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貂的速度越快,放在薄钰眼里就越慢。连匕首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他都能一清二楚,宛如作弊。
薄钰利用自身作弊优势,躲开了老貂的偷袭。
老貂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故意声东击西,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少年躲开了。
“有两下子嘛。”
老貂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却在下一秒拎起地上的斧头砸向薄钰,快、准、狠。
薄钰迅速偏过头,斧头的斧刃削掉他飘扬在空中的发丝,擦着他的耳际砸到身后的柱子上。
好险,反应再差点耳朵都得削掉一半。
薄钰掌心发汗,以他实战经验为零的战斗经验,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壮汉的对手。
完全不是对手,吗?
不。
薄钰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的身体开始发烫,越来越烫。
在老貂进一步发动攻击之前,他的脑袋开始高速转动,大量的程序公式涌入他的脑海。
为他计算最佳可行性。
在老貂一拳就要砸到薄钰脸上之前,一动不动的薄钰像换了一个人,更高效,更迅捷。
他迅速格挡了老貂的拳头,抓住对方的手臂,想要用力,却被更强大的力量挡住了。
折不断。
薄钰一个翻身来到老貂的侧面,弯腰横扫。
很好。
扫不动。
老貂抓住薄钰,将其重重摔到旁边幸存下来的凳子上,凳子刹那间七零八散。
老貂按着薄钰不让其动弹,在拳头落下时,对方像条泥鳅一样从他臂弯里滚了出去。
再一动,老貂发现自己的胳膊僵硬异常,无法使出力气。
他低头,看到手臂上不知何时被插入一把匕首。
他忍着疼痛拔掉匕首。
“小聪明。”他说。
老貂仍旧不把对方当回事,在绝对实力面前,薄钰那点小伎俩小聪明在他眼里就是负隅顽抗,坚持不了多久。
薄钰却只是笑笑,大块头真难搞。
经过刚才的计算,他的胜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九。
他在苦笑。
这是连一半的胜率都没达到。
要不先撤,保命要紧?
然而这个笑容落在老貂眼里却是挑衅。
他不死不休地迅速和薄钰纠缠到一起。
几个回合后,薄钰不慎被打中了胸膛,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热流从喉咙里喷洒而出。
老貂也没讨着好,腰侧被尖锐残缺的木条扎中,好巧不巧就扎在姚盈缺捅入一寸的位置,尖锐的木棍直接捅进肉里。
薄钰倒地吐血。
老貂站起来踉跄不稳,捂着腹部后退。
现在就是逃跑的机会,薄钰往敞开的门边瞥去。
他已经摸的很清楚了,打到最后,老貂会略胜一筹。
他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他还没那么伟大。
他也还没活够呢。
就在薄钰心想着要不一走了之先保命的时候老貂发怒了,力大无穷的他抱起了妈祖娘娘。
没错。
底座被焊死的妈祖娘娘生生被老貂拔地而起。
薄钰震撼到瞪大眼睛。
“不会吧。”他扭头就跑。
妈祖娘娘径直砸到薄钰的脚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妈祖娘娘的头和身体分家,滚落到门边才堪堪停下。
“对神明不敬,是要遭天谴的。”薄钰对老貂欲言又止。
老貂手臂青筋凸起,高大的身躯三两步就抓住了薄钰。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说这些。”
老貂掐住薄钰的脖子,下一秒一把匕首扎进了他的脖颈。
在匕首的刀柄上,一双沾染鲜血的苍白玉指,异常刺目。
姚盈缺的身形摇摇晃晃,用力拔出匕首。
老貂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迅速倒地。
薄钰吸入新鲜空气后,他看着趴到姚强身边的姚盈缺,震撼不已。
杀人了。
“他死了?”
“嗯。”
姚盈缺努力扛起姚强,薄钰见状,上去帮忙。
他看姚盈缺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直接背起姚强,“你可以走吧。”
“可以。”姚盈缺气息不稳。
三人一身是血的从妈祖娘娘庙里出来,好不容易走到主路上,在等警察的姚燕跑过来搀扶姚盈缺,哭得抽噎不止。
“二哥,大哥没事、没事吧。”
姚盈缺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妹,安抚道,“先送医院。”
“对,对。”姚燕慌得六神无主。
张玉兰夫妇也在,他们看到薄钰背着一个血人出来更是吓得不轻。
“薄钰,怎么了这是?”
“这小孩儿怎么被打这么重,你没事吧薄钰。”
张玉兰语无伦次的关心起来,薄钰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薄钰问:“妈,奶奶呢。”
“你爸带她回屋了。”
警察这时候赶到这边,看着伤痕累累的几个人也吓了一跳,一波人送姚盈缺姚强去医院,另一波人去妈祖娘娘庙抓人。
薄钰作为当事人之一,也要被带去录口供,他身上同样有伤,便被一起带去了医院。
去妈祖娘娘庙的警察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了?”
“里面有打斗痕迹,却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警队小队长感到意外。
“对,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地上有大量血迹,看流血程度伤得不轻。”
可不是不轻嘛,两个受害人都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外科包扎的薄钰将警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竟然没有人吗?
他感到意外。
外科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刚毅的警察走了进来。
他是崇阳市川新区支队刚上任的新队长。
因为年轻,身上有股敢闯敢拼的猛劲儿,他看到正在包扎的薄钰,是个比自己弟弟还小的小孩,态度不由得软和下来。
“你好,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闫升。”
薄钰抬头,眼睛明亮,他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你好,我叫薄钰,崇阳一高高二的学生。”
闫升说:“那两个小孩太惨了,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一会儿可能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不要害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薄钰乖巧地点头。
姚燕那里警察已经简单问过了,没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就把目光落在了负伤不严重的薄钰身上,希望能问出凶手的下落。
薄钰从外科室出来,几个年轻的警察前后跟着他。
姚燕蹲在手术室外面,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薄钰转身对警察说,“我能去安慰一下我的朋友吗?”
这点小请求警察们没有理由拒绝,薄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一句话没说,只是给了姚燕一个拥抱。
木讷的姚燕在薄钰走后,双臂收拢,攥紧了手中多出来的纸条,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