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顼年来了宣阳县一个多月了,一个案子没接到,每天做的事就是在工地监工修路,要么就是去新房子那边看看,县衙都没回去过。
吃饭就和工人一起吃大锅饭,睡觉就在郊区,自己弄个帐篷睡在里面。
官道的路也从西城门修到了安平镇,如今安平镇里的路也修了水泥路,大家就朝着附近的村子进发,继续修路。
水泥路就比较麻烦一点了,需要他们自己搅拌材料制作成水泥,然后修整路面、铺设碎石子,再铺设水泥,用木板刮平。
这样的工程,哪怕工人有几千个,速度也比较慢,七八天才通一个村子。
天气炎热,水泥路刚修好两天就彻底干了,工人们一开始还觉得新奇,上去走了走,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了,一心认真工作。
容顼年呢从来没吃过什么特别大的苦,也没怎么干过苦力活。因此监工时也就是帮忙绿豆汤,其他时间就是坐着歇息。
当然,即便她想干,工人们也不敢,连连拒绝,次数多了容顼年也就心安理得的坐着休息了。
中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大家吃了饭就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乘凉,休息一下再继续干活。
虽说容顼年这人没什么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官,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普通百姓都是怕极了当官的,哪怕是容顼年这么一个好官。
他们自觉的避开了容顼年乘凉的棚子,哪怕别的棚子容不下也宁愿去树下乘凉,也不愿意和她挤在一起。
以至于容顼年这个棚子只有她和司锦年以及陈远。
陈远是大夫,容顼年让他们干活生病了,有个专业的大夫自然是有备无患。
她喝着茶,耳朵却听着工人们说话。
“这老天爷怎么又不下雨了?”
“是啊,这才四月初,要是种点粮食什么的也能成果,这在干下去,今年又得饿肚子。”
“那天下了那么一场雨,还以为干旱就会结束,谁知道……唉,老天爷什么时候才来开开眼啊?!”
他们聚在一起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容顼年几个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陈远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干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听说从今年开始,不少地方都没下雨了,不止咱们宣阳了。
建州大部分地区干了一年,周边省城也有一些。
还有些人私下说,是咱们陛下不作为,老天爷降下的惩罚。”最后这句话陈远是压低声音说的。
这话毕竟可轻可重,若被有心人听到利用,整个容家都会被连累,因而他说得极为小声,就只有三个人听得到。
司锦年看着外面烈阳高照得天空,心里也难免为这些百姓担心起来。
干旱了三年多,他们所处的地方都裂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原本是青山绿水的地方,如今一眼看去也只有森林还有一些绿色,其他的都已经干枯死亡。
再干旱下去,百姓恐怕只能离开这里前往其他地方了。
可作为父母官,若百姓离开此处,届时她定然脱不了责任,这可怎么办呢?
他看向容顼年,眼神带着些许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而容顼年呢,此时正在看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她进行升级了,所以能看到未来一个月的天气如何了,甚至于还能监测到自然灾害了。如此的话,以后有个什么事她也能提前知道,然后提前布防。
她之前看过天气预报,除了那天有点乌云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晴,温度达到了三十度,在古代,三十度已经非常热了。
如今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天气预报早就更新了。
她看完后发现未来一周都是烈阳高照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而在未来十五天后就会有一场大雨。这场雨将会持续下大半个月,每小时降雨量达到了十四至二十毫米。
“小优,这么大的降雨量,连续下大半个月,这会积水,然后形成水灾吧?”
[是的哦亲亲,暴雨一般降雨量只会越来越高,如果后面几天降雨量不降反升,很容易形成水灾的哦。]
这让容顼年觉得头疼!
有一句话叫大旱过后必有大涝,如果这雨降雨量达到这个程度的话就很容易形成水灾的,到时候百姓恐怕就不会觉得喜悦了,而是会迎来更大的灾难。
因为洪涝过后就可能会引起瘟疫。
一个接一个的。
那这路也暂时没有修的必要了,还是先挖掘水渠吧。
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把一些地势比较低的地方挖出来,达到疏通水流的效果。其他的就暂时迁到别的地方去,等暴雨结束后再说。
“小优,之前的水渠路线能够达到治理水患吗?不能的话给我标注一下,我不懂这些,这可是救人性命的事,快点!”
[好的,图纸已为亲亲更新。]
闻言,容顼年拿起放在桌上的图纸,果然看见上面多了一条线。
这个地图包括了红黄两色线条的各个道路,蓝色的水渠路线,现在又多了一条藏蓝色的线条,就是用来疏通水灾了。
她将图纸展开铺在桌子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系统还在她眼前标记了各处比较低的村子,她拿出红色记号笔标记,这让陈远和司锦年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大人这是在标记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大旱过后必有洪涝。我这几日观察气象,发觉再过半月定会下雨。
可方才听到了大家的谈话,忽然间想到了这个。
虽说这个不一定会发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防患于未然。
你们看,这几个地方地势比较低,又在山脚下。如果发生洪灾定然会被淹没,而且因为天气干燥,如今山上的土质已经有所松软,若是下雨很容易发生山体滑坡,住在山脚的百姓可能会被波及。”
“干旱会让土地松软?可不应该是瓷实吗?”司锦年不解的询问。
陈远也有这个疑惑。
“是啊公子,按理说不应该是更加的生硬吗?怎么会松软呢?您看,这地上的土硬邦邦的,挖都挖不动呢!”
他用锄头挖了一下脚下开裂的土地,硬邦邦的,根本挖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