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满月的前一天,崔老太太已经携着崔家姊妹相聚于老宅。崔老太太看着这对龙凤胎乖孙,想起当年她生老二、老三的情景,更是爱怜不已。开心地将封好的两个大红包塞在吕香儿怀里,吕香儿连忙谢过母亲大人。其他姊妹见老祖宗给了大红包,也纷纷将红包塞给吕香儿。吕香儿自然忙不迭地谢谢。
“小嫂嫂,你太会生啦!”崔书岚逗弄着女娃娃,想伸手抱过。
“你不能抱,孩子太小啦!会伤到孩子的!”崔老太太连忙制止道,“这么嫩的娃娃,一定要有带娃经验的人抱,你一个姑娘不能抱。”
“娘,你偏心!”崔书岚嘟哝道,“有了孙辈就没有儿辈了。”
“你连侄儿女的醋也吃,哪个男人将来会受得了你那醋劲?”崔老太太不客气地笑着回应一句。
“我爱的男人只唯我是尊,绝不会让我吃其她女人的醋。”崔书岚一脸傲娇道。
“带回来再说!”崔明轩答了一句。
“明天他会参加酒宴,他先回去看家人了。”崔书岚脱口而出道,说完后,她吐吐舌头。
“有男朋友了?我们期待哟!”崔明岚笑道。
“人呢?”姚云感兴趣地问了一句,她很好奇,是哪个优秀的小伙子能够吸引一向骄傲的崔书岚。
“他家人住在桐城,他明天再过来。”崔书岚一脸幸福道。
“幸亏回了星都,你看,男朋友也有了。”崔老太太感激地看了吕香儿一眼,她听明田说过,书岚从上海转学回星都,吕香儿功不可没。
“再晚回来,她就难回了,局势太乱,交通几乎瘫痪。”崔明轩捶了下大腿,忧心地插了一句。
“果然?照此情景,战争更会持续?”近一年来,忙于照顾孕期的吕香儿,崔明田对时事关注较少。
“说不清,如今尽量别往北方去。那边太乱了!”崔明轩叮嘱着家人。全场人沉默了一会,他们难以想象,战火连天的城市该是多么地民不聊生啊!
“我想宣布一件事,我们想将女娃过继给姚云。”崔明田打破了沉默,吕香儿跟他提及过,姚太太也有一颗想当母亲的心。两人商量,将女娃过继给姚云。
吕香儿没意见,大家自然附和。姚云愣了一下,旋即表示荣幸,并表示一定照顾好两个小宝贝。
“我才不要女娃,我也不会给你们做免费保姆。”只是,当姚云回到自己房间时,她倚在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呢喃道,
孩子满月之时,崔明田在芦安镇最好的酒店定下酒席,芦安镇的达官贵人们也纷纷前来落座。因崔明岚、崔明轩两姐弟回家,连桐城的不少贵人们也闻风前来。酒店门口收礼台的木箱内已装满红包,酒店内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吕香儿在精心的照料下,身体恢复地相当好,虽无以前的苗条,但稍稍丰满的身子凹凸有致,更添少妇的成熟韵味。白晳的皮肤,泛着母爱光辉的双眼,更令人流连着迷。以致于她带着两个女佣出来时,全场屏息凝神,男人们羡慕崔明田的艳福,女人嫉妒吕香儿的幸福。
那两位女佣就是崔老太太赏赐的女佣,她们曾经服侍过东县老大家的媳妇及小孩,经验的确丰富,孩子在她们怀中乖乖地,不哭也不闹,转动着大眼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人逗弄时,就敞开嘴巴笑笑,极其惹人爱怜。
“香儿,恭喜!”曾经在星都认识的几位桐城太太们前来打着招呼。
“香儿,恭喜!”芦安镇的达官贵人的女眷们纷纷前来与吕香儿打招呼,有以前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明田,你有艳福,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男客们向崔明田祝贺着。
“明田,你厉害,打地真准!“熟人们调侃着。
此时,宴会的一角,一位西装格履,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轻摇着高脚玻璃杯,一双眼睛未曾离开过吕香儿,忧郁、痛苦、愤怒、激动、失望、深沉……交替着在眼中闪现。
待宾客落座,吕香儿微笑着跟身边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她优雅但脚步急促地向外走去。年轻男子见罢,连忙放下高脚玻璃杯,跟了过去。
人有三急,吕香儿也不例外,当她放松包袱走出卫生间时,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往外拉,“别喊,是我,你的一安哥。”那年轻男人轻柔地在她耳边低道。
“一安哥?”吕香儿骇然,继而愤怒,她想挣脱,奈何那双手太有力量,完全不容她挣扎,谢一安将她带至四下无人的楼顶。
其实,谢一安早就凭着崔书岚给的请柬到此酒店,将整个酒店的地形视察一遍。他知道,只有此处,才能方便他与香儿的重逢。
“香儿,我想死你了!”一上楼顶,谢一安紧紧将吕香儿搂住,似乎风一吹,担心吕香儿随风飘散似地。
“当初可是你扔下我不辞而别的。”吕香儿极力挣扎着推开谢一安,冷冷地质问道。
“我是无奈的,香儿!那女人拿你的卖身契威胁我。”谢一安痛苦地喊道。
“姚太太?”吕香儿听到卖身契,瞬间想到是姚太太。
原来,当年姚太太听到谢一安与吕香儿约会的事,她立即赶回芦安镇,以星都姚娜夫人身边需要人对付她家的大太太为由,让谢一安立即调回星都工作。并且允诺他,只要他回星都立足脚跟,事业有点小成就后,她就会让谢一安迎娶吕香儿。否则她会将吕香儿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让吕香儿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无奈,谢一安遵从姚太太安排,听任姚娜夫人的调动回了星都。
“姚太太当时在东县,她怎么知道我们在约会?”吕香儿疑惑道。
“你记得那晚我们吃海蟹时碰到的女人吗?她妒嫉我爱你,她告诉了财政所的主任,财政所主任想让我当他女婿,自然想拆开我们,他就告诉了姚太太。”谢一安至今还记得,主任为了报复他宁找丑丫头,不找他女儿,就克扣他的工资,并阴阳怪调地说他穷人相,威胁他会让谢一安不得安宁。
“原来如此!”曾对谢一安失望至极的吕香儿瞬间释怀,但她推开谢一安欲拥抱她的双手,无奈而哀伤地说道,“可我结婚了,我已有小孩。一安哥,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我知道你是被迫地。”谢一安痛苦中夹杂着愤怒,“我听我母亲说了,你是被迫地。你曾以死抗争,我父亲曾想冲进去救你,也被曾家大少的人打了。你是无奈嫁给了老爷。”
“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否则,你现在见到我的只是一具腐烂的尸骨。”吕香儿悲伤地说道。
“我不怪你嫁给老爷,我也不怪老爷。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只恨那些陷害你的人。”谢一安捶打着石柱,痛苦地低吼着。
“你的父母为何也不告而别?”吕香儿虽然问着,但她猜测到他们的离开也应与姚太太有关。
“那女人还是以你的卖身契威胁他们,他们只能离开芦安镇,现在跟我哥哥在一起。”谢一安解释道。
“那你现在回来做什么?”吕香儿疑惑道。
“我想带你走。你不知道,正月期间,我去过老宅几次,但我近不了你,他们与你寸步不离。今天,我终于逮到机会。”谢一安抓着吕香儿的手,“我们离开芦安镇吧!”
“去哪儿?我已有孩子,我不可能丢下孩子跟你走。更何况,我不是清白之身了。”吕香儿猛然挣脱道。崔家势力大,他们绝不容许一安哥带走自己。更何况,年轻有为的一安哥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婚女人而陷自家人于危险中,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
“如果你还缠着我,我就跳楼给你看。”吕香儿边说边奔向楼边,绝决地说道。
“香儿———”谢一安连忙拦住吕香儿,哀伤地说道,“香儿,我听你的,我们还是朋友吧!我可以用朋友的方式守护着你吧!”
“一安哥,找个好女孩生活吧!我不值得你守护。”吕香儿的心在绞痛,泪水夺眶而出,她踉跄着向楼下奔去。
毕竟,回不去了,再见吧!那个曾经给她希望与光明的一安哥,那个曾经给她温暖与爱护的一安哥,那个曾经她愿一生一世跟随的一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