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容顼年寄予厚望且担心的众官差们兵分几路各自出发。
距离远的只需要去镇子上,距离都差不多,唯一最远的就是永安镇,必须快马加鞭,就这还不一定能到。其他的镇子,只需要加快速度,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是能到的。
至于万福镇桃花镇等两个镇子和周边容顼年标注出来的七八个村子,每个村子都必须去一个人,镇子上也得去一个。
两个镇子距离都不远,花费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然后找到亭长,借助他的力量通知到镇子上挨家挨户,让他们收拾东西先离开这里。
可百姓听闻让他们离开镇子上,自然是百般不愿,哪怕对容顼年感观很好。可在百姓眼中,除了钱,房子和地就是他们的生命,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一句可能会地龙翻身,就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生活了几代人的地方,这怎么可能?
再说,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呢?
只有十几户人家,家里没什么钱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再加上非常相信容顼年,最终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在天黑之前离开了这里。
他们不知道往哪里去,于是就按照官差说的,找个没有房子、树木的地方,距离山比较远的地方待着。
好在,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因为之前修路还有减免赋税的原因,他们对容顼年都比较信任。加上村长的劝说,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当然了,也有一些刺头。
像容顼年几个人之前去的村子,还是十分盛气凌人的把官差赶了出来,有两个村子也有老赖死活不愿意离开的。
官差也一直在劝说,可是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距离容顼年说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他们还得找地方安置,心里也有了怒气。
“此事无论真假,总归容大人是为了你们着想。此时离开,除了房子家里的东西都能带走,人也可以保住。若没有事,只是辛苦一些,到头来也不会有何影响。可是如果出事了,你们到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村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容大人可是好官,他不会骗我们的!”
“说得容易!这房子可是我们夫妻俩花了大半生积蓄才建起来的!要是离开了,到时候被人霸占了找谁说理去?我看你们就是想要我家房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就是,他说会地龙翻身就会吗?他是什么神仙转世啊?”
官差和村长对视一眼,最终也是无可奈何的叹气。
“行,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官差也不想再劝说了。
俗话说得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两个人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毕竟他也有亲人的。
他丢下这句话,拉着里长离开了这里,不再管这家人。
而两口子犹如打了胜仗的狮子,抬着头颅看着两个人离去,眼神充满了不屑,甚至于女人还朝着两个人吐了一口唾沫。
“呸,胡说八道,我们就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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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容顼年和容母等人也在收拾东西。
倒不是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而是把容易损坏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好,免得到时候弄坏了。县衙已经挺穷的了,任何一件东西都是非常宝贵的。
尤其是卷宗,可不能弄坏了。
不知不觉就忙碌到了晚上。
因为担心着地震的事,晚饭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吃了。
容顼年更是吃了两口就出了县衙,背着手站在县衙的房顶上看着街面。她发现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亮着灯的,但并没有出来。而少部分家里已经熄灯了,看样子是睡了。
县衙里的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拿出手表看了一下时间。
地震发生时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而现在还不到晚间十一点。
随着秒针一分一秒的走动,她目光落在街市上也有些落寞,随即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司锦年飞身而起,落在了她的身边坐下。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目光落在了她手中拿着的手表上。
“这是何物?”
他自认为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却从未见过这个东西。看样子像是铁但又不太像,中间的圆盘镶嵌着宝石,还有一块琉璃但又不像琉璃的东西,奇怪得很。
容顼年低头看着手中的手表,不过是商城里几十文买的手表,并不值钱。
于是她大方的把手表递了过去:“计时用的,戴在手上的,所以称为手表。既然司主簿喜欢,便送你了。”
“不可。”司锦年拒绝:“这手表看着就价值不菲,锦年受之有愧。”
容顼年笑着一把拉过他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左手,然后把表戴在他的手上:“对我来说也没那么珍贵,喜欢就拿着,不用客气。
对了,我教你看。
这个短而粗,走得最慢的叫时针,这个是数字,时针指到一个数字就说明过了半个时辰,两圈就是一天。这个长的,叫分针,走一点就是一分钟,走一圈就是半个时辰。这个最细的是秒针,走一圈是一分钟。
分针走一个点就是五分钟,走到这个数字就是过了一刻钟,到这里就是两刻钟。”
司锦年一开始被她拉过去的瞬间,脑子里嗡嗡的响了一下,整个人就没什么意识似的,一个劲盯着容顼年看。他发现容顼年五官不仅长得好看,皮肤也特别好,细腻光滑,皮肤很白,眼睫毛也很长……
看着看着,却听到容顼年的话,渐渐的就听入神了,不自觉低头认真地学习。
“听懂了吗?”容顼年抬眸看向他,猝不及防撞到了司锦年的鼻梁,而他也因为问话抬眸了一些,以至于嘴唇擦着容顼年的眉心而过。
他的心忽然像漏了一拍似的,更是不敢去看容顼年。
而容顼年也是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了挪:“咳…抱歉。”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大人何错之有?”
容顼年:“……”
她更不好意思了。
右手食指下意识的去扣了扣耳朵后面,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笑了笑,也不看司锦年:“主簿学会了?”
“会了。”
容顼年松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就在她准备飞下去时,被司锦年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