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水稻、小麦成熟了,算算时间一个月不到,颗粒饱满,金黄,沉甸甸的,密不透风,看着像堵墙一样,水稻、小麦眼下的亩产,受困于环境、种植技术等,一般只有两三百斤,像陕北那些土地贫瘠地方,估计100斤都够呛,可他空间的这几亩,每亩足有1200斤,而且出粉率、出米率极高,能有90%,也就是1080斤,
眼下大米、面粉的价格在每斤一、两毛,他拿去鸽子市卖,3毛一斤,不用粮票,相当抢手,根本不用吆喝,人家一看这大米颗粒饱满,白溜得跟珍珠一样,面粉无一丝杂质,袋口一扒拉开,争先恐后购买,
“哎,大兄弟,我来十斤大米!”
“给我来二十斤面粉。”
“我要三十斤。”
“别急,别急,大家一个个来,都有,都有……”
也就个把小时,卖出去两百多斤,他还真有些小瞧了京城群众的购买力,不过事后想想也不为奇,眼下京城人口就算没有千万,七八百万肯定有的(起风了,很多机构瘫痪,当时人口数量没统计),就按每天每人半斤好了,那也是百万斤的量,关键这半斤的供应粮中,粗粮还占一大半,什么土豆、玉米面、高粱米等,像大米、白面这种细粮很少,有钱都很难买到,供销社没货,市场需求却不小,正规渠道买不到,所有很多人跑来鸽子市、黑市购买,
他这几千斤的量,对于百万斤级别的需求,可以说杯水车薪,好比一粒石子投入大海,泛不起一起涟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还是比较小心谨慎的,一个鸽子市兜售个两三百斤,然后转战下一个,忙乎几天,又是进账1000左右,对于别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不过对于见过‘大钱’的他来说,后世月工资好歹过万,1000块毛毛雨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个难题,怎么把销售渠道拓宽,水稻、小麦基本二十多天就能收一茬,后面大豆、油菜籽也马上成熟,还有鸡、鸭蛋,猪肉等,销售物品只会越来越多,光靠他自己肯定不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万一被投机办逮到,那就完犊子了,关键还要浪费他大量的精力,所以他这思来想去,得找个帮手,
然后想起了那位龙哥!
朱龙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祖籍就是京城本地的,祖上还是大户人家,四九城没解放那会,朱家干布料买卖,在沪市、天津、广州等地儿都有分店,可谓家财万贯,在京城地界也是有名有姓的,只是后面变天了,本来有机会去港岛那边避避难的,许是侥幸心理,舍不得祖辈挣下来的家财就这么没了,最后没走成,结果可想而知,到了朱龙这儿,住大杂院,黑五类,被监视,时不时还得被斗,早没了过去老朱家的风光。
朱龙今儿外面回来,进了大杂院,沉个脸,心情不大好,之前被那个小崽子耍了,这段时间一直再寻他,只是人一直没找到,不过就在昨儿个,这小崽子竟然又跑到他看守的地盘来兜售物品,是压根没把他朱龙放眼里,最恼火的是这次又让他给跑了,着实可恨。
回到自家门口,他小妹在生炉子,
“大哥,你回来了,家里有客人,说你是朋友,娘在招待着呢。”
“朋友,谁啊?”
姑娘摇摇头,“我不认识!”
朱龙纳闷,因为自己身份关系,很少带朋友来自己家,也就那么几个心腹,小妹肯定认识的,便进了屋,看到坐桌子边的年轻人后,右手快速摸向裤兜里藏着的匕首,沉声道:
“你怎么在这里?胆子不小!”
朱母道:
“小龙,怎么跟小钟说话的?人家都等你半天了,这小钟礼貌懂事,你看看,来咱家拿了这么多东西,大米、白面,鸡蛋,鱼,可比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强多了。”
朱龙看着放一边的物品,更加疑惑,“你到底想干嘛?”
钟跃民起身,
“龙哥,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找我,我这几天有些忙,没时间,今儿这不抽空过来,别紧张。婶子,我跟龙哥去外面谈点事。”
“外头冷,就去隔壁吧。”
“行!”
两人便来到隔壁,钟跃民先进去的,朱龙紧跟后面,一进去,立马反锁,匕首在手,对着人,
“你个兔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找你好些天的,今儿自己送上门,老子给你放放血。”
“行了,把匕首收了,歇一歇!”
钟跃民语气轻松,找了凳子坐下,道:
“你真要放我血,随你来,我只要喊一声,把大杂院左右邻居招呼过来,就你家黑五类,全家都得遭殃,更别说你私底下搞投机倒把,罪上加罪,抓进去枪毙也不为过,明白吗?”
朱龙抓匕首的手,手背青筋鼓起,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过去只有他威胁人,
“你特么到底要干嘛?”
“找你合作!”钟跃民直接说明来意,
“你不是一直惦记我手里货,我同意了,不过这分成嘛,我给你一成。”
“你打发叫花子呢。”
“你别不识好歹”,钟跃民冷哼,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别人求而不得,要不是我觉得你朱龙有点能耐,我特么才不会上门来跟你合作,我手里货有的是,大米、面粉、鸡鸭鱼、猪肉,大豆、油菜籽……要多少有多少,一万的量,你就能拿1000,这还嫌少?再多,你也没那能耐吃得下,给个答复吧,不行,我马上走人。”
朱龙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我不光知道你家,我还知道你老朱家的过去……”
钟跃民道:
“你手底下那些人,是谁,住哪,家里几口人,还有你朱龙在投机办安插的眼线……”
朱龙听到最后,眼神里全是恐惧,“你,你……到底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钟跃民道: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朱龙绝对惹不起的人,你用屁股想想,我为什么能拿到这么多的紧缺物资,能这么轻松掌握你们每个人的资料,话我就说这么多,给个答复吧?”
“我要不合作,你是不是要对付我?”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对付你们纯属浪费我时间”,钟跃民道:
“这泼天的富贵你不要,有的是人会接,我再找人就是。”
朱龙一咬牙,“我干!”
“好!”
钟跃民起身,过来道:
“明天晚上,之前咱第一次见面那鸽子市,我会把货物拿过来,到时你来接收,记住了,这买卖,就你知我知,我不想第三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要给我耍小聪明,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我能在你晚上睡觉时,悄无声息放把菜刀在你枕头边,你信不信?“
朱龙眼角抽搐下,“我……我明白了。”
“行!“
钟跃民不多说,开门出了房间,对外头烧水的姑娘道:“丫头,我走了啊,回头再来看你们。”
“喔,钟大哥再见!”
屋里的朱龙腿一软,瘫坐地上,大喘气,后背都湿透了,吓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自己在人面前,感觉没穿衣服一般,光溜溜的,八辈祖宗都被翻出来了,这会连起一丝的抵抗都不敢。
钟跃民的扎马步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从一开始的十来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到现在的两个小时,虽有仙泉的加持,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加强,下盘更稳了,每次扎完马步,出一身汗,就去空间的池子里泡个澡,不用多长时间,十来分钟后,又是生龙活虎,感觉这玩意就是作弊器,源源不断的给身体提供无限的机能。
他师傅也是诧异不已,不止一次说他是练武奇才,别人需要几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你这一个来月就完成了,简直逆天。
“跃民,以后马步继续扎,但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了,半个小时的养气功法就成,按你的练功进度,我想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实战功法,铁牛功其实还有另一种叫法,叫做铁腹功,其练法先鼓气于腹,以指环扣之,初时用掌心之力搓磨其腹部之肌肤,逐渐坚实,然后用拳击,日亦数行之……
至此则功已七八成矣,更于临卧之时,以巨石压腹上,及起而去之,以练其持久之劲……”
袁军几人刚一听实战功法,耳朵立马支棱起,跑过来学习,袁军这时道:
“武师傅,你这讲半天,我怎么听着像是过去杂耍艺人在天桥玩得胸口碎大石啊?”
武三点头,
“是,也不是,其实功法很多都相通的,像少林七十二艺的很多功法绝技,比如一指金刚法、金钟罩、金龙手、推山掌等,不少都跟铁牛功有相同之处,招式虽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
郑桐道:“袁军,你丫别瞧不起天桥杂耍手艺人,那胸口碎大石普通人可来不了,搞不好是个武林高手。”
武三继续道:
“铁牛功功法,主要是御敌之功,至于制敌是后手了,怎么说呢,并不是崇尚攻击至上的,大成之时,体内真气流转,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袁军咂摸两下嘴,又琢磨出味来,
“武师傅,你说这意思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铁牛功大成后,就跟个乌龟壳一样,刀削斧凿没用,别人不能把咱怎么着,但也制服不了对方,只能被动挨打,这……这也太窝囊了,我这辛辛苦苦练大半个月,合着全无用功。”
武三一笑,随手拿起地上两块大青砖,叠加一起,道:
“小袁,我之前听跃民他们讲起,你跟人茬架都喜欢包里装俩青砖,对吧?”
“对对”,袁军兴奋道:
“这玩意好使,一甩起来,没人敢靠近,凡中招者都是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是嘛?”
武三微微一笑,右掌变拳,猛得一拳打出,
“噗!”
俩大青砖不仅断裂,更是直接成细小的碎块了,散落一地,在场众人除了武阳,都特么傻眼了,武三把手里剩俩半截的砖块扔地上,拍了拍右手上的碎屑,对袁军道:
“怎么样,这铁牛功还成吧?”
袁军嘴巴大张,半天才合上,
“卧槽,卧槽!”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啪啪!”
给自己两巴掌,
“武师傅,刚当我说得全是屁话,你快教教我们,这玩意咋练的?我要求不高,能一拳砸断一块青砖就成,这样小爷我在四九城横着走可能还差点火候,但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行了,袁军!”
钟跃民没好气,
“不长记性怎么着?左耳进,右耳出的,跟你说几百遍了,这练武哪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持之以恒,你要学个三五天就成,那才叫没天理了,别老想着急于求成,胖子也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老心浮气躁呢。
我觉得这铁牛功法挺适合眼下这环境的,你们想想,现在都是热兵器时代,枪、炮的,这什么金龙手、一指金刚法等,攻击再厉害,能干过子弹呐?所以说,先做好防御,然后等待时机,一招制敌,师傅,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武三点点头,过去到木桩前,道:
“我给你们演示一遍,把木桩假象成敌人,怎么个最简洁有效,第一时间将人制服,都看清楚了……”
武三袖子撸起,运个气,下一秒出手如闪电,”啪啪啪……”,厚重的木桩子被拍的“嘭嘭”直响,整个都晃动起来,力道发沉,还迅速准确,指哪打哪,他们只能看到个残影。
众人叹为观止,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袁军、二毛等人看着,先前他们没少打,还沾沾自喜觉得不错,这一对比,他们就是幼儿园杂耍,
跟武师傅比?
侮辱了这个比字。
一套打桩下来,武三脸不红气不喘,道:“这只是最基本的,等你们融会贯通了,就要配合自身体内这股子气,右手出击,体内的真气便要凝聚在右手掌,这样才是力破千军的一击。“
袁军迷糊,“武师傅,啥是真气啊?我怎么一点感觉不到?”
武三道:
“这我不好说,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感受也不一样,只能自己去体会,你们几个,除了跃民,小阳,还有小伟,都还需要认认真真扎马步,根基最为重要,不练扎实,功法练再多,都是花架子。”
郑桐有些丧气,“武师傅,你这意思,我们几个还不如小宁伟这小屁孩?”
小阳,跃民也就算了,小宁伟才八九岁啊。
刚断奶,没准睡觉还尿床呢。
武三道:
“你们可别小看小伟,这孩子确实有天赋,说起来,比跃民还厉害,这般年龄,有如此毅力和领悟力,可比小阳小时候厉害多了,只要保持现状,不骄不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宁伟挠挠头,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钟跃民也是认同的,他师傅看人很准,宁伟这个未来的兵王,如今就已经显示出不同于常人的天赋了。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
练了一上午,中午时间,几人围着桌子吃饭,钟跃民道:
“师傅,师娘应该快出院了吧?”
武三点头,
“医生说了,现在也不咳血了,让回去吃药休养,我打算明儿就办理出院手续,跃民,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师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师傅,你别老是把谢谢挂嘴边”,钟跃民道:
“我是这么想的,师娘出院后直接住我家,跟小阳住一块,也能有个照应。”
“这不行,不行,已经够麻烦你了!”
武三道:“哪还能再花你钱,不成,不成,还是回乡下农村。”
“师傅,你听我讲”,钟跃民道:
“师娘这身体,回去肯定不能干活的,要休养,还得要复查,到时这来来回回多折腾,就住我家,你徒弟我能挣钱,小说都已经出书了,回头挣个千八百块,一点没问题。”
“跃民你是有本事的,但这都是你自己辛苦挣的,师傅我怎么能要徒弟钱呢。”
“哎呀,就这么说定了,我还等你教我实战功法呢,其它都别说了,吃饭,吃饭……”
——
——
周晓白和罗芸两人来到钟跃民家时,看到院里有个孩子在蹲马步,身着单衣,姿势极为标准,一脑门汗水,身体一动不动的,要不是看到身体散发出阵阵热气,还以为是个假人怎么着,院里还有石锁、木桩、沙包等物,感觉进了一杂技团,罗芸哈着气道:
“晓白,是这儿吧?咱有没有走错?”
周晓白又看了看一边的门牌号,“没错啊,跃民之前给我的地址,就是这儿啊。”
“哎,小孩!”
罗芸喊人,宁伟停下,小跑过来,“你们找谁?“
“这是钟跃民家吧?”
“你找钟大哥,他还在睡觉呢。“
罗芸道:
“晓白,你这成天心心念的,一大早过来,跃民这家伙倒好,还在呼呼大睡。”
“谁心心念了!”
周晓白脸微红,其实罗芸说得对,自己虽跟跃民认识时间不长,两人总共也就见过三次面,但她对人依恋是越来越多了,一天没见脑海里全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也有气,自从上次剧场送她回家后,一个多礼拜没见面了,那家伙也不来找她,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是不是有事,跟人又茬架了?或者被小混蛋报复?又或者找了别的姑娘?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把这臭屁家伙当作枕头,捶打了一遍又一遍,今儿一早实在煎熬不住了,便拉上罗芸来找跃民,美其名为谢谢之前给她俩买《红色娘子军》的票。
罗芸看破不说破,这种拙劣借口,小孩子都骗不了。
周晓白看着宁伟,“你好,你是跃民的弟弟?“
宁伟摇头,
“我也是住这大院的,我大哥前段时间被小混蛋捅伤,钟大哥便把我安排到他家,这样也能照顾我。”
正说着,武阳胸前挂着围裙,手里一把锅铲,小脑袋从厨房里探出来,道:“小伟,谁来了?”
“呃……”
宁伟想了下,随即道:“小阳哥,好像应该是,嗯……钟大哥的对象来找他呢。”
一句对象,周晓白当即闹个大红脸,想要解释,
“我不……”
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