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蛇年的春节,遵义被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所笼罩。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欢快跳舞的精灵。春联红得夺目,崭新的墨香在空气中弥漫,诉说着人们对新年的美好期许。街边的店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孩子们在街头嬉笑玩耍,手中紧紧握着刚买的糖果和小玩具。空气中不时传来烟花爆竹的声响,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奏响了一首热热闹闹的新年乐章,每一户人家都沉浸在阖家团圆的温馨之中。
然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50岁的程宇,正独自吞咽着生活的苦涩。他从法院出来后,脚步沉重得如同拖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充满了疲惫与无奈。他漫无目的地在附近的街道上游荡,这条街他再熟悉不过,过去的十多年里,这里承载了他无数的回忆。曾经热闹非凡的劳务市场,此刻空荡荡的,一片寂静,人们都早已回家过年,去享受那温暖的亲情时光。街道两旁的服装店,往日里的喧嚣不再,此刻显得格外冷清,那些漂亮的衣服静静地挂在橱窗里,无人问津。
程宇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想起那些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春节。那时,虽然生活并不富裕,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年夜饭,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那温暖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他的生活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如同坠入了一个冰冷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走着走着,程宇突然发现手机电量告急,这让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更加焦躁不安。他急切地四处寻找充电的地方,脚步匆匆,眼神中满是焦急。麦当劳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人们在享受着美食和节日的快乐,他在里面转了好几圈,却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充电的插座。肯德基的大门紧闭,卷帘门上贴着“春节放假”的告示,无情地宣告着他的寻找又一次落空。就在他几乎绝望,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个正在装修的店里,那里有个排插露在外面。他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快步走过去,怀着忐忑的心情试了试,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充电。虽然充电速度很慢,就像一只蜗牛在缓缓爬行,但这微弱的希望之光,还是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他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电量一格一格缓慢地增长,心中满是无奈。旁边新疆人开的店里飘来阵阵烤馕的香气,那浓郁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里,勾起了他的食欲。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仅有的七块钱,走进店里买了一个烤馕。他一边吃着烤馕,一边等待手机充电,在这个本该充满欢笑和团圆的日子里,他却只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角落,孤独地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充了点电后,程宇坐上了前往永泰的公交。永泰,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还有他曾经的回忆。他想去那里看一看,或许能在那些熟悉的场景中,找到一丝过去的温暖和慰藉。公交车缓缓行驶,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他的思绪也随着车的前进,飘回到了过去在永泰的点点滴滴。
当他到达永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失所望。这里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冷冷清清,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曾经热闹的市场也变得格外安静。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不见,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形单影只。他在永泰的街头徘徊着,脚步沉重而缓慢,心中的失落感愈发强烈。他想起了女儿美玲和秋夏,中午她们已经从医院返回到秋夏住所,而程宇自己一个人过年。
程宇在永泰街道走着,他本想过去看看曾经识的房东,给这个孤独的老人一些温暖和陪伴,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此刻的他,心情糟糕透顶,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别人。
程宇又想起了自己那支离破碎的家庭,想起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秋夏。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他们中间,这些年的争吵和冷战,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如同仇人一般。秋夏的极端自私和蛮不讲理,让程宇感到无比疲惫和绝望。他们的孩子,那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家伙,在这样充满硝烟的家庭环境中,痛苦地挣扎着,小小的心灵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压力。
中午从中医院出来过马路,程宇和秋夏都拉着孩子一只手,孩子用他那稚嫩的小手,紧紧地牵着程宇和秋夏的手,努力地把他们的手往一起拉,嘴里奶声奶气地嘟囔着:“爸爸妈妈,拉手手。”那一刻,程宇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孩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那眼神中闪烁着对家庭温暖的渴望,心中满是愧疚和无奈。
然而,秋夏却像被触碰到了逆鳞,一把甩开了孩子的手,转身快步离开了,只留下程宇和孩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孩子的眼中瞬间闪烁起泪花,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程宇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痛,他蹲下身子,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试图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安慰。
这些年,程宇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既要努力工作,为了家庭的生计奔波劳累,又要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关心孩子的学习和成长。而秋夏却对孩子不管不顾,仿佛孩子与她毫无关系。甚至在过年的时候,让她带孩子两天,孩子都满心不乐意,还哭着说爸爸把他丢给妈妈。程宇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秋夏总是翻旧账,那些几年前的事情,她总是没完没了地提起,无论程宇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就像一个固执的孩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程宇觉得秋夏可能真的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四年前被秋夏吵得难夏就彻底分开,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这样或许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但分手秋夏依然是多次祸害程宇失业,无中生有程宇偷她钱用她钱,纠缠不休。
想着这些烦心事,程宇不知不觉来到了地铁站。他突然想起秋夏住的地方离张鹏住的地方也就隔一个地铁站,于是他在准备出地铁时,给秋夏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没想到,秋夏忍不住大声吼叫起来:“你为什么拉黑我的微信?你连自己的小孩都不会带,把孩子丢给我又拉黑我电话。”
她害怕程宇把孩子丢给她跑人出去约会别人,整天疑神疑鬼,程宇担心她把孩子怎么样,回道;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在带孩子,你这个当妈的尽过什么责任?”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秋夏在电话那头也不甘示弱,大声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整天就知道忙工作,孩子也不管,现在倒怪起我来了。”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指责和不满。两人在电话里吵得不可开交,激烈的争吵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程宇气得满脸通红,他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心中的怒火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他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程宇走出地铁站,来到了张鹏住的楼下。他给张鹏打电话发微信,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他站在楼下,看着周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听着从窗户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心中的孤独感愈发强烈。那温暖的灯光,那欢快的笑声,此刻都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在市场买了一些菜、水果和小吃,本想着和张鹏一起吃顿年夜饭,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感受一点朋友间的温暖。可现在看来,这个简单的愿望也落空了。
他在楼下等了很久,张鹏依然没有消息。寒风呼呼地吹着,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体冻得瑟瑟发抖,心也凉透了。他在心里想,也许张鹏已经忘记了他,也许他今晚只能一个人在这寒冷的街头度过这个春节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回清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张鹏打来的。张鹏在电话里说:“兄弟,真不好意思,我在朋友家吃年夜饭,刚才没看到你的电话和短信。你再等等我,我晚点就回来,你可千万别走啊。”程宇听了张鹏的话,心中的怒火和失望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行吧,那我再等等你,你可快点回来。”
于是,程宇又在张鹏的楼下等了起来。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他坐在冷冷的凉亭里,左边是一堆菜,右边是一堆水果,他的身体冻得麻木了,心也仿佛被冻住了。他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的春节,以前,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都会和妈妈、孩子或者妹妹一起过年。那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看着春晚,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而现在,他却独自一人在这寒冷的街头,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朋友。他想起自己已经五十岁了,却还找不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赚不到钱,连孩子的新衣服都买不起,红包也给不了。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一败涂地,未来的日子更是一片迷茫,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程宇想到自己在丐帮学习的事情,虽然那里似乎有着很大的发展前景,就像画了一个大饼在他面前,但他知道,要真正拿到这个“饼”,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最起码这一年半载的生活都无法解决。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个难关。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和无助。
终于,张鹏回来了。他看到程宇坐在凉亭里,冻得脸色苍白,身体不停地颤抖,心中满是愧疚。他连忙跑过去,把程宇带进屋里,打开暖气,让他暖和暖和。张鹏一边帮程宇做饭,一边安慰他说:“兄弟,别太灰心了,生活总会好起来的。你看,今天虽然我们没能按时吃上年夜饭,但现在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吃,这不也是一种过年的方式吗?”他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鼓励。
程宇看着张鹏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张鹏的帮助下,年夜饭很快就做好了。两人围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心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程宇举起酒杯,对张鹏说:“谢谢你,兄弟,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张鹏笑着说:“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两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在吃饭的过程中,程宇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了张鹏。张鹏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给出一些建议和安慰。他说:“你和秋夏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还是要多为孩子着想。至于工作的事情,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找,总会找到合适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他的话语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程宇黑暗的世界,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希望和力量。
吃完年夜饭,程宇和张鹏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看着电视里热闹的节目,程宇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虽然这个春节过得很狼狈,但生活还得继续。他不能就这样被困难打倒,他要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努力地活下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程宇和张鹏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绚丽多彩的烟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程宇默默地在心中许下一个愿望: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自己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让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也希望自己和秋夏能够放下过去的恩怨,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这个春节,对于程宇来说,是一段充满痛苦和挣扎的经历,但也是他重新审视自己生活的一个契机。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等着他,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生活的每一个挑战,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