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自然进去了,车夫与家丁不敢强行闯入怕真的中了庙中的诅咒只得回来报与我知,但臣妇不怕,为了小玉,即便真有诅咒,我这做母亲的也得进去闯一闯!”
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对红金玉的印象倒是好上了一些,要知道,在这些官宦的后宅之中,有时就算是亲生的,也依旧逃不过互相猜忌、尔虞我诈!
“你的意思是,你强行闯进去找了,但没有找到!”王若必须确认这一点。
红金玉却摇摇头,否认了这一说法。
“没进的了,臣妇与家丁一进入庙门便觉头昏眼花,呕吐不止,那种情形下别说找人了,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哪里还顾得上找小玉。”
“你的意思是,真有诅咒?”王若问的有些迟疑,横竖他是不信的!
红金玉怯怯的点点头,答:“如若没有诅咒,我等又怎会有这般反应,臣妇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是这么凭空的、突然的,人就开始不舒服了。”
“去金乌寺的路上了可找了,可有行人见到过阮小姐主仆?”王若需将所有可能都问上一遍。
闻言,红金玉再次给予了肯定,“臣妇进不去素女庙,只好带着人将附近全找遍了,又沿途打探,一直到金乌寺的山门口,都未有一人见过她们,臣妇没法子只能在寺中找人询问,里头的知客僧还觉得奇怪呢,明明说好小女后晌要来寺中小住的,却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也没任何传信。”
“那你如何昨日不来报案?”北昀国的官府未免让百姓求告无门,延宕生变,只要真有急事,再晚衙门都有人值夜,且报案人也不必受宵禁的限制。
“一则,天太晚了,二则,臣妇怕小女只是一时贪玩,这才耽搁了时辰不能及时回家,以前小女也曾经如此过。”
事已至此,王若让红金玉先回府,自己则准备亲自带人去那素女庙走上一遭。
此案关乎阮文玉,阮文玉又与澹台芙等人关系密切,故而,这素女庙墨焰是指定要跟去的。
萧暮廷难得有闲暇,当初也打定主意要陪着墨焰一同查案,因此,墨焰去哪,他自然跟去哪。
况且,御都竟然有如此“特别”的庙宇,做为北昀的太子,他有责任帮御都的百姓把把关,省得这些让尚未婚嫁的姑娘们信错了神灵。
在此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先做,那便是让一同前来的宝珍长公主替他们认一认手帕。
“长公主请看,您口中所说的那种秘法织就的手帕,可是这两方?”王若已经让宋亚去证物屋取来了手帕。
帕子一黑一白,分别属于林冬雨与方又清,同料不同色,却都在左上角绣了一个精致又小巧的唯字。
宋亚将手帕与冰窖里发现的玄色线头都拿去绣庄辨认过了,掌柜说两者并非属于同一种材质。
手帕的质地虽与线头相似,但在料子的丝滑与柔软上却仍旧不能与之相比。
如今,他们又得到了比线头更为直观的玄色小披风,这种质感上的差别便更是明显了。
“不对,不是这种手感,我曾经摸过一次那种手帕,印象特别深刻,比这两张手帕还想要柔,还要滑,还有这刺绣…”宝珍边说边指给几人看。
“那种手帕的刺绣虽然也跟眼前的一样,是隐藏在料子里的,但帕子两面的图案却是不同。”
墨焰顺着宝珍的指点将帕子拿到阳光下比对,确实如她所说,两面的图案都是一样的。
这当儿,她突然想到了那件小披风。
“宋叔,小披风可还在你那里!”所有证物都由仵作归总登记最后放入证物屋。
“在这!”他从金属手提箱里拿出一个证物袋。
“这是什么?这布料看着倒是与当年那张帕子极为神似了!”宝珍眼前一亮。
“这我可以动吗?”宝珍并未着急拿,而是先礼貌询问王若,常入东宫的这段时日里,她与墨焰接触多了,知晓案发现场的证物旁人是不能随便乱碰的。
“自然可以,长公主请!”王若将东西递给了宝珍。
这东西拿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何况他还需要人协助破案。
宝珍为了不负所托辨认的极其认真,不但拿到阳光下反复查看,还仔细的来回抚摸,甚至,她还滴了一滴水上去,直到看着水滴从缎面上匆匆滑落。
“就是它,就是冰肌缎!”她确认了材质,给出了名字。
“水落无痕,触手凉滑!因着这两句形容其特质的话十分传神,故而,我记得也十分的清楚!”宝珍言语中的缱绻清晰可见。
见墨焰不解,萧暮廷及时在她耳边解释了原委。
“听说皇姑与姑父初相识时好似源于一方手帕,孤猜想应是跟这个冰肌缎有关!”
“原来如此!”墨焰想,那就难怪她记得这么清楚了,不然,仅凭宝珍这尊贵的身份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算这缎子再少见,也不至于留下这般深刻的印象。
“看来,这回是非得去靠山王府走一趟了!”王若叹息。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这位地位超然权势太大,他怕对方不肯配合调查,不然,上回在无为楼里找到尸体那回他就想去了,要知道,那具女尸到如今都还查不出身份呢!
“你们按律上门去问询,相信靠山王会接待的,若是实在有困难,来告知孤一声,孤与尔等同去。”萧暮廷看出了王若的苦恼。
“多谢太子殿下!”王若听了,高兴的像个孩子。
宝珍的到来让这件已经陷入困局的案子瞬间便有了新的突破,恭送长公主后,王若便与萧墨二人一道,带着衙役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城郊素女庙。
“墨墨怎么看庙里有诅咒一事?”马车中萧暮廷与墨焰聊起此事。
王若不好与太子同乘,此刻正在后一辆马车上。
“我是不信的,诅咒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暗示,自己吓唬自己罢了,信则有不信则无,这样的事至多便是折磨人的精神,绝不会直接作用于肉体,定是有人在暗中用了什么无色无味的东西才致使红氏等人有此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