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对视一眼,然后姜二伯母上前拉住了姜宛君的手,连忙劝说:“宛君,你糊涂啊!这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事,你怎么还往外推的道理?”
“是啊,六妹妹。如今小叔去世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外人若是欺负了你怎么办?有容大人在,外人也要顾及这一点啊。”
姜家人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话懵了。
不是,他们是来分家产的吧?是来说过继的事的吧?有这个姓容的在,那还会容易吗?
他们怎么回事?不知道劝说就算了,怎么还帮着起哄呢?
姜宛君沉默着没有回答,容顼年说:“容家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传的,家中也没什么族老,认义亲的事,只需要我和母亲同意就行。母亲对你很是喜欢,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姜宛君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同意那就有点不识好歹了,于是跪了下去,朝着容顼年拜了一拜:“宛君见过兄长。”
容顼年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不用行此大礼。
至于所有礼节,我也不太懂,回去后问问母亲再结义,如何?”
姜宛君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真是一件好事啊,小叔泉下有知也定然会欣喜的。”姜二伯母说。
姜宛君和容顼年都没有回话。
姜二伯母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借口让兄妹俩说说话,就使眼色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当然,所谓的离开并不是离开姜家府邸,而是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姜家的客房之中去住下,显然是想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管家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匆匆走了进来,朝着几个人拱了拱手:“容公子,小姐,穆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入席了。”
说完又看着空玄,行佛家的双手合十礼。
“这位师父,也为您准备了斋饭,不知是在哪里享用?”
空玄起身回了一个礼,阿弥陀佛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说:“管家有心了,不过在下已经…还俗,并无忌口,便同大家一起入席即可。”
管家目光落在他的头上,并不是锃亮的光头,而是有一些黑色的头发,一眼就能看出来。脖子上也没佛珠,只是手里有一串白色的手持佛珠而已,若不是这身衣服,的确没人会以为他是一个和尚。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几个人跟着管家来到了餐厅,并没有姜家其他人,直接入坐。
而姜家的人让人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几家人十几口人,男男女女的坐成两桌。小孩子和女孩子们已经拿着筷子吃饭了,姜家的男人和女人们则是谁也没有动筷,一起看着姜二伯母和姜泽。
“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答应了?有那个姓容的撑腰,我们的计划不就成不了了?”
“是啊,成英,你像是脑子最快的,怎么刚才却一反常态?帮着那个姓容的?我们才是一伙的!”
“自然是有我的考量。”
“什么考量?”
她深吸口气,看向自己的儿子,姜泽在村里的启蒙学堂读过书,家里的人都对他的话比较相信一些。
姜泽也知道,于是缓缓开口:“娘这样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位容大人我曾听先生说过,他姓容,名玉字顼年,之前是乃是陈州的士族出身。之后在临山书院读书,结业后得陛下看重,年纪轻轻的就到宣阳赴任县令。
他上任一年,做出了不少的功绩,重用只是时间问题。
我虽然是读书人,但朝廷有规定,只有士族才能入仕,我即便会读书,有些学问也没办法走入仕途。但是如果能有一个人拉一下就不一定了。
这结拜的事情并不小,若姜宛君真上了容家的族谱,那就是实打实的士族女子,好处自然比这姜家的家产多得多。”
姜大伯和姜二伯是同一脉的,而姜二叔和三叔又是不同脉的,他们姜大伯姜二伯和姜三叔三个人父亲是亲三兄弟,而姜二叔的父亲是三个人父亲的堂兄弟,祖上是一脉的,但不是一家。
姜宛君的爷爷和他们也是堂兄弟,不是同一个父亲,却是同一个爷爷,都在五服之内。按照姜宛君自身来说,他们都在三服之内,获得的利益更多一些。
可这些没读过的姜家人不太懂,反观姜玉妍和姜玉珠以及姜玉梅似懂非懂。
姜玉珠问:“四哥哥(男女不同排行),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姜宛君成了士族子女,我们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以后找夫家也能找更好一点的?”
姜泽对她只知道婆家婆家的事有些无语,心里鄙夷,觉得女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么多好处看不见,就知道嫁人这个好处。
他内心翻白眼,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点了点头说:“自然。我们都是姜家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上族谱的可不是普通结义,而是得八拜之交,那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这个范围就包括了五服之内的亲眷。
若是她的名字上了容家的族谱,我们也算半个士族子弟,届时男子可以读书入仕,女子也可以嫁入门阀,你们说好不好?”
这自然是好了。
这相当于是跨越阶级的一个垫脚石啊!
女子嫁入门阀,那生下来的孩子出身就是尊贵的。
男子可以入仕,若真的了一官半职,那就是振兴家族的大事,可改写后面的族谱的,后面的孩子的身份出身就是士族,那简直就是大大的好事啊!
“是了是了,是我们想岔了。若真是如此,那些姜家的钱财不要也罢,毕竟若是巴结上了容家,这点钱算什么?”
对比身份,钱虽然重要,但也可以抛弃。
几家人顿时喜笑颜开,开始畅想后面的美好生活了,顿时觉得这道菜香迷糊了,连忙大快朵颐起来。
而另外一边,四个人坐在庭院的一个八角亭下用饭。
吃了饭后就坐着喝茶,而姜宛君则是还有事,所以暂时离开。等人一走,穆昭就开口问:“你真的要和她结拜吗?”
容顼年看向她。
空玄不太清楚其中的关键,毕竟他一直在寺庙长大,于是问:“这事有问题吗?”
会对容顼年不好吗?有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