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口小太监弓着腰悄声进来,对易安耳语,易安走到老皇帝身边,低声禀告:“陛下,门口有几位大人求见,是为了二皇子一事而来。”
老皇帝疲惫地揉揉额角,怒气直冲头顶,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不就是让二皇子随军去打战吗?怎么他们就是要揪着不放?!
“滚!叫他们都滚!”
他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把殿内殿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叫他们回去!陛下息怒!”易安快速退出大殿,来到门口,这才看到原来来求见的大人是苏玉他们。
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位大人,一脸不屑地传达旨意:“陛下说了,不见几位大人,请回吧。”
其中一个一听,急了,连忙上前诚心恳求:“大都督,下官知道陛下是在为二皇子一事烦心,我等求见陛下,就是想劝说陛下,千万不要听信那些小人之言,二皇子他文韬武略,聪慧过人,一定能担起重任,凯旋而归!”
易安愣了一下,看着那位大人问:“你们不是来劝陛下收回旨意的?”
几位大人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还请都督通传一声。”
易安听言,只好转身进殿内再次通传,路过刚刚那个传话的小太监时,他目光在其脸上停留了几息,吓得那小太监两股战战,差点儿当场跪下。
不一会儿,在殿内伺候的小太监就跑出来,请几位大人进去面圣。
他们连忙整理着装,依次进到大殿内,向老皇帝跪拜行礼。
“几位爱卿请起。”
老皇帝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在看到苏玉时,他愣了一下,苏玉怎么会来?难道他也开始结党营私,站在宇文华的阵营里了吗?
苏玉抬眼,不等老皇帝问话,就站出来率先开口:“陛下,臣等此番求见,是为二皇子出征一事。臣深知陛下对为二皇子殿下寄予厚望,臣等亦坚信二皇子定能在战场上一展宏图,护我大昭国土!”
“只是,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北境和鹤州依旧是天寒地冻,此前靖南王就是因为天气恶劣、粮草无法及时供应,导致被活活围困致死,二皇子此番前去,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因此,臣等想出了几条对策,助二皇子一臂之力,以防意外。”
老皇帝听了苏玉的话,这才明白刚刚是自己多虑了,原来他们不是简单的来为二皇子说话,而是为此次征伐出谋划策。
他一转刚刚不耐烦的态度,开口询问:“几位大人思虑周全,我大昭有你们这样忠心的臣子,真是一件幸事。”
几人听到老皇帝的夸赞,齐声回答:“此乃臣之本分!”
苏玉站在那里,神色沉稳,提出自己的想法:“陛下,为确保粮食供应充足,臣以为可以在官道驿站设置库房用以存储粮草,这样,就算是突发恶劣天气,也可在短时间内将军需供应送到前线,解决将士们的补给问题。”
说完,其他几个大臣依次进言,发表自己的见解,对此次二皇子出征时可能遇到的问题和相应的解决办法都提了出来。
老皇帝坐在御案前,看着底下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偶尔还会因为想法不一样起争执,然后他在从中调和。
一番讨论之后,大臣们终于商定下来,意见达成一致。
老皇帝对他们几人甚是满意,当即赞扬了一番,随后命议事院的人拟旨,正式命二皇子为主帅、萧寒为征远大将军,修整之后即刻出发,前往鹤州驱逐瓦剌蛮夷,收回大昭国土,保护一方安宁!
从勤政殿出来时,苏玉一行人正好遇到前来面圣的大皇子。
只见他一改往日的从容淡定,紧皱着眉头,薄唇紧抿,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看来,二皇子主动请缨的举动,的确是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是啊,大皇子哪里能料到,平日里精贵得不得了的二弟,竟然能吃得了边关那份苦,趁他还在为靖南王府的事着急时,率先在父皇面前提出征讨瓦剌,取得了先机。
眼下,他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苏玉,便以为苏玉与其他几位大人是来替他说话的。
苏玉等人见大皇子走过来,便站在那里齐齐向大皇子行礼。
大皇子收起脸上的焦虑,展开眉头回应:“诸位大人免礼吧。”然后看向苏玉问,“不知诸位大人与父皇商议得如何了?”
苏玉垂下眼眸老老实实回答:“回殿下,陛下认为臣等提出的意见甚好,已经命议事院拟旨,任二皇子为主帅,萧寒大将军为征远大将军,择日出发北境,与瓦剌一战。”
大皇子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你说什么?父皇命谁为主帅?”
“回殿下,是二皇子。”另一位大臣接上话回答。
大皇子盯着苏玉的脸,一言不发,几息之后,他才愤而转身,进到殿内。
苏玉几人随即离开,回到政和馆向首辅大人回禀这一好消息。
宇文华听到这个消息,抚掌大笑:“好!看来二皇子在陛下面前,还是比大皇子更得圣心一些。经过这一战,朝堂上若是还有人想提二皇子的不是,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苏玉适时上前提醒:“大人,此次征伐,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那瓦剌大军,经过这五年的修整,实力大大提升,否则,这次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靖南王杀死。更何况,之前一直待在靖南王身边的那个妇人,掌控了不少关于我大昭北部军营的机密要事,想必瓦剌也从她那里得到情报。”
提起那个妇人,宇文华倒是忽略了。
听说是靖南王从南越战场上捡回来的,怎么就与瓦剌扯上关系了呢?说不定,那妇人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
宇文华微微眯起眼眸:“对,你说的对,还有那个奸细,必须要小心一些。”
“这样,你先去萧将军处,告诉萧寒,战后务必将那妇人活捉回来,本辅要亲自审问。”宇文华对苏玉吩咐道。
“是,下官这就去找萧将军说明情况。”苏玉拱手行礼之后,迅速退下。
刚走出政和馆,苏玉就和大皇子迎头碰上。
只见大皇子面色阴沉,似乎已经动怒。
苏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微臣参见大皇子。”
大皇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声质问:“苏玉,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今日还去替章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