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给了她一个这都猜不到的眼神,被李晓瞪一眼就老实了。
抬手推了推摇摇床掩饰尴尬这才说道:“他们不是已经圆房了吗?那家人把希望都放在她肚子里呢!
所以他们对外只说儿子是意外身亡,然后把沈娇娇关起来,手脚都绑上。每天给她喂饭、喂水。
没想到她还真怀上了,那家人还是没有放开她,直到她生产。最后自然就是她难产而亡留下个孩子,听说还是个男孩。”
“她的死应该不是难产吧?”想也知道沈娇娇杀了他们儿子,怎么可能会让她活着?
“不知道,这个没有查到,不过可以想象得到。”顾恒也认同她的想法。
“那沈逸呢?又是什么下场?”李晓语气平淡,了解她的顾恒却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来。
“听说后面又输了不少钱,被人打断了手脚在床上躺着。我让人去探过了,这辈子他也不可能爬起来了。
那个女人已经厌烦他了,想来...就是迟早的事。”顾恒没有隐瞒都告诉了李晓。
话落李晓并没有说话,院子里陷入了沉默。她的肩膀渐渐地垮了下去,手里的瓜子散落一地并没有人在意。
李晓听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低着头眼泪不自觉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在刚刚她听见到了心底的某个最深处,一道枷锁咔嚓断裂的声音。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原主的最后一丝执念在消散,跟她的最后一丝牵绊也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有一丝不舍和失落,断了那一丝牵绊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从今以后只能是这个世界的李晓了?
曾经那个灯火辉煌的世界彻底成了过眼云烟,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有她那么一个人来过那个世界。
突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地把拥入怀里,大掌在她乌黑的秀发上轻轻抚摸着。
“你不是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是,你还有我、还有宝宝们,还有许许多多疼你爱你的人。
不要难过,也不要迷茫,我相信‘她’结束了这里的磨难也会有一个新的美好的人生等着她。
所以她放下的同时你也放下吧,从今以后咱们好好的过好每一天,才不枉我们重来一回。”顾恒的声音就像一曲悠扬的小提琴曲,渐渐地安抚了她不安的内心。
“啊、呜哇呜哇......”默契的双重唱打破了温馨的一幕,也驱赶了李晓心中最后一点执念。
或许、她本就属于这里,更或许、这里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李晓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漾起了笑容,从唇角到眉眼再到内心最深处。
“媳妇别愣着了,快帮我拿尿布。”顾恒焦急的声音传来。
“哦、好......”李晓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噔噔噔跑回屋去。
沈家的消息就像一块小石子,投进湖里泛起一丝波澜很快又恢复平静。经此后李晓彻底解下了枷锁,小日子越发风生水起。
每天不是大兰婶子就是金凤婶子过来帮忙一起照看双胞胎,就是春耕后也有周雪和她一起在家照顾三个小宝宝和一个小萝卜头。
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一点也没有觉得累,反而觉得轻松惬意。
天气越来越暖和,她拿出一床凉席直接铺在院子里的地上,把孩子们都放上去。
她和周雪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到时间了还能抽一个人去煮饭,完全没有压力。
春耕结束后的第二天,李晓就把两个孩子丢给顾恒,她自己悠哉悠哉地去了县里。
去年年底胜利大队牵上了电线,他们不久告别了油灯和蜡烛,胜利大队还拥有了一部电话把村干部和村民们稀罕的不行。
刚开始那几天只要电话响一下,很快全村都能知道了。
这不,前两天她爷爷打电话让她赶紧过去一趟,再过几天他就要进京了。所以昨天春耕结束她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车上的人看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都打趣她:“晓晓知青这是带孩子带烦了吧?瞧你那高兴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第一次进城呢!”
知道他们是开玩笑李晓也不恼笑着回应:“大娘说的不错,我啊是恨不得出来放放风,睁眼就是哭实在是磨人。”
老根叔听见这话却不依了:“得了吧你,安安和康康乖着呢,你别瞎扯。”
老根叔十分稀罕双胞胎,只要他没有活准过来抱着他们玩。俩孩子跟他也投缘,老远看见他就咯咯咯笑个不停。
李晓撇撇嘴:“谁瞎扯了?你是没有看见他们闹腾的时候,真偏心。”
“俺就偏心咋了,谁让他们比你惹人疼?”老根叔才不怕她说呢。
“我下午回去就让婶子把你烟杆没收了,还有你藏的私房钱,哼哼,我知道在哪里。”李晓不怕死地挑衅。
“臭丫头欠打是不是?”自从这个死丫头怀孕后都没有好好切磋过了,还真有些手痒,看来明天可以安排上了。
“略、略、略,你打不过我。”李晓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骡车上的人都被逗笑了,好久没有见到一老一小斗嘴了,现在再听见真是倍感亲切呢!时间都过得快一点,没一会功夫就到了镇上。
李晓下了骡车直奔车站,没想到的是到了县里苏老竟然在车站等着她了。
“爷爷,你怎么来了?”李晓兴奋地朝他挥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爷爷了。
看着一身中山装,精神矍铄的苏老李晓心里别提多高兴,她爷爷的脊背终于挺直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了。
苏老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孙女向他这边跑来,等人到身边才解释道:“我刚刚打了电话去你们大队,听说你已经出来了我就想着过来迎一迎你。”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她就往小院方向走去。
苏老叫住了她:“丫头,今天我们不去那里,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