,不也天天被我爹追着骂嘛,我和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温默“哎呀”一声,起身抽了张纸巾帮忙擦着眼泪,泪珠在纸面上晕开,倾诉着少女说不清的心事。
她很想和温默在一起,真的很想。
可心里又让他不愿因自己而放弃更好的学府,那样做未免太自私了。
与一开始的黏人小跟屁虫相比,现在的夏怜已经学会了不少道理,包括内心的心情正确确实实涌现成眼泪。
温默有点急了,见四下无人,像抱着小孩子似的将她整个人都藏进怀里,连夏怜的一缕呼吸都不肯放走。
“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跟着难过。”
他见不得女生掉眼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杀伤力是真的大,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每一滴眼泪就犹如掉进了自己的心里,沾染上悲伤情绪。
夏怜摇摇脑袋,哽咽着继续说:“我,很自私……只想着自己……”
听到这话,温默忽然沉默不语,只是伸手捏住夏怜的小嘴,让她说不出别的话,二人的脸颊靠得很近,鼻尖贴着鼻尖,能感受到对方如缕的呼吸。
过了许久,见夏怜不再哽咽,这才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我其实比你还要自私,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把你锁在我身边一辈子。”
这不是玩笑话,温默是真的有想过这么做,往后每一段时间都想看到这个女孩伴在身侧。
或许是已经习惯的原因,又或者是已经爱上她的缘故,只希望那只小手永远都抓着自己的衣角。
……
厨房。
老两口正在里边包饺子准备午餐。
屋外寒风呼啸,距离过年已经很近了,再过一个月估计街上又要挂满灯笼,红火一片。
“咱过段时间买个春联挂上吧。”苏娟顺着窗外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捯饬家门口的装饰。
“行,过几天我去街上看看。”温以全在旁打下手。
中午久违地和孩子聊了会儿天,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怎么愉快,但好歹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温以全把剁好的馅儿端过去,伸手摸一把饺子皮也跟着包起来,厨房外的毫无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俩孩子在干嘛?”
“你就别问了,瞧你今天话这么多,都没看见小怜要哭出来了吗?”苏娟不悦地瞪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
似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温以全很是自觉地低下脑袋,他还从未和这种年龄段的小女孩接触过,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给人家带来影响。
“可我说的都很在理啊。”
“在理就不能委婉一点是吧,还追着问原因,那不明摆着在挤兑人家嘛。”
苏娟在刚才就观察到了,夏怜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一看到温家父子据理力争的样子就莫名发颤,很明显她并不想因自己的原因引来这番争执。
“……我知道今天话可能多了一点,但我是真不想让那小子放弃,待在原地有什么好的,不如多出去长长见识,去京大清大还能体验一下北方的生活……”
温以全越说越小声,在苏娟面前他扯不出别的犊子。
苏娟轻叹一口气。
她何尝又不是这么想的呢,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考上那么好的大学十里八乡的都会来祝贺。
别说父母自私,他们比谁都希望自家孩子能够活得更好。
为了一个女孩子而喜欢待在原地,说实话,确实很浪漫,但浪漫之余的柴米油盐也不是摆设。
说白了,去找工作的话,一张好的文凭足够让人家放弃别人而选中你
“那现在怎么办,小怜那孩子心思很敏感,我怕她以后真掉眼泪了。”温以全挠挠头,他没处理过这种情况。
苏娟没说话,只是洗了把手,随后将手上水珠往他脸上一抖。
“幼不幼稚……?”温以全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幽怨地望着她。
“噗嗤,这是惩罚。”苏娟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他俩在厕所里不知道干啥呢这么久,估摸着一会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