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林烟很想骂爹!
这都几天了?
这个知府怎么还阴魂不散?!
不过纵然她心里再生气,但为了不暴露自己,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变得平和。
“请问公子有事吗?”
“因查案需要这才叨扰姑娘,敢问这个月初二和初三的晚上,姑娘在何处?”
这些日子,许玉泽一直在府城与县城两地奔波,为的就是追查那所谓的千机阁阁主的踪迹。
他觉得,那阁主最开始是在县城露面,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县的人。
虽然从已知的证据来看,凶手是一个高大的大胡子男人。
但不知为何,自打许玉泽第一眼见到林烟,他就有一种她并非普通村民的直觉!
经过走访,他还发现了漏洞!
发生命案的那两晚,她都并非在家里,而是在案发地!
而且第一次发生命案的时候,正是她的弟弟妹妹出事的那一晚。
这未免太过凑巧了……
“初二初三吗?初一那晚我弟弟妹妹被同村人偷偷卖了,我骑着马去追,却发现县城大门已经关上,便在镇上火锅店睡了一晚上。初三那天我去府城帮家人卖绣品了,因为听说府城给的价格比镇上高一倍,这才去的。府城那家来福客栈的小二和掌柜都可以作证的。”
听到他是来查案后,林烟歪着头仔细的回想了一番。
但说着说着,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在怀疑她,直接瞪大了双眸,满脸的不可置信!
“难不成大人还怀疑我不成?”
“大胆刁妇!知府大人断案哪轮得上你质疑!”
她还未说完,许玉泽身后的官差突然抽出官刀,抵在她的面前打断了她。
似乎被他们锋利的大刀吓到,林烟缩了缩肩膀,落下了两行清泪。
“我听说死者都是几个大男人,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杀得了他们?大人有证据吗?若是没有证据,仅凭猜想就可以随意审视无辜的人吗?还是说,大人觉得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就应该被怀疑被轻视吗?”
林烟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瞧瞧她这满脸的眼泪,演哭戏都完全不用眼药水!
许玉泽就站在她的对面,听到哽咽的哭腔后,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看。
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忽然抬起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蓄满了泪水,红肿的眼眶一眨不眨盯着他,似乎在向他倾诉自己的委屈……
这并非许玉泽第一次面对哭泣的女子,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让他无措!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并非是一个前来查案的知府,而是一个抛弃无辜女子的负心汉。
他从来不知一个女孩子,竟然会有那么多眼泪,仿佛怎么都淌不完似的。
分明第一次见面时,她瞧着那样英姿飒爽,半点不像柔弱女子,他这才放心来查问。
他心中无奈,命手下将刀收回,轻叹一声后,给林烟递上了一张帕子。
“擦擦脸吧,并非是我故意刁难你,不论什么身份的人,我一直是同等对待。我会去客栈好好问问情况,这次是我唐突了,不曾查清真相就来问你。”
见她一直在掩面啜泣,并未接帕子,许玉泽自知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将帕子强行塞给她后默默离去。
在他们离开后,林烟才慢慢抬起头来,眼底一片狡黠,哪里还有半点的伤心!
并非她故意装柔弱,而是如今的年代,老百姓普遍惧怕官差。
她又是女子,若是面对官差的审问表现得太过镇定,反而更加惹人怀疑!
她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仅凭知府的猜忌,也万不可能将她抓起来!
更何况,她可听说了,这个年轻的知府很是负责,断做不出不讲证据就抓人的事。
因他们二人方才说话的时候,是刻意躲着火锅店。
所以谢睿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当他看到林烟那双哭红 的双眼时,还是紧张地站了起来。
“嫂嫂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叙旧而已,今天生意如何?”
见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伤心,谢睿才放下心来,去将账本拿给她看,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
“今天从中午开业到现在,一共陆陆续续开了60桌,净利润足足有12两!”
一天净利润十多两属实超过林烟的期望!
果然民以食为天!
“还是县城人有钱,以后每天如果能稳定开四五十桌,咱们这店也就稳了。好了,你也辛苦了,早点歇息去吧,明早应该就有来应聘的了,咱们也能轻松些。”
翌日,林烟同样以一两五钱的月钱,请了两个洗菜洗碗的婶子,和一个跑堂的婶子。
谢睿兄弟俩虽然年纪不大,但胜在聪明人又上道,所以在在第三天的时候,林烟便放心带着自家爹娘回村了。
到镇上的时候,她再次去车马行,花了二两银子买了辆驴车回去。
如今家里既有马车又有鸡鸭羊,这些是林正宏夫妇从未想过的。
明明家里两辆马车都不怎么用,现在见闺女又买了辆驴车,很是疑惑。
“闺女,咱家都有两辆马车了,咋还花钱买驴车啊?”
“我打算找个人,每天从村里送菜去镇上和县城火锅店,骑驴车又快又方便。”
毕竟林烟可舍不得让两匹战马去干运菜的活,更不想让别的人骑它们。
一回到村里,林烟便去了王婶家里,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因为火锅店都是巳时过半才开门,只要在这个时间之前将食材收齐,送到店里就行了,每月工钱是一两六钱,如何?”
虽然林文德会去镇上做零工,偶尔进山打猎,但到底不稳定也不安全。
现在有个稳定的活计,而且还只用干半天,对日后说亲都有利,王婶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
王婶更是受宠若惊,握着林烟的手语无伦次:
“烟丫头,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好呢!什么都想得到我们一家。”
“应该的,毕竟您从前也对咱家颇有照顾。”
彼时,杨嘉义正在汇报着自己查到的一些情况,谢穆清听了后,脸色不是很好。
突然见到林烟三人推门回家,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很快又若无其事扬起了羞涩笑容:
“娘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