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缭,到了。”
嬴政眼睛一亮,他立即起身:“快快有请。”
缭,无姓无氏,是宋坤临走前给嬴政推荐的人才。
因为吕不韦的离开,朝堂之上急需丞相人选。
其实,嬴政心里也有人选。
第一个是李斯,不过他目前只是在动动嘴皮子的阶段上,不知道能不能委以大任。
第二个是甘罗,前面提过,甘罗劝张赴燕,并出使赵国,成功骗得了五座城邑,扩大了秦国在河间一带的领地。
条件就是,秦国释放送回燕太子丹,并承诺秦燕两国决裂。
赵国看到秦国的行动后,有恃无恐的进攻燕国,夺得上谷三十座城邑。
并且,作为回报,赠给秦国其中十一座城邑。
看起来是不是赵国亏了?不不不,其实一点都不亏!
相当于白赚十九座城邑,并且换来秦燕两国关系恶化,怎么能说亏呢?
秦燕两国决裂,那燕赵两国是不是就有机会重归于好了?
反正无论怎么斗,最难受的就是燕国!
但是呢?燕国亏了吗?
不不不,他其实一点都不亏!
因为,仅仅失去上谷三十座城邑,就得来了匈奴一大片领土,怎么能说亏呢?
赚死啦!不管有没有用,至少纸面领土扩大不少,燕王喜半夜睡觉都会笑醒。
那么问题来了,匈奴亏了吗?
......
嬴政却是如此想道,甘罗年纪比他小两岁,如今方才十九,连及冠都不是。
虽然他看好甘罗,但是如果甘罗被委以重任,能不能服众,还是一个问题。
因此,万般苦恼的嬴政,跟宋坤诉苦。
宋坤便推荐一人,来自魏国的缭。
嬴政愣住,啊?怎么又是魏国?
汇集天下名才,培养治国精英!快去魏国新东方!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嬴政便安排四方神台的人,潜入魏国大梁,将缭请过来。
缭,如今三十岁,跟许多有志之士一样,平生所学不能施展,郁郁寡欢。
当他听闻,秦王邀请,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自己一个籍籍无名之人,怎么会吸引到秦王的青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就不骑了,跟着尾火虎离开魏国。
“拜见秦王。”
“缭,久仰大名啊。”嬴政跑过来行礼,神色兴奋。
缭疑惑的望了眼,心里想道:“怎么看起来,秦王比我还要激动呢?”
他还注意到,秦王的脚上并没有穿木屐,而是光脚出来的,顿时心生感动。
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请!”
“秦王先请。”
两人互相谦虚一番后,方才坐下。
缭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礼,差点要哭出来。
家人们,谁懂啊?
嬴政的姿态放得很低,只因对方是宋坤点名的人才。
“不知秦王,寻我是有何......”
“夫子,寡人就直说了。”
“秦王,但说无妨。”
“寡人欲灭赵!不知夫子何议?”
缭想了想,结合秦赵两国的现状回答道:“秦王,我早已听闻,秦赵的恩怨,自秦晋之好开始,早已存在。”
晋国当时三大贵族,嬴姓赵氏便是其中最大的一支。
“想必灭赵之事,乃秦王平生夙愿。”
“是极。”嬴政点点头。
缭微微眯起了眼,他开口问道:“不知,秦王灭赵,是为复仇,还是吞并?”
“两者皆备。”嬴政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家的地不够种田了,看上你家的地,我抢过来很合理吧?
“好,既然如此,缭敢问秦王,是为复仇赵国黎民,还是赵国王室?”
缭的言外之意,就是想知道,秦王政到底是打算对百姓下手,还是严惩赵国王室?
也就是说,你们秦国到底会不会杀戮?
现在的问题是,不止秦王政与赵国仇怨很深,连百姓之间,亦是生死大仇。
“就寡人而言,复仇,非解决之法。”
“哦?”缭有了兴趣,“请秦王再言。”
嬴政回道:“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国与国之间的矛盾,皆因诸侯而起,非黎民之利。”
“而中原各国纷争五百载,混乱不休,苦的还是黎民之众。”
“有多少家庭失去了父翁和兄长?有多少家庭女眷幼子流离失所?”
“寡人自幼流落荒野,深知民生之哀辛。”
“今,寡人既为秦王,当为民请命,平天下之乱。”
“故——”
“灭诸侯,统华夏,六国毕,四海一,战乱止,万民喜。”
缭双眼瞪圆,他难以置信的站起来,失态的发出尖叫。
“什么?你想灭六国?”
嬴政挑眉:“有何不可?”
缭的心跳很快,他刚来,就见识到秦王政的狼子野心!
灭六国,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动嘴皮子,而是要真的发动大型战争!
那岂不是,天下亡灵四起,哀鸿遍野?
嬴政缓缓站起来,高大的身形让缭仰望,呼吸一滞。
他伸出手,略带笑意。
“君,可愿助我?”
缭呆呆的抬头望向嬴政,他突然呼吸一滞,头脑一片空白。
宫外,夕阳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红色,些许微光,透过门窗照耀进来。
“我——”
缭从秦王政的回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镇静下来,他非常疑惑,秦王政为何会如此相信自己?
这可是一统六合啊,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从未表现过能力,说实话,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做好。
可秦王政偏偏就这样相信自己......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难得有一国之君这样看中自己!
如果他再拒绝的话,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念及至此,缭恭敬拜道:“臣,必定竭尽全力。”
“好!”嬴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欢迎加入秦国,欢迎见证历史!”
“寡人命你为秦国国尉!”
国尉,在秦惠王之前,是秦国最高级官员,官位比相邦低一级。
不过,发展到秦王政时期,与丞相、御史大夫并称“三公”,属于是秦国最高的军事长官。
西汉以后,将国尉改名为太尉。
嬴政之所以将官职如此划分,他想削弱相邦的职权。
吕不韦在过去,曾多次往军营之中安插了大量他的门客,差点就让他彻底掌控大权,让嬴政有了危机感。
身为君主,如果没有将大权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他是失败的。
相邦的权力太大了,必须削弱!
官员职权划分,刻不容缓。
于是,嬴政想了一夜,他制定下最新的官制。
在夏朝初立的三公九卿基础下,总结了战国时期,各国的官僚制度,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建立一套中央集权的政府机构制度。
被后世沿用了八百多年。
也许有人说,三公九卿不是秦朝统一之后才有的吗?
那是终极版本,现在是1.0版本,路是要一点一点走出来的。
因为在此之前,秦国没有选择沿用周法,根本没有设立三公官,而是置左右丞相。
......
【北方大草原——】
依照计划,匈奴在签订屈辱的《蓟城条约》后,开始屯兵,准备一举吞并月氏。
宋坤回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大概集结了三十五万人的大军。
匈奴人很团结,几乎在15岁以上,50岁以下的男子,全都来参军。
除此之外,还有20岁以上,40岁以下的女子,她们也积极响应。
哪怕女子上战场拼杀不如男,但是她们可以负责后勤工作啊。
女子参军的事迹,并非个例,在战国时期,中原诸侯国也有记录。
《商君书》记载:“壮男为一军,壮女为一军,男、女之老、弱者为一军,此之谓“三军”也。”
最初的三军,指的就是这个。
而女子兵的工作,则是负责“盛食负垒”,简单来说,就是煮饭,还有挖战壕,筑造防御壁垒。
而匈奴女子,她们主内的同时,也要主外,比如说打猎什么的。
因此,肉搏也许比不过男子,但是她们还可以充当远程弓箭手啊。
公元前240年(始皇帝七年)——
匈奴大军集结在月氏边境上,宋坤再次发表演讲。
“纳卡们,今天,是个屈辱的日子!”
“为什么?中原的燕国,五十万兵卒跨越长城,入侵草原!”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谁能告诉我?”
底下战士们有的无言沉默,有的义愤填膺。
“没错,他们想抢走我们的家园!”
“可是,燕军的人口比我们族人还多,这一仗,怎么打?”
“打不过啊!归根结底,还是我无能。”宋坤痛心疾首的锤了锤胸口。
“单于别这么说。”底下战士们纷纷安慰道。
宋坤伸出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曾经,匈奴部落只有十三人,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
“每天都在担心着,会不会有零散部落的牧民过来抢夺我们的牛羊,会不会有中型部落的牧民强占我们的牧地,会不会有东胡部落的战士,屠戮我们的生命?”
“后来,匈奴部落多了三万名家人,五万名家人,十万名家人,二十万,四十万,六十万......”
“从一个十三人的零散部落,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帝国。”
“我们不再卑微弱小,我们是坚不可摧的集体,我们是战无不胜的草原猛士。”
“我们在北方草原无往不利,我们勇猛的战士们,为匈奴夺得了草原霸主的称号!”
“然而,现实给了我一个耳光。”
“为什么燕军会入侵草原?”
“因为他们害怕我们崛起!害怕我们终有一天,会挥师南下,会攻占他们的土地,会用行动告诉世人,草原并非失落之地。”
“或许在很多人的心里,草原是失败者的流放地,比如说隔壁的月氏。”
“月氏的主要领导者,就是被秦国打败后的西戎四国,他们北上逃亡,却发现自己并非羸弱,反而相当强大。”
“但是,我们跟他们一样吗?”
“凭什么?凭什么以一群人的无能,来定义所有人的无能?”
“凭什么?”
这句话,彻底点燃底下战士们的热血!一个个高举着武器呐喊。
......
宋坤重重拍桌,众人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
“然而,我们还是失败了。”
“我们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弱小,而是我们时间不够!”
“七年前,匈奴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零散部落,谁又能想到,今天的匈奴会成长为无往不利的草原霸主?”
“如果再给我们七年,不多,只需要七年。”
“匈奴定会强大到,让中原诸侯颤抖!”
“可惜——”
宋坤的头低下来,他抿抿嘴,神色很挣扎。
“残酷的现实逼迫我低头,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那匈奴将不复存在,你们都会死在燕军的长戈之上。”
“他们会高举我们的尸体,耀武扬威,再次向世人宣告,草原人都是一群无能之辈!”
“我能容忍一时的失败,不能眼睁睁看着,匈奴从此一蹶不振!”
“我知道,屈辱的割地求和,让你们很憋屈,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没错,战斗也许会死,低头,至少能活下去。”
“用暂时的忍辱负重,换来苟且偷生,然后——待到明年的草长莺飞之时,重新收回我们失去的家园。”
“向敌人声嘶力竭的呐喊!”
“他们,也许能夺走我们的土地,但是,他们永远夺不走匈奴的荣耀!”
“匈奴,荣耀长存!”
原本对割地求和有意见的匈奴族人们,听闻单于这么说,纷纷放下意见!
明年的草长莺飞之时?也就是说,还有六个月,只有半年时间,而已!
这有什么忍不了的?
宋坤压压手,平静众人的情绪后继续说道。
“如今,我们是无家可归之人,我们身后有七十万族人。”
“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安居之地!”
“匈奴暂时无法抗敌燕国,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攻占先前挑衅我们的月氏,去攻占燕国的盟友,赵国北境!”
什么?赵国?想不到单于竟然还有这个计划吗?
赵国是不是燕国的盟友,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与赵国有仇!
好好好!这样的话,先前割地求和的憋屈,彻底烟消云散了!
“燕国有盟友,我们匈奴就没有盟友吗?”
宋坤将白仲拉上台,高举他的手。
白仲很显然没试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亮相,他讪讪的招手,用蹩脚的草原话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们的老朋友,秦国知名将领,白仲。”
“匈奴西进,攻灭月氏,再平西域,我们的新家,比原来要大上好几倍。”
“再与秦国联手,东出复仇!”
宋坤见白仲还在发呆,他推了推对方。
白仲后知后觉,才大声呐喊:“秦国匈奴是好兄弟!秦国永远是匈奴坚实的盾钖。”
宋坤高声附和:“没错,秦国和匈奴,永远是一家人!”
如今匈奴的军制,都是秦国将领建立的,还有,过去曾经与秦卒生活了一年时间。
如果真要算族谱,秦国有一部分士卒的先祖,是游牧民族呢。
秦人直率豪爽的性格,很符合匈奴人的口味。
匈奴人对秦国的印象很好,对秦匈结盟基本没有意见。
“秦匈一家人!秦匈一家人!秦匈一家人!”
......
演讲结束之后,白仲由衷的感叹道:“宋,我真的很佩服你。”
“怎么说?”宋坤狠狠的灌了口水。
“你到底是怎么能在这样多人的场合下,说话还不结巴,而且思路清晰不断的?”
“呃——熟能生巧吧。”
最开始,宋坤当然害怕过,前世他是在电脑前面对几十万观众。
但随着演讲次数的增多,他反而享受这个过程。
要想让听者热血,就先让自己沸腾。
宋坤基本都是脱稿即兴演讲的,不过在此之前,他会在脑子里先规划好要说的内容。
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个演讲的天才。
如果有机会再回到现代,哪怕自己直播事业混不下去,估计也能做个感恩讲师,或者成功学讲家。
也许是因为他高中毕业,没有机会去大学校园,所以没发现自己的天赋吧?
“我夫人不在,就拜托白将军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
李信厚着脸皮上前问道:“呃,宋君,你能不能也让我干干活?”
“???”坏了,差点忘记这小子。
先前,李瑶误打误撞,将归秦的宋坤一行人当作草原奸细,亲自送到咸阳宫,闹了个大乌龙。
后来,在冰冷大牢里被关了一个月。
李瑶和李信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深刻检讨。
嬴政便放过了他们,但是,死罪可免,必须将功赎罪!
就这样,李瑶被免去了南郡太守的官职,在咸阳城当一个守城卫,而李信被宋坤带走。
“你去与白将军讨论一下明日的战策吧。”
“好嘞!”李信喜出望外,看得出来,这个宋君并不是不好说话的人。
要是肚量小点,遭遇这种对待,怕是自己父子小命不保啊。
......
两个月后,蒙骜的棺椁,被抬到骊山大墓里。
他的陪葬墓占地约2000平方米,呈“中”字形,坐南面北,因为北面将是嬴政的主墓室。
墓道两侧有三座马车,放的活马。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陶器、铜器、玉器、铁器、金器、各种俑等。
美中不足的是,不是“黄肠题凑”墓形。
送别完父翁后,姬馜立即动身北上。
嬴政安排五万人大军护送,与当初宋坤离开的时候,一样规模。
这些秦卒,不仅仅是护送任务,还会参与攻赵行动。
蒙恬那叫一个激动啊,终于可以有机会大展手脚了。
受家庭熏陶,他在六岁的时候,便开始研习百家兵法。
在路上,他已经规划好匈奴攻灭月氏的五种战策。
万万没想到,等他到的时候,月氏已经被灭亡了。
“???”
蒙恬人傻了,差点哭出来。这才多久呀?好像就三个月吧?怎么就亡了?
西戎你也不行啊。
月氏本就被割地一半领土,再加上匈奴大败他们的时间并不算久。
他们军心不稳,对上有了秦将加持的强大匈奴军,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
所以,没花多少代价,便成功灭亡。
先前月氏的领土,占据了北方草原一半。
匈奴就等于将领地从河东之地,换到河西之地。
不过,因为收编了月氏族人,人口从之前的六十九万,增长到一百五十万。
......
战后,宋坤召集各将开一个会议。
“都来检讨一下吧,自己在战时犯的错误。”
战后必检讨,成为匈奴的常态。
“接下来的任务,便是继续西进!”
“啊?还要打吗?”
宋坤瞥了眼亦木儿:“怎么?你不想打!”
“单于误会了,我真的太想了!只是一时过于兴奋。”
宋坤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月氏有不少人逃亡到乌孙国,我们就以此为由,进攻乌孙!”
独孤哈尔缩了缩脖子:“呃,那个,单于,其实我们不需要像中原人那么虚伪的,想打就打,还找什么理由呢?”
白仲、李信、蒙恬等人:“......”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让他们无言以对。
匈奴高层开会,在宋坤的严格要求下,必须说中原雅言,理由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独孤哈尔等人去过秦国还好,但是其他大将就有点难搞了。
他们为了保住地位,只好加班加点的恶补雅言。
万一,哪天单于提问自己,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那怎么办?
攻打乌孙国,成为进军西域的第一步!
先秦时期的西域,还不是一片大荒漠,草木丰盛得很。
这时候,蒙恬问出一个灵魂问题。
“有谁知道,乌孙国实力如何?”
白仲摊摊手表示不知,李信则是脸色凝重。
“姑父,让我带领单兵前往试探吧。”
“不可!”姬馜立即否决,“乃翁在你临走前,说过让我好生照看。”
“我已经长大啦!”
“你没有!”
“真的长大了!”
“你没有!”
......
宋坤连忙阻止这两人的争执:“大会之上,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蒙恬,你去吧。”
“谢姑父成全!”蒙恬脸色大喜。
会议结束后,李信找到宋坤,表示担忧。
“宋君,蒙恬年纪尚幼,此行凶险无比,我放心不下啊。”
宋坤瞥了眼他:“怎么?你也想去?”
“你怎么知道?”
“那一起去吧,他要是伤到分毫,我唯你是问!”
李信立即拍胸口表示不会。
“说实话,你也没比他大多少。”
蒙恬16岁,李信21岁,就相差五年而已。
“我有作战经验啊。”李信眨眨眼,开始吹嘘自己以前,随大父出征攻打月氏的光辉往事。
“反正,无论是你,还是蒙恬,都要小心为上。”
“好的。”
李信一走,姬馜就跑进来,她满脸埋怨。
“夫君,你为何要让阿恬涉险啊?”
“我算过命,蒙恬这小子福大命大,至少能活到四十九岁。”
“你就骗我吧,真是讨厌。”
宋坤为了安抚夫人的情绪,将她揽到怀里。
“你放心吧,尽管蒙恬率小队前往,但是我安排的人,可都不一般啊。”
“都有谁?”姬馜抬起头,疑惑问道。
“哈尔啊、兀剌黑啊、邬落啊、叶尔等等,他们。”
姬馜白了他一眼,全都是匈奴大将军,一人可抵十人的存在,这算什么突击小队?
真是的,害得人家那么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