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佑你真是认真的吗?说黑化就黑化吗?一点缓冲都不给吗?】
萧云臻还在喋喋不休着碎碎念着。
【说实话,如果你又黑化了,变成那种阴鹜之人,我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虽然说现在我还没付出什么努力吧?】
当着文言的面,锦佑也不会给他回答,只做不理会,但都记在心中。
【锦佑,你听我的,千万不要变成乱杀人的人,虽然过两年四皇兄不会放过你,但至少不会惹到很多人...】
【与人交好总会比与人作恶要好得多,到时候就算你进了宫,被囚禁,我也能保住你...】
锦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他发现萧云臻陷入到规则怪圈之中,为什么一定要规避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呢?如果在事情发生时可以加以利用,将自身收益摆到最大也是一件好事。
未来之事玄之又玄,冥冥之中,就算发生了又能如何?
越是在乎就会愈发的束手束脚。
“先去地牢。”
不管是偷花贼也好,还是小乞丐也罢,地牢那等污秽之地,早晚要去。
早早将萧钰迢寻到,拿捏在手里,也算一张保命符。
就算宣帝日后厌弃了萧钰迢,不还有一个小团子吗?
贺锦佑从不做亏本买卖,得不到利益之事,做了也是白费,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明白,萧云臻对他的价值仅仅是当做一种工具而被利用。
至于真情,这辈子绝不会有。
“世子,小的先去种花,只是小殿下...嬷嬷那边在催了,说殿下该休息了。”
可惜萧云臻这会儿精神得很,他怎么能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萧钰迢诶,那可是萧钰迢。
一个能让贺乾昭身死的郡主,也是萧云臻的亲侄女。
【我不回去,我要跟着锦佑,找到萧钰迢,我也想见一见我这个侄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最终能决定贺乾昭的生死...】
心思一转之间,萧云臻猛的顿住心绪,心中直冒冷气。
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虽然贺乾昭会在第二年的除夕过后不明不白的死去,但毕竟不是萧钰迢杀的,她一个小姑娘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我只是觉得会是我父皇知道了什么,抓到了贺乾昭的把柄而秘密处死...】
萧云臻越想思绪越乱,越是控制不住,说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贺锦佑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
“文言,你先走,不必管殿下如何,本世子自然会将六殿下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锦佑语气不善,声音冷的好像结了冰碴,能冻死人。
文言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今天世子的心情格外差劲,还是少说话为妙。
“小的先退下了,世子记得早些回院子用膳。”
“嗯。”
语气还是蛮冷。
【锦佑?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我都是瞎说的,没有那么严重...】
萧云臻明知自己不占理,语气越发的弱,直到最后没了声音。
“我没生气,我生哪门子气?既然殿下明知到未来会发生什么,还能这般云淡风轻的阐述,想来是不甚在意。既然不在意,也就不需要殿下参与进来。”
【.....你就是生气了。我本没打算瞒着你,我也没有不在意,只是我怕这些事都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住。毕竟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针对贺乾昭以及你,甚至是我...这,对你并不公平。】
“哼,公平?哪来那么多公平可言?这些事我先不同你计较,在你回宫之前,将所有事情都讲给我听,所有,不许隐瞒。”
【我知道,我想一想,会全部告诉你。】
“先去地牢,此事容后再议。”
【那你不要生气了?】萧云臻许是怕了,语气中都带着试探。
“没有生气,先去地牢。”话题转地生硬。
两人一时无话,有一丝丝的尴尬。
到地牢时,这一丝尴尬也就消失了,因为,地牢里的小乞丐,萧云臻认识!
【啊????萧钰迢!锦佑,你快走近些!】
萧钰迢?贺锦佑满心疑惑,不明白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是皇孙,明明贺乾昭说这个乞丐知道萧钰迢的所在...
是了,是他一叶障目了,若是萧钰迢本人自然知道萧钰迢在哪里!果然,父王一早就留好了退路。
贺锦佑走到地牢门前,对牢内瘦小的乞丐有些怜悯。
从两人进到地牢,小乞丐就一直抬头盯着两人。
面色饥黄,明显就是营养不良,瘦弱地不像样子,与同龄人相比,瘦弱了许多。
但那一双眼并不似其他乞丐那样浑浊不堪,还保留着对世间的向往,纯洁无暇地天真。
“都下去吧。”锦佑支走了看守的人。
转头问小乞丐,“你知道你是谁吗?”
小乞丐摇头,那一双眼因瘦弱而显得更加滚圆,细看起来与宣帝也有几分神似。
也让锦佑逐渐认同了萧云臻的想法。
“我叫小七,是哥哥养大的,哥哥呢?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明明说给我东西给哥哥治病的...我不回去哥哥会死的!求求贵人让我出去救哥哥吧!”
说着,小乞丐跪在铺满杂草的地上,朝着贺锦佑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萧云臻声音带了哭腔,许是血脉相连让他忍不住落泪。
【锦佑,她就是萧钰迢,我见过她长大后的样子,与大皇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错不了...她本就命苦,我知道你是怕父皇突然对摄政王府发难,所以要一直扣着她,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她能做什么?】
“呵~”贺锦佑冷笑一声,意味不明,不知是在讽刺谁。
“你哥哥?是准备卖玉佩的小乞丐?”
“是他,他就是我哥哥!我哥哥生病了,他病的很重,需要买药,可是我们没有钱,只有我身上的一块玉佩,我跟哥哥说叫他去卖掉玉佩换钱治病,哥哥才出去的,可是哥哥回来时带着一身伤,玉佩丢了,药也没抓回来。
当我准备出去乞讨找药时,又被人抓了过来,我只想救哥哥!贵人,行行好吧,让我回去救哥哥!”
小姑娘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头,头上沾了许多干稻草,满是污渍的小脸上更是沾了灰尘,黑漆漆的叫人看不清容貌。
“别磕了。”锦佑偏了偏脸,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本就是洛阳一个无家可归的乞儿,再见一个被迫变成乞儿的郡主,竟会透过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那时的他是不是也是这般孤独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