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停了整整五辆大马车,温梨出来一看,惊得下巴差点掉地。
“瞬风,这是干嘛?”
“搬家吗?这.......这一车车的东西,怎么回事?”
温梨绕着马车看了一圈,嘴巴张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瞬风神采飞扬与她说道:“温姑娘把院门都打开,开最大那种,我让他们卸车抬进来。”
“您看看这些该摆在哪个屋子?您只要指一下地方,他们会抬进去放好。”
说着招呼马夫和伙计开始干活。
一件件檀木家具被搬进小院,将院子里那一批破旧的小桌、椅凳、柜子、架子挨个换了个遍。
连正堂的旧桌椅等也全部更换成新。
还有两张新床、书架、屏风、衣柜、绫罗绸缎,床帐帷纱等。
一车跟着三四个伙计,一眨眼功夫,小院直接焕然一新。
就连院墙枯萎的花盆,都多了好几盆新伙伴。
“温姑娘,这些换下来的旧物,有些胥老让搬去药庐给他放东西。”
“那些实在没办法再用的,等过几日,我和顺遂将它们全劈了当给您当柴火烧。”
“明日还有两车过来,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还有一车给您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和首饰。
温梨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马夫和伙计帮忙搬好后,已经驾车离开。
想来瞬风应该是付过银子了,这一车车的,得要花多少钱才够哦?
温梨站在院子许久回不过神来,表情呆呆地点头。
等瞬风经过她身前,她一把拉住他衣角问道:“这要花不少银子吧?”
就这些家具,比建这个小院都要贵不知道多少倍。
瞬风轻笑,不假思索回道:“您别心疼,花都是主子的钱。”
“主子身量高,家里的床太小,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换新的,住着也舒服些。”
“等过段时间,属下再找人来将院子地面铺一下石砖,这样哪怕下雨天,也不怕脏脚。”
“啊?”大眼瞪得越发圆润。
这是打算大改造啊?
温梨磕磕巴巴嘟囔:“那你还不如全部推翻了重建呢。”
她这随口一嘀咕,瞬风却听进耳中当了真,随即笑道: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重建的时候我们暂时就没地方可住了。”
“要不在旁边再起个新院子吧?我去找主子。”
“哎?不是,瞬风你回来,怎么还真去了?”
温梨傻眼,她只是吐槽一句,怎么当真?
她赶紧追上去大喊,“瞬风,我开玩笑的。”
当真的瞬风已经兴致冲冲跑到房内,跟萧行严说起另建新院子的事情。
萧行严略一思考,竟然也点头同意,看着一同追进来的人认真说道:
“可以!你着手去办。”
“可以什么可以,不可以!”
温梨扶住门框这才稳住自己没被吓晕过去,着急打断两人。
“你们别说风就是雨呀,建什么新房子,小院子这不是够住吗?还有好几间空房子呢。”
“我开春刚让叔叔伯伯们帮忙翻新的屋顶,也不漏雨,只是看着简陋一点而已。”
“你这刚置换了所有家具,回来也没几天,消停点吧。”
“省着点花,将来你们三人还要成家娶媳妇,结婚生子的,哪哪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要盖房子等你病治好了,身体痊愈,富有余力了再慢慢商量。”
“现在有点钱,别乱霍霍呀。”
“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温梨像个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絮絮叨叨严肃批评主仆二人。
“不许乱来啊,安安分分先过好当下的日子,敢胡闹,看我不把你们扫地出门!”
气汹汹朝两人瞪好几眼,温梨不放心地三步一回头,再三叮嘱。
“不许胡来!”
萧行严瞧她凶巴巴毫无威慑力的模样,抵唇轻笑。
瞬风瞥一眼,问道:“主子,那还建吗?”
萧行严唇边带笑,看那抹娇柔走到廊下还不忘回头朝他威胁两句,笑着摇头:
“算了,明年再说吧,等我身体好点,我亲自画图。”
眉头一挑,瞬风仰头看向已经黯淡下去的霞光,叹道果然如此。
要他说其实也别建了,以后温姑娘也未必会在这里长住。
雍城的宫殿和京城的皇宫,哪个不比这个小院大百倍。
您把她娶回去,将来整个皇宫她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
一天换一个宫殿都成。
拦下主仆两人荒谬的想法,温梨去将后院的衣服收下,再琢磨着晚间吃什么。
日头渐渐隐去,厨房上方烟火缭绕。
瞬遂和瞬风帮忙将下午晒着的玉米粒收起来装筐,温梨也将饭菜做好。
等收完,大家坐下来吃饭,萧行严的饭菜仍然端进房内给他吃,他们则坐在厨房小隔间里。
温梨已经将隔间内的所有东西挪到杂物间,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小饭厅。
收拾出来既可以坐着吃饭,天冷还可以在这里烧火炕取暖。
之前她一个人,不需要多少地方,干脆就端着碗坐在灶台边上。
又暖和又不用再额外烧火炕,所以小饭厅渐渐被她放了许多杂物。
进完餐,胥老就让瞬风去将新买来的浴桶放好。
趁着灶头还有火,他要煮一锅药草给萧行严进行药浴针灸。
白天小院人来人往,不方便,下午他去药庐配好所有药材,现在忙完,刚好可以煮。
温梨收拾碗筷,瞬遂则帮着烧火。
等煮好药汤,将药水舀到木桶抬去萧行严的房内倒进浴桶中。
胥老这才让萧行严除去身上所有衣物,坐进去。
“泡半个时辰,每隔一炷香喝一碗炉子上的药。”
“半个时辰后我再下针,明日你就可以下床了。”
“连着二十日都要这样给你药浴施针,以后每隔七日一次,半年后应就能恢复。”
“这过程如果有什么反应或不妥,你都要及时告知我。”
“泡着吧,我去煮第二道药。”
胥老笑着吩咐兄弟二人看着,他端了另一筐药材去厨房。
温梨已经将厨房整理干净。
看到他老人家过来,还要煮第二道药水,抬头望一眼天色,忍不住说道:
“胥爷爷,你们这弄好估计要到后半夜,您要不就歇在小院里吧。”
“上去的路虽然没有多远,到底天黑路陡,不好走。”
胥老看看天色,算一下时辰,这弄完的确要到深夜去了,随即点头应下:
“也行,那就给爷爷随便弄张床,我凑合睡一晚上。”
“也别凑合,我看您以后就住在小院里得了。”
“您之后每隔几日可就要给黄大哥诊治,总归还是下来方便。”
“需要用药材再上去拿,不然我每次都要给您单独盛一份饭菜提上去,以后天冷,拿到饭菜全冷了。”
胥老略一思考,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小院房间也多,干脆应下:
“那也成,下雪天那崖底的确冷得要死,那就麻烦梨儿。”
“爷爷不用客气,那我去帮您铺床。”
提了灯笼,温梨去给他老人家整理房间。
虽然村子里叔叔婶婶们都很好,但是免不了打趣说些闲话和乐子。
要是胥爷爷住下来,有长辈在,也不会说他们未婚同住,说得太过离谱。
温梨笑眯眯取了灯笼去西边的院子。
这灯笼就是好,多亮堂。
比油灯照得亮,点一盏,屋子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温梨手脚麻利地快速铺好床。
出来跟胥爷爷说一声,她打算舀些热水去自己后屋洗漱一番就睡觉。
舀了几勺,她突然心血来潮好奇一问:
“胥爷爷,黄大哥到底被伤到哪里?怎么治起来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