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韬递了三十多道折子,大都是阐明卢毅调戏太子妃,还不止一次。
可惜全都被退了回来,正烦闷之际,在校场练棍。
他和谢渊私交泛泛,可却被那人的气质和容貌所吸引,每每想起,总觉得惋惜。
“嘭——”
忽得一鞭甩下,打断了正在舞动的长棍,他收回木棍,望向来人,正是司马清。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听闻顾将军递了许多折子。”
顾延韬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原状,“下官只是不想太子妃蒙受不白之冤。”
“呵,是吗?”司马清讥讽的勾了勾唇角,“阿渊的事与你何干?”
顾延韬脸色一黑,“殿下为何不公开卢毅非礼太子妃的事?”
司马清轻嗤一声,漫步踱进他,“公诸于世,然后让世人嘲笑我堂堂太子后院起火被人轻薄了我的妻子吗?”
闻言,顾延韬心底一惊,脸上仍旧维持镇静,“所以你就为了你所谓的颜面,牺牲他?”
“这算什么,皇室的颜面高于一切,就算是为了这个要他去死也是应该的。”司马清居高临下俯视顾延韬,“何况我会保护他,至少他现在安然无恙不是吗?”
“安然无恙吗?”顾延韬愤怒吼道,“在被一个畜生调戏了不止一次之后吗?”
“顾延韬!”司马清目露寒芒,“你这是何意,谢渊是我妻子,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顾延韬冷笑连连,“太子殿下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若真把他当做妻子,就不该将他置于此地,只为了保全你不值一提的颜面。”
司马清眉宇间闪烁着暴戾之色,似随时准备爆发一样。
顾延韬不甘示弱的迎视司马清的目光,毫不畏惧的与他对峙。
半晌后,司马清冷哼一声,忽然出招,攻击顾延韬,两人瞬息间打斗在一起,兵器碰撞声络绎不绝。
片刻后,司马清占了上风,将顾延韬逼迫到擂台边缘。
司马清一脚踩住顾延韬胸口,用力碾压,“再胡乱指责本太子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顾延韬吐了一口鲜血,咬牙道:“太子殿下,你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司马清反问道:“我愧疚什么?”
“太子妃受这样大的屈辱,你竟叫他不要追究。”顾延韬喘着粗气,痛楚使他脸颊涨红,“你难道不该愧疚吗?”
司马清冷漠的盯着顾延韬,“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宽解,更不屑于向谁解释,更没有做错什么。”
“司马清,你承认吧,我跟了你六年,你是什么脾气我会不清楚吗?谢清欢是你永远无法掌控的存在,你才会这般欺负他,凌辱他。”顾延韬嘶哑喊道,“你在害怕,害怕没有牵制他的东西,你不过是想控制他。”
“啪——”司马清一巴掌狠狠扇到顾延韬脸上,“我不许你直呼他的字,阿渊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延韬脸上浮现出五个红印,可见司马清用了多大的劲儿,可他硬是忍了下来。
“你可以打我,甚至杀了我,可是你堵不住悠悠众口。你只是个靠着阴谋诡计控制他的小人,你越愤怒越说明你在害怕。”
“砰——”司马清一拳砸向顾延韬腹部,“你想死是不是?”
“来吧,杀了我吧。”顾延韬咳嗽几声,擦掉嘴角的血迹,“你最近越来越残忍了,这样的主子我不愿效忠。”
司马清沉默的看着他,良久后,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格外萧瑟。
***
林嫣儿左思右想,还是撇下奴仆和近身嬷嬷,去了内殿去找谢渊。
刚进屋就被一股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熏得差点呕吐出来。
她屏住呼吸,走到床前,只见谢渊脸色惨白,躺在床榻上,衣裳上沾满了血,更糟糕的是还在不时往痰盂里吐血块。
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她一时愣神,忘了行礼,谢渊也不气恼,只是温润一笑:“林小姐来找我,所为何事?”
“太子妃忘了,我已是侧妃,不是什么林小姐了。”林嫣儿慌张的从袖兜里掏出帕子递到谢渊面前,“快擦擦嘴角的血。”
谢渊接过帕子,擦拭了几下嘴角,微微蹙起眉头,“抱歉,是我一时糊涂了。”
林嫣儿摇摇头,表示无碍,而后道:“殿下呢,你病得这样重,他也不来看看你吗?”
“无妨。”谢渊摆摆手,虚弱的说道,“都是老毛病了。”
林嫣儿望着他苍白的脸想了很多,他应该很恨这个男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她却做不到。
“那日的事,我……看到了,若你想追究,我可以替你作证。”林嫣儿再忍不住说了出来。
提到卢毅谢渊的眼神黯淡下去,多日来他夜夜做噩梦,梦到卢毅疯狂的举动,不得安寝,每每醒来都会呕血不止,身子才会这般虚弱。
“罢了。”他闭上眼睛低喃,“殿下说不追究,便不追究吧,你也是,就当什么都没见到吧。”
林嫣儿语调坚定,“可这怎么行?他欺负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听见她的话,谢渊睁开眸子,看向林嫣儿。
他从未想过,竟然连林嫣儿都站在他这边,而司马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