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看你这有点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孟月注意到了一旁的覃雪梅状态有些不对,开口问道。
覃雪梅摇头,“没什么。”
“是那封信的事吗?武延生寄给你的?”
孟月知道覃雪梅家里的情况,母亲走了,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能给他写信的,孟月猜大概也就是武延生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孟月好奇的问。
“什么都没说,就给我寄了一张照片,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我们一起拍的照片。”
孟月犹豫了下,说,“别想太多,武延生已经回北京了,他离我们很远。”
“我知道。”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覃雪梅也不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哪怕是一条狗,相处了三年都是有些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
武延生是有缺点,但他毕竟闯进了覃雪梅的生活里,还影响了三年,覃雪梅要真一点涟漪都没有的话,那就有些太冷血了。
覃雪梅心绪不佳,但别人的心情却都很好,今天魏富贵做了一大盘红烧肉,十斤猪肉去了一小半,再加上其他的菜,那真的是把大家都食欲都给勾起来了。
“好吃,老魏你现在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那大奎夹了两筷子,朝魏富贵竖了个大拇指。
魏富贵高兴道:“好吃就多吃点点,这红烧肉我也没怎么做过。”
“队长,这么好的菜,我们喝几杯吧!”那大奎提议道。
“可以,喝几杯,不过营地没啥酒了,就几斤散白。”
那大奎说,“我那有,上次下县城买了两瓶酒,我就等着这个时候喝呢。”
孟月也朝冯程说道:“科长,他们喝酒,你给我们弹下手风琴呗,上次弹了后,你都很少给我们弹。”
“行,没问题。”
今天大家都很开心,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干体力活,冯程也不想扫大家都兴,开心开心,放松一下心情,明天才能更好的干活吗。
冯程起身回地窨子把手风琴拿了出来,那边已经在玩起了骰子了。
“来,你们想听什么?”
孟月问道:“这手风琴能弹钢琴曲吗?”
“可以,不过音会有些不一样,但大体的旋律是能表现出来的。”
“我想听致爱丽丝。”
“这个我还真没弹过,我得尝试找下音。”
冯程说着就舞动手指慢慢弹了起来,致爱丽丝是一首经典的钢琴曲,原主和前世的自己都听过,所以对这音乐也算是很熟悉了。
冯程试了两次后,勉强算是把这首钢琴曲给弹出来了,虽然有很多地方没处理好,但孟月几人并不在意,她们不是专业的,没那么吹毛求疵。
“科长,你好厉害,这都能弹出来。”
“这算什么,我这都还只是玩玩的而已,中央乐团的那些才叫厉害,人家什么都会,给片树叶都能给你吹出一首曲子来。”
季秀荣说:“我们是种树的,不跟他们比这个,他们要跟我们比种树,他们也比不过我们。”
“科长,再弹点别的。”
“行。”
…
食堂热热闹闹,冯程在弹了一个多小时手风琴后,也结束了属于他的音乐会,几个女生也相继离开了食堂,就剩赵天山,赵金泉几人还在那里斗酒了。
冯程也没去管他们,回地窨子放好手风琴后,就拿起衣服去洗了个澡。
端着衣服回地窨子的时候,冯程意外看到了打着手电筒往实验室走的覃雪梅。
今晚覃雪梅状态有些不对,这个冯程也看出来了,他大概猜到是武延生给她寄了信啥的,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像剧中那样寄了照片,还写了情书啥的了。
冯程犹豫了下,回地窨子放好衣服后,也往实验室走去了。
冯程来到实验室的时候,正看到覃雪梅坐在桌上,看着面前的油灯发呆。
房门打开嘎吱的一声,覃雪梅眼睛立马扫了过来。
“冯程。”
“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发呆来了,”冯程笑道。
覃雪梅有些不好意思了,“宿舍有些闹腾,想来这里安静一下,你是要来找东西吗?”
冯程摇头,“我刚洗完澡,看到你一个人过来,有些放心不下,就过来看下。”
“心情不好,家里来信?”
冯程找了个话头。
覃雪梅摇头道,“我妈已经去世了,家里已经没人了,没人给我写信。”
“不好意思。”
冯程知道覃雪梅的情况,他问这个问题也只是想找个聊天的由头而已。
“我听队长说,你父母也去世了?”覃雪梅看着冯程问道。
“对。”
“但我看你好像不是特别伤心的样子。”
“伤心?”
冯程想了下,说道,“有时候也会伤心,但人不能一直伤心吧!生活是要往前看的,我妈走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说放心不下我,他希望我能独立起来,过好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悲痛中。”
“她对生死看得很淡的,可能是见惯了死人的原因吧。”
覃雪梅说道:“她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冯程摇头,“伟大这个词有些沉重了,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是这个时代在推着她往前走,只能说她对国家是有贡献的。”
“不说她了,你呢,没听你说过你父亲?你父亲是干嘛的?”
覃雪梅犹豫了下,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我记事的时候他就不在家了,我对他没有任何记忆,我母亲也很少跟我说他的事,应该是死在抗战中了吧!”
冯程看着覃雪梅那坚决的表情,明白这姑娘对他父亲的怨恨应该挺深的。
不过也能理解,二十多年不见了,没陪过童年,没看过成长,最后满怀期待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有了另一半了,这换谁都很难接受。
当然,这也是覃雪梅心高气傲,要换了武延生,那就是被喷了一脸口水,他都能唾面自干,绝对能当场就化解误会。
“看来你我都是伤心之人啊!”
“不过我比你好点,我父母的战友,朋友都在这边,他们都很照顾我。”
覃雪梅看着冯程,他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挺乐观的,谈到父母去世这事都很风轻云淡,她就不行,有时候想起母亲,她都会偷偷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