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沈千瑶愣住了。
她还没准备好呢。
众人亦未料到竟是这道旨意,此刻,沈老夫人率先回过神来,高声呼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众人也急忙随之叩首谢恩。
沈千瑶起身,毕恭毕敬地接过圣旨。
随后,她自袖口轻轻取出一锭银子,浅笑道:
“公公辛苦了,此乃些许心意,公公拿去喝茶罢。”
公公脸上刹那间闪过一丝惊诧之色,随即赶忙欠身说道:“咱家就谢过王妃了!”
他心中暗自惊叹,这摄政王妃当真出手阔绰,一予便是五十两银子!
宫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主子们行事都未曾这般大方。
公公喜滋滋地走了。
沈老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亲昵:
“瑶儿啊,你可真是有大福气的,摄政王那般人物,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如今你可得好好准备大婚之事,切不可出了差错。”
刘琴芳则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般难受,就在方才,她还言之凿凿:
“一日未获正式册封,便一日名不正言不顺。”
可谁曾想,这话说完没多久,现实已如凌厉耳光,毫不留情地抽来。
此刻,她只感双颊似被烈火灼烧,那滚烫之感迅速扩散,令她几欲觅地缝遁入。
站于一旁的沈千兰,脸色亦是略显苍白。
册封圣旨已下,大局既定。
除非她自己抗旨不遵,亦或摄政王改变心意。
可这等情形几乎绝无可能,毕竟摄政王为了她,甚至舍弃了二十万兵权才换得此番赐婚。
怪不得她此前拼死也要退婚,原来是用狐媚手段勾住了摄政王!
她咬着下唇,双手在袖中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这个该死的贱蹄子,从前三皇子那里不过只是个侧妃罢了,
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改嫁给了摄政王不说,还成了堂堂正正的正妃!
她究竟凭什么?
她怎能甘心!
她与她一同长大,自小她就似那闪耀明珠,而沈千瑶不过是她身旁黯淡的陪衬。
她从未想过,
那个平日里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对她唯命是从的傻子,如今竟能成为摄政王妃,即将拥有无上尊荣。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充满了不甘和嫉妒的情绪,仿佛要喷出火来。
然而,她转念一想,摄政王虽位高权重,但终究也就到此为止了。
反观三皇子就不一样了,日后若是登上那个位置,哪怕她再是妾室,到时候也定然能够被册封为妃嫔。
地位可比这区区一个摄政王妃尊贵多了!
这样想着,她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
沈千瑶神色平静,直视着沈老夫人,缓声道:
“祖母,如今我大婚在即。我母亲的嫁妆,也该是时候落实了。”
说完,她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刘琴芳。
刘琴芳见状,面容之上顿时浮起一抹难色,赶忙开口说道:
“瑶儿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呐。如今叔母库房惨遭盗窃,眼下实在是凑不出足额的银子来啊。
要不这般,就从府里的公账之中支取一部分,权且当作嫁妆给你,你看可好?”
沈千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叔母,您这话可说得太过轻巧了。我母亲的嫁妆,本就是留给我的,为何要用府里的公账来替代?”
她顿了顿,
“再说了,这府里的公账几乎也是我父亲的俸禄吧?”
刘琴芳见势,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凄楚与哀怨:
“你这是要逼死你叔母呀。想当年你母亲早早离世,你自小到大,哪一样不是我悉心照料?
即便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吧。你如今怎可为了这些嫁妆,就忍心逼迫叔母走投无路?”
话至此处,刘琴芳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
沈千瑶笑了,演得真好啊!若置于现代,妥妥影帝级别。
“十岁之前,我皆是由奶娘悉心照料长大。十岁之后,虽与叔母同住一府,叔母何曾对我悉心照顾?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沈千兰见沈千瑶言辞犀利,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恼意。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衣角,
“妹妹,你怎么如此薄情寡义?”
她提高了声调,“摄政王家大业大,又怎会在乎这点小小的嫁妆呢?你又何必在这嫁妆一事上苦苦相逼?”
沈千瑶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
“姐姐,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出去,旁人定会说你没家教的。”
她微微抬起手,轻轻理了理耳边的发丝,
“那本就是我母亲的嫁妆,我不过是讨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能说是苦苦相逼?”
“再者说,我嫁与摄政王,若未备一份像样嫁妆,丢的可是咱们将军府脸面啊!”
她知道沈老夫人最在乎将军府的脸面,于是将目光诚挚地看向沈老夫人。
“您说是吧?祖母?”
“这有何难?多放置几个箱子,从外表看上去数量繁多,不就解决问题了么?”刘琴芳满不在乎地说道。
沈千瑶听后都被气笑了,
“如此行事,这些箱子岂不全成了空壳子?竟敢欺瞒摄政王,叔母您可打算独自承担这后果?”
刘琴芳仍满不在乎,嘴角轻轻一撇,说道:
“怎会是空箱子呢?每个箱子里好歹像样地放置几件物件便是。
嫁妆归根结底是你的,他摄政王身份尊贵,日理万机,难道还会费神劳力地逐一开箱查验不成?”
沈千瑶简直无语,心道:简直可以用“无耻”来形容刘琴芳了。
她唇边浮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道:
“哦?若真如此,那待大婚之际,我便吩咐人将所有箱子一一当众开启,让前来观礼的宾客皆可上前凑近细观。
彼时,莫说皇上、皇后会将其中情形尽收眼底,
便是那些妃嫔与诸多朝中大臣,也都会对这一切了若指掌。
听到这话,刘琴芳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浑身颤抖起来,指着沈千瑶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都莫要再争吵了!”
此时,沈老夫人终于发声制止。
她在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思及此次情形,自己私吞的那份财物怕是得如数归还了。
毕竟,这丫头嫁的可是那摄政王,万一被追究起来,决然不会有好结果。
“刘氏,给你十日限期,务必凑齐等额财物还给瑶儿吧!”
“母亲……”刘琴芳面露难色,想要申辩。
“祖母……”沈千兰同样心有不甘,试图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