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屠洪刚,不叫屠狗儿,那是俺以前的名字。
俺以前是个屠户,祖宗八辈都是屠户,以前是专门屠狗的,因为老百姓只吃得起狗肉和猪肉。
不过猪肉不好吃,所以老百姓吃得很少,后来金龙真人把猪阉了,大家才知道阉猪非常好吃,俺就改行杀猪了。
因为俺的祖传手艺好,被黄家收去当了黄家专职杀猪匠。
后来,金龙真人用猪油造出了肥皂,俺觉得这买卖能挣大钱,就用毕生积蓄还卖了房子,向黄家购买了肥皂的特许经营权。
从此俺就发达了。
俺从以前的同行手中收购那些他们不要了的脏油、废肉,再从黄家那里购买“催化剂”(实际上是火碱),加在一起就能产出肥皂,再加上一些香料就是香皂。
原本一钱不值的脏油、肥肉就变成了大姑娘、小媳妇,人人都爱的好东西。
俺靠这个发了财。
后来金龙真人又发明了毛纺织,俺就从契丹人手里买羊,羊杀了卖肉,羊皮卖给皮革厂,羊皮刮下来的油脂制作肥皂,羊毛卖给纺织厂……
俺一下子发达了,俺也成了家财万贯的大财主。
不过俺觉得屠狗儿这个名字配不上俺的财主身份,就仗着以前给黄家杀猪的情份求金龙真人给赐个名字。
俺觉得只要沾上点金龙真人的仙气儿,干啥都能顺顺利利。
金龙真人也是好心肠,从来也没有看不起俺一个屠户,就赐给俺一个好名字——屠洪刚,不过就是金龙真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脸怪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俺现在有自己屠宰场、肥皂厂,还有一个在建的皮革厂,手底下也有800多号工人了。
就是现在淄州的工价太贵,雇这些工人得花好多钱,这要搁以前给碗饭吃就有大把的人做工。
不过也还好,谁让咱挣得多呢?!
淄州好啊!俺这一辈子就跟这儿扎根了,哪都不去!
不过总有人不消停,想着坏了金龙真人的道场,听说前几天康节帅的那个遭瘟疫的儿子造了反,杀兄弑父还要弄死金龙真人!
不过杀兄这事儿是真的,但是没有弑父,或者说弑父没有成功,因为他老子康节帅现在就在俺的工厂里,前几天俺救了他。
不过康节帅让朝廷的黑狗子给糟蹋的不轻,后背上给砍了一刀,肩膀上还射了一箭。
不过这些外伤都是轻的,关键是康节帅的儿子杀了自己的侄子,让老人家伤心了,闹着要死要活的,俺想把他送到金龙观,他也不愿意。
哎!愁啊!
后来听说淄州的世家大族也造反了,还派兵围了刺史府。这帮遭瘟疫的杂碎怎么就非得反了金龙真人呢?
又不是不让你们挣钱,又不是不让你们活!你们就是见不到俺们这些下等人过好日子是吧?
俺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今天淄州的这些变化都是金龙真人带来的,连种地的泥腿子一个月都能混上500个大钱的工钱了,这在开元年间也是不曾有的事儿啊。
这帮世家大族想要造金龙真人的反,那就是要断了俺屠洪刚的根儿啊。要是没了金龙真人,俺这厂子还能开得下去?
这些年挣的钱还不全得让那些世家大族吃干抹净?
操他娘的!不让俺活,俺还能让他活?
俺就想让康节帅给俺下个令,给俺个团练都头之类的名号让俺带着俺这800个壮劳力去杀了那帮龟儿子,俺这屠宰场可不缺刀子。
康节帅也是干脆,给俺写了个文书,俺也看不懂,反正俺现在是淄州团练使下面的准备将了,说是立了功就能转正。
俺能在乎那个?俺就是要杀了那帮遭瘟疫的大户!
为此,俺还给俺的工人发了安家费,开出了赏格。
但是没想到的是工人一文也不要,跟俺说没了金龙真人还不得跟以前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
就是冲着金龙真人给免了两税也得保护好他,谁跟真人作对,就是要杀俺全家。
这下好了,本来俺还想忽悠一下工人们,让他们好好卖命的,现在不用了。
俺刚领着工人要去灭了西庄的王家,那些朝廷的黑狗子就是跑他们家去的。
没想到在路上就碰到了新城王家的刘掌柜,俺一问也是去杀王家的。
俺就糊涂了,这西庄王家不也姓王吗?干嘛自个儿杀自个儿啊?
那刘掌柜就说西庄这个王家是太原王家,跟他们新城王家不是一家子。
他们新城王家也是支持金龙真人的,自然得把这些兴风作浪的大户给灭了。
而且还拿出了淄州团练使黄老大人的任命书,哦!感情黄老大人从团练衙门逃出来之后让你们给救了啊?
行了!啥也别说了,既然现在成了同僚,那就并肩儿上吧!
咱山东汉子不含糊,不就是杀几个遭瘟疫的大户吗?
呸!不把这些杂碎玩意儿杀个干净,俺就对不起真人赐的名儿!
不过俺也是大意了,这攻入王家才知道,那些工人们是对王家真恨呐!直接把他们家男女老幼杀了个干净,连他家里养的狗都给杀了吃肉了。
后来一问才知道,这王家自从在淄州安了家就没干过一件好事,他们家老爷子为了炼什么仙丹竟然要用刚成型的婴儿的胎盘,多少大肚婆被他们家给害死了,还是一尸两命。
这杀他们全家还真是不冤枉!
俺还想再去杀几个大户呢,金龙真人就回来了。
随后就给所有的团练下令,镇压胡人和大户,俺也不含糊,现在杀得手都麻了,以前屠狗杀猪都没这么累。
不过真人又说杀一半留一半,剩下的卖给俺们这些做厂主的做工,嘿嘿,这感情好!
那就肯定不杀了,赶紧抓人吧!金龙真人说谁抓到的就卖给谁,俺抓了500多个,虽然说还得花钱到官府那过个手续,但是太值了,老想着扩大产能呢,这下终于有劳力了。
但是,听说魏博军又杀过来了,他娘的怎么总有人跟咱老屠过不去?怎么老想着拆金龙真人的台呢?
弄死!必须弄死!
金龙真人说要把原来的巡警队调去打魏博军,让俺这些临时组建的团练守卫淄州。
俺想着,这俘虏没抓够啊,魏博军那些当兵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壮劳力,这要不去发一波,不就白瞎了这个准备将的身份了吗?
反正有真人的火枪兵打头阵,俺也不怕打不过那些魏博军,那天学生军打崩了贯钢军的场面俺也是见过的。
不过真人说俺们这些工人都是熟练工人,拉去战场上死了太可惜了,就让俺挑些工龄短的拉去战场,就这还是看在俺是老相识的面儿上。
俺挑挑拣拣选了200人,准备去打魏博军,结果真人还是觉得多了,又让俺留下100人。
原来和俺一个想法的厂主不要太多,一听说要去打魏博军抓俘虏就都报名要去。
真人说临时团练战斗力不行,拉上去当炮灰太可惜了,每家最多出100个,多了不行!
嘿!你说这是啥事儿,以前打仗都是拉壮丁,现在打仗俺们主动上战场,人家真人还不要!真是邪了门儿了!
为了这事儿,俺手底下的工人也吵翻了天,人人都想吃碗团练饭,听说上过战场的都能转为正式团练,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差点就打破了头啊!
要说这淄州的团练那待遇真是没话说,就一个字——好!
包吃包穿,还给孩子包上学,升学还有加分,每个月一贯大钱,出任务还有补贴,还不用驻守边城,就在家门口当兵,哪里有这种好事儿?
俺要不是有那么大家业,这个准备将非得弄成正式的不可!
不过真人也说了,战场上立功了,给发立功牌匾,有税收优惠,这波咱也不亏!
不过在正式开打之前,金龙真人说得先把康承宗和那些朝廷的官儿给解决了。
俺就不能让康节帅给躲清闲了,任他怎么说,俺也给他送到真人那里去了。
真人让康节帅给康承宗喊话让他投降,可这个数典忘祖的玩意儿竟说不认他这个爹,他是朝廷任命的官儿,只有朝廷才有权处置他。
嘿!这个王八犊子,这是反了天了,连他老子都不认了,直接就把康节帅给气吐血了。
真人能惯着他,直接命令开炮。
俺也是第一次看见大炮打炮是个啥个模样,咋说呢?就俺这个看热闹的都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俺以前屠狗杀猪见过的碎肉碎骨的见多了,但是没见过直接把人糊墙上的呀?
俺就是负责打扫战场的,牙城里的墙上到处喷满了血肉,康承宗那个王八犊子命好,只削去半截身子,虽然不是全尸,但是好歹还剩下上半截能下葬不是?
这一次剩下的那点贯钢军就给彻底打没了,真人也是真不心疼。
用真人的话说,如果军人没有信仰,如果军人没有忠诚,那就不配做军人。
俺也是第一次听这种话,俺这才知道真人的兵为啥就不一样!
俺就说嘛!淄州巡警队自从代替了以前的衙役之后,淄州城就再也没有了吃拿卡要,就再也没有了地痞流氓,根儿原来在这呢!
行了!料理了康承宗,真人又绑了那个朝廷的钦差,说是要拿他跟朝廷谈个买卖。
这个钦差还是俺抓的呢,是个没卵子的太监,也不知道真人要拿他做啥买卖,有没有俺那一份儿。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