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电玩城开在商场里。
里头各种设备发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些吵。周燃一下子换了二百块钱的游戏币,把大部分都塞进她手里:“去玩吧,玩个痛快。”
丁惠宁先去投篮,再去玩跳舞机,后来去抓娃娃、射击、保龄球……
待把手里的游戏币全用完,整个人又累又饿。
周燃笑着问她:“还玩吗?”
她摆摆手:“没力气了,我现在很饿,可以吃得下一头猪。”
“那就去吃饭吧。”周燃说。
商场的顶楼就有餐馆,他们去一家川菜馆,点了几道经典川菜。
吃完饭,丁惠宁不想动,她觉得现在身子像散了架似的,动一动就得花很大的力气。
周燃还有计划:“去广场看喷泉吗?”
广场离现在的商场不远,走路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了。
她摆手:“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躺床上睡觉。”
周燃露出一个狡猾的笑:“今晚不回去,我把行李都带出来了。”
丁惠宁惊讶:“可是我没有衣服啊,你也没说要带。”
“现在就在商场,你随便应付买一套吧。”周燃说。
丁惠宁摆手:“这个商场的衣服很贵。”
周燃起身:“那去不贵的地方买。去地下街?或者太平夜市?”
对于跟他逛街买衣服这件事,丁惠宁有些抵触:“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家里衣服多。”
周燃:“那去地下街,那里是固定商铺,衣服质量会好一点。”
丁惠宁十分无奈,就跟着去了。从街头逛到街尾,她买了一套换洗衣服。
从地下街出来,他们还是去广场看喷泉了。
广场喷泉建了有十几年,喷泉的高度由音乐的声音控制,水里装有彩灯,灯一开,水池里五彩斑澜。
丁惠宁又想起以前的事,跟周燃说:“以前不回家的周末,晚上我也会跟同学到这儿来看喷泉。学生时代没什么见识,光看这个喷泉都觉得很有意义。你有没有来过?”
周燃点点头:“来过。”
丁惠宁又忍不住问:“跟你喜欢的那个女生来过吗?”
他摇头:“没有。她家里管得严,课外时间都由父母管着。”
“哎,那也挺没意思的。话说,我们以前会不会在这里碰过,但彼此不认识。”
“也许有过。”周燃肯定地说。
这个广场很大,灯光够亮,吸引很多市民过来。有小孩子在学轮滑、打闹,有阿姨在跳舞,大爷在练剑。
周燃指着跳舞的阿姨对丁惠宁说:“你也去跳跳?”
她连连摇头:“我不去,我不会跳。”
周燃只当她放不开,牵起她的手腕说:“走,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他带她去酒吧。
屋顶挂着两个彩色的灯球,灯球旋转,投出彩色的光影。音箱里放着快节奏的dJ舞曲,舞台上面有专业舞者在跳舞。
丁惠宁把手掌卷起来,放到周燃耳边,大声问他:“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跳舞!”他大声应答。
他先去吧台点了两杯啤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她:“喝点酒助兴。”
“我会喝醉的。”丁惠宁说。
“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实在不想喝就坐在这儿看人家唱歌跳舞。”周燃说。
舞台上跳舞的人散去,换上一个男人,他穿着红色带羽毛的衣服,一张嘴就是又细又尖的旦角细腔,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他唱的是一首古风歌曲,前面的男声浑壮雄厚,戏腔女生婉转清亮。
待他唱完这首,丁惠宁情不自禁地端着酒杯放到嘴边。喝了两口酒,对周燃说:“这个歌手唱得很不错。”
周燃举起杯子跟她碰杯:“是很不错。”
男歌手自己报曲目:“接下来给大家唱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希望大家万事如意。”
“妈呀,这首歌是大气磅礴的风格,他也能唱?”丁惠宁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有实力,怎么会沦落到酒吧来唱歌?”
周燃再喝下一口酒:“靠实力挣钱,不丢人。”
“那倒是。”丁惠宁看着台上的歌手,迫不及待地要听他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前奏响起,男歌手起范,一张口就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在醉生梦死的酒吧里听这首正气无比的歌曲,真是另一种体验。
歌手唱完歌下台,换上来三个演员,他们是讲相声的。待讲完相声,时间已是九点半,打碟dJ放出劲爆的音乐,邀请顾客们进入舞池跳舞。
周燃不由分说,把丁惠宁带进舞池,随着舞曲的激昂,挥手扭身子。
丁惠宁刚才喝了半杯啤酒,现在处于微醺状态,听到劲爆的歌曲精神亢奋起来,她牵着周燃的手转圈,又放开他自己去人多的地方,放肆跳起来。
不在乎舞姿,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眼光。
音响里的歌声没停,进入舞池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谁先牵的头,舞池里的人围成一个同心圆,双手搭在前人的肩膀上,跳起兔子舞。
周燃时刻跟着丁惠宁,怕她被别人揩油,又怕她站不稳摔倒。
几圈跳下来,所有人都气喘吁吁。音乐停下,所有人回到座位上。
丁惠宁捂着肚子,用恳求的眼光看周燃:“我好累,真跳不动了,我们去休息吧。”
周燃点头:“嗯,那走吧。”
酒吧不远有一家连锁酒店,周燃拿两人的身份证去开了两个房间。进屋前,他对丁惠宁说:“洗个澡好好睡觉,要是睡不着给我打电话。”
丁惠宁无力地点头,刷卡进房间关上门。
周燃洗完澡,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手里拿着手机回复一些消息。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期待丁惠宁的电话,又有些害怕。
她要是没消息,那证明她今天晚上不会失眠。对她来说,真是一件好事情。
今天又爬山又跳舞,他的体力消耗也很大,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醒来时,外头天已经大亮。他看一眼手机,显示早上八点。电视还开着,昨天晚上忘记关了。
没有丁惠宁的来电,也没有她发的微信消息。
他回复一些工作上的电话和消息。忙到十点,不见丁惠宁来找他。他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赶紧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几分钟后,丁惠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来开门,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