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强力压下满腹委屈,低声道:
“对不起师姐,我没能帮上你的忙。”
谢嘉悦闻言,脸色一变,立即红了眼眶。
“这可怎么办,那批货再不出手的话,我们公司就完了。”
魏然一时不知,该拿什么话安慰她。
谢嘉悦拉着魏然的手,哭求道:
“小然,我知道你认识的人比较多,你一定有办法的,”
“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魏然为难的看着谢嘉悦。
“师姐,不是我不帮忙……”
梁一天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解围道:
“嘉悦,咱们大家再一起想想其他办法,”
“魏然她就是个普通医生,能力实在有限。”
谢嘉悦摇头,根本没把梁一天的话听进去。
“小然,看在我以前帮过你的份上,你再去求求季宴铮好不好,你求他,他一定会同意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连当年的情分都搬了出来。
就等于把魏然逼到了死角。
魏然忍着心底的不耐,开口道:
“好,师姐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她看着谢嘉悦顿了顿:
“我能替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谢嘉悦听懂了,这件事之后,她和魏然就再也两不相欠了。
点头答应,只要能渡过这次难关。
谢嘉悦以后绝不会,再向她开口提任何要求。
魏然拿着手机走出包厢,打给裴闻景。
电话很快就会被接起。
有嘈杂的声音传来,魏然迟疑了一下,带着歉意问道: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裴闻景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你说。”
魏然紧了紧手机:“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把谢嘉悦的事情说了一遍,裴闻景爽快答应道:
“这不是问题,回头我让底下的人跟他们联系。”
魏然猛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并没有多高兴。
“谢谢你,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我很希望你多来麻烦我几次。”
挂了电话,魏然回到包厢。
没等谢嘉悦开口,她就先说道:
“我刚才问了个朋友,他说你那批货他可以要,明天会让人联系你。”
谢嘉悦感激的连连点头,施云凯当场拿起酒杯敬魏然。
又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事情办妥,人情也算还了。
谢嘉悦夫妇二人,还在不停的夸赞魏然。
可魏然心里,却像坠了块石头一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多久她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
回到龙湖湾,她将包往茶几上一扔,心累的吐了口气。
一晚上魏然连粒米都没吃。
等胃反应过来,才发现早已饿的腿脚发软。
实在没有心情做饭,走到厨房,翻出之前囤的方便面,泡了一碗。
正低头吃着,门响了一下。
季宴铮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落在餐厅。
魏然低头吃方便面,心头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都这个点了,她居然在吃垃圾食品。
是一晚上没吃饭吗?
魏然听到动静抬头,面色无意的跟他打招呼。
“你回来了?”
季宴铮盯着她想要回应,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魏然似乎也没有想等他的回答,端起方便面又快速吃了两口。
转身回了厨房,扔进垃圾桶后,便一刻不停的上了3楼。
季宴铮看着她的背影,如鲠在喉。
舔了舔后槽牙,伸手扯开领带扔到沙发上。
心里说不上是烦躁,还是不痛快。
一想起魏然当时在包厢里的尴尬情景,他就有种兜头凉水浇下来的感觉。
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仅当面给她难堪,居然还任由别人欺负她。
季宴铮一直盯着3楼的方向。
魏然现在肯定气恼他,却还没事人似的,跟他打招呼。
他宁愿她向自己发火,把受的那些委屈,全都找回来。
也不要她这样客客气气的,生分的要死。
曾经他最欣赏,魏然的清醒和疏离。
而现在最讨厌的,也是她这份清醒和疏离。
不想她一直戴着面具对他。
为什么对裴闻景就可以有说有笑,对他就不行。
回到房间,季宴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偏偏这个时候,又胃疼的难受。
他受虐似的,忍着这份疼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心里的不快。
他知道她没有义务,跟自己随时报备行程。
也知道,她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
可是一想起她拒绝陪同的理由,是因为裴闻景,他就怒火难抑。
她还对着裴闻景笑,她从来没有对他那样过。
季宴铮郁闷的吐了一口气,盘腿坐了起来。
季宴铮深吸几口气,自我疏解。
就算她跟裴闻景关系再好,到头来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对他笑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把他当自己人。
季宴铮宽容的揉了揉额角,决定明天一早就给刘泽亮打电话。
把这件事,给魏然办了。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知道亲疏远近的。
他小算盘打的满满的。
谁知道第二天,让刘泽亮去办这件事的时候,却听说新凯和裴闻景的公司签约了。
季宴铮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分不清是恼怒还是错愕。
他还等着帮她善后,她转手就找好了下家。
好,好的很!
季宴铮气得差点笑出来。
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像他想的,那么孤立无援。
亏他昨晚半宿没睡着,一直后悔没帮她及时解围。
早知道她根本不是他唯一的仰仗,他又何苦庸人自扰。
魏然下完手术,梁一天叫住她说道:
“咱们科室要抽几个人到北城学习,我觉得对你来说是个机会,要不要考虑一下?”
想起这一段时间的糟心事,魏然确实想躲个清静。
她点头答应:“好,我去。”
“那你收拾一下,下午2点咱们准时出发。”
一连几天,季宴铮都没见到魏然的人影。
更是气不打一处出,她还耍脾气了?
站在空旷的客厅,他都忘了自己这趟回来是要干嘛。
转身摔上门,又开车离开。
云顶会所。
季宴铮拉着一张脸,坐在那打牌。
韩启恒瞧着他,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你手气这么背过,”
“坐这一下午了一直不开胡不说,还专给赵易之点炮,再这样下去小心炸糊。”
季宴铮烦躁的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心思完全不在打牌上。
抽了根烟点上说道:“不玩了。”
韩启恒挑着眉梢,吊儿郎当的将手里的牌一推。
“不玩喽。”
跷着二郎腿,拿出手机刷朋友圈。
定睛细看,将一张图片放大,然后看着季宴铮故意问道:
“魏然去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