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九岁看着墨语江青逐渐清明的双眼,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江青,你应该恢复意识了吧?我有话要说……”
她缓缓走近,脚步略显迟疑,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与来之不易的转机。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额前的发丝,上官九岁抬手轻轻将其撩至耳后,目光始终紧锁在墨语江青的脸上,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欣喜、有回忆,更多的则是那如释重负后的一丝委屈。
上官九岁满脸写着沮丧与懊恼,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嗫嚅着:“若水,她……和我吵架。”那模样像只被抛弃的小兽,可怜巴巴的。
墨语江青顿时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震惊与焦急,大声嚷嚷道:“为什么?!!!”见上官九岁欲言又止,又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呢?”
上官九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她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时甚至原地蹦跳几下,将事情的每个细节都描述得绘声绘色。
墨语江青专注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待上官九岁讲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呢喃:“若水,她……一定有难言之隐吧……”
上官九岁一听,立马像只炸毛的小猫,跳起来反驳:“就她?要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能读到啊!”
墨语江青被这突如其来的“读心术”弄得晕头转向,满脸疑惑地问:“读到什么?”
上官九岁得意地扬起下巴,神秘兮兮地说:“读心术。”
墨语江青先是一愣,随后双手叉腰,佯装发怒:“好啊!你有读心术,居然不告诉我!”
上官九岁尴尬地笑了笑,讨好地说:“呃……我这不准备告诉你嘛!”
墨语江青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质疑道:“真的吗?”
上官九岁使劲点头,信誓旦旦地说:“比珍珠还真!”
墨语江青这才转怒为喜,眉开眼笑地说:“好吧。”
上官九岁兴奋地拉住墨语江青的手,眉飞色舞地提议:“我带你去上官家吧!”
墨语江青也开心地回握住她的手,欢呼雀跃地应道:“好啊!”
随后,她们手牵手,蹦蹦跳跳地向着上官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为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路边的花朵也似乎在为她们的旅程喝彩。
在慕容世家那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议事大厅之中,二长老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向慕容若水汇报道:“家主,备受瞩目的七大世家交流会的日子已然来临。按照惯例,今年正轮到前往上官家举行此次盛会。”
慕容若水原本正端坐在那精美的雕花座椅上,目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远方,听闻二长老的话,微微一怔,轻声呢喃道:“去上官家?”那语调之中,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二长老连忙再次肯定地回答:“是的。”
慕容若水柳眉轻蹙,短暂沉思后,果断下令:“嘶——,速速去把暗香和秋风叫来。再传令慕容璃、慕容云海、慕容御风、慕容瓷、慕容芷若和慕容晨曦一同前来。至于家族之中其他成员,除了九长老、八长老和七长老,皆要一同前往上官家参与此次盛会。”
二长老领命,神色严肃,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回应:“是!”
随后,便匆匆转身离去,那衣袂飘动之间,尽显慕容世家的森严与高效,只留下慕容若水独自坐在那大厅之中,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索着即将到来的上官家之行将会隐藏着怎样的风云变幻与未知挑战。
上官九岁和墨语江青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路旁的野花随风摇曳,似在低语着欢迎。
上官九岁时而蹦跳着去追逐一只蝴蝶,时而停下采撷路边的狗尾巴草,将其编作简单的手环,套在墨语江青的腕间。
墨语江青则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心中对上官家充满了遐想。
不多时,一座古朴而大气的府邸映入眼帘。朱红的大门紧闭,铜制的门环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上官九岁满心欢喜,仿若一只灵动的雀儿,蹦蹦跳跳地推开了那扇朱红厚重、雕饰精美的门,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朵之上,一头扎进了上官家那威严庄重、宽敞明亮的大堂。
“爹爹!我回来了!”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恰似银铃乍响,瞬间在大堂内悠悠回荡开来,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对父亲深深的眷恋以及久别重逢的喜悦,说罢便似一阵疾风,迫不及待地朝着上官家主所在之处飞奔而去。
然而,命运却在这刹那间跟她开了个玩笑,就在她身姿刚刚启动、裙摆随风轻扬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在大堂中扫视一圈,这才惊觉大堂之内早已济济一堂,其他世家的诸多宾客正用各异的目光注视着这里。
“上官家主居然是你爹!”墨语江青在一旁,眼睛瞪得犹如铜铃,满满的都是惊诧与好奇,她下意识地凑近上官九岁,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上官家主见此突发状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急忙向前快走一步,身姿微微前倾,颔首致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说道:“对不起各位,小女年幼无知,行事莽撞,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皇甫家主倒是个豁达之人,他哈哈一笑,大手潇洒地一挥,爽朗地笑道:“没事的!七大世家同气连枝,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些许小事,就如同那过眼云烟,不值一提,上官家主不必挂怀。”
景家主亦面带温婉笑容,眼神中透着和善,轻声说道:“那是自然!小姑娘,你且莫要再站在此处,快和这位姑娘一同去寻个座位坐下吧!”
晏家主轻轻摇曳着手中那绘着精致图案的扇子,目光如炬,在上官九岁身上来来回回地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朱唇轻启,悠悠说道:“上官家主,你也不给我们好好介绍介绍?这小女娃看着甚是眼生呢。”
孙家主也在一旁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附和道:“是啊!我咋从未见过她呢?这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呀?”
上官家主微微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且严肃地说道:“这个是冯姨娘的女儿——上官九岁,她天赋异禀,聪慧过人,乃是我上官家精心栽培、寄予厚望的下一代家主继承人。只是之前……因故外出历练,至于其间详情,我亦知之甚少,故而连我也不清楚她究竟去了哪里。”
柳家主听闻,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之意,喃喃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慕容若水却在此时,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那笑声如冰刀般刺骨,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想到啊!她居然这般任性!”此语一出,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如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她。
上官家主的眉头瞬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压抑着愤怒问道:“慕容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若水却视若无睹,她嘴角的不屑愈发浓烈,竟将双脚高高抬起,大剌剌地搭到面前的桌子上,那姿态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眼神如看蝼蚁般轻蔑地瞥了上官九岁一眼,说道:“瞧瞧这做派,离家出走都不跟自己父亲通报一声,等日后她真当上了家主……哼,说不定会看你不顺眼,一个念头兴起,便把你给杀了~”
她的话音刚落,全场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那笑声似要将大堂的屋顶掀翻。
“你!”上官家主气得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慕容若水却依旧稳坐泰山,悠然自得,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丝毫不把上官家主的愤怒放在心上,那副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若水!你别欺人太甚!”墨语江青实在忍无可忍,她的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双眸喷火,大声地呵斥道。
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在大堂内久久回荡。
慕容若水却仿若未闻,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上官家主,继续嘲讽地说道:“上官家主可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这大堂之中。”
上官家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咬了咬牙说道:“慕容家主见笑了。”
随后,他猛地将目光转向上官九岁,眼神如刀般锋利,严厉地吼道:“上官九岁,你还不去领罚?”
“为什么?”上官九岁满心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眶中泪水迅速聚集,她倔强地仰起头,大声地质问。那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不甘示弱的劲儿。
“让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上官家主此刻已是怒发冲冠,他的怒吼声如雷鸣般在大堂中嗡嗡作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隐隐作痛。
“你!”上官九岁气得浑身战栗,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九岁,我们还是去领罚吧!小心你的妈妈……”墨语江青心急如焚,她急忙伸出手,紧紧拉住了上官九岁的手臂,在她耳边焦急地轻声劝说道。
墨语江青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涨红,她猛地转过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慕容若水,那眼神仿佛要在对方身上灼出两个洞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说道:“若水!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要如此行事?这般咄咄逼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慕容若水却全然不以为意,她微微仰起头,脸上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说道:“没大没小!哼,这世间没有规矩,怎能成方圆?上官家主可得好好管管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莫要让她失了体统,丢了上官家的颜面。”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晃着脑袋,那副傲慢的模样令人心生厌恶。
“你!”墨语江青被气得一时语塞,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片刻后,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看向仍在一旁默默垂泪的上官九岁,伸出手轻轻拉住她的胳膊,说道:“九岁,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莫要再与她多做纠缠。”
上官九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轻轻点了点头,便随着墨语江青的脚步,缓缓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上官九岁虽满心不愿,但在墨语江青的拉扯下,还是咬着下唇,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后院的祠堂挪去。
那背影,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落寞与委屈,仿佛一只受伤的雏鸟,只能独自飞往那幽暗的角落。
慕容若水看着上官九岁离去的方向,眼中的轻蔑并未消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似乎在品味着胜利的滋味。
上官家主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此举一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与规矩,二是想借此让九岁学会隐忍与担当,可看到女儿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又不禁暗自心疼。
墨语江青陪着上官九岁来到祠堂,昏暗的光线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
上官九岁“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泪水仍止不住地滑落,打湿了身前的地面。墨语江青在一旁轻声安慰:“九岁,你先别难过,等这阵风头过了,我们再找你爹爹好好说说。”
上官九岁抽泣着说:“我不明白,我只是想回来看看爹爹,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爹爹还要罚我?”
墨语江青轻轻叹了口气:“这其中或许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缘由,若水也不知道怎么,而你爹爹作为家主,也有他的难处。”
此时,大堂内的气氛也略显尴尬。
其他世家的家主们虽表面上仍在寒暄客套,但内心都在揣测着慕容家和上官家之间是否有什么更深的矛盾。
皇甫家主率先打破沉默:“今日是我七大世家交流的好日子,莫要让这点小事坏了氛围,我们还是聊聊今年的合作与发展吧。”
众人纷纷附和,可话题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回到上官九岁和慕容若水的冲突上。
“江青,我之前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