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回头左右环顾一周,笑着说道:“找到了却没带回来?”
丹丹忽然垂头丧气地说道:“你说错了,是我不愿意把他带回来。这个狗东西,他居然成亲了,孩子都有了。”
说罢,她仰天长叹:“哎……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丹丹突然歪着头看向阿芜,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要是像你这般好看就好了。”
“我阿娘说,我原来也是可可爱爱、白白胖胖的糯米丸子,后来被坏人下毒了,糯米丸子就被染成煤球了。”
丹丹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没有对容貌的自卑。
“美玉自不会被黑暗遮掩,你会找到最好的。”
丹丹眼眸亮晶晶的,笑着说道:“我也觉得。”
风浪过后是一帆风顺。
原以为落海的黑袍人会卷土重来,谁知道一直没有再出现,船上的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入夜,阿芜突然想起宋绫昭见过黑袍人,便问他:“阿昭,你和他交过手,我总感觉他有些熟悉,你能想起来是谁么?”
彼时,只有月光从窗户中洒进来。
宋绫昭闭着眼,阿芜借着月光勾勒他的眉眼。
隔了许久之后,宋绫昭才缓缓将她紧紧抱住,轻声说道:“就是一个乞丐,觊觎栩析的妖力,现在没有西启禁制的约束,他自然不敢再来。”
“是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阿芜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宋绫昭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游走,声音沙哑:“阿芜,这个时候别乱想,一切有我。”
阿芜扒开他的手,怒道:“和你说正事呢。”
宋绫昭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阿芜,现在就是正事。”
阿芜翻了个白眼,一脚将宋绫昭踹下床,把被子往后一拉,怒道:“你去和栩析睡。”
宋绫昭又翻身上床,委屈道:“不行,我们是许了终身的夫妻,我自然只能和你睡……”
阿芜背对着他,压根不理他。
见状,宋绫昭厚着脸皮躺在阿芜身边,叹气道:“我可不和那棵皮糙肉厚的柳树睡。”
刚刚说完,又被阿芜一脚踹下地。
宋绫昭宠溺地笑笑,死皮赖脸地爬上床。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船上这段日子,是他们最安定、最幸福的时光。
次日夕阳落下时,船到码头了。
船客一个一个地离开商船,不愿意留在船上的船员也可以离开。
不到一炷香时间,偌大的商船上,便只剩下王家兄弟和宋绫昭几人。
王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宋绫昭的衣摆,宋绫昭冷眼扫过去,王沐连忙松手。
他说:“老……老大,您……您和夫人走了,我……我们兄弟中的毒……”
他十分忐忑地看着宋绫昭。
而宋绫昭则看向阿芜,阿芜正在和丹丹还有栩析站在一旁等他。
宋绫昭忍不住勾起眉眼,眼中全是温柔。
他随意地对王沐说道:“没事,你们吃的是补药,你看我像那种随身携带毒药的人吗?”
王沐点点头,王森也点点头。
宋绫昭将衣摆从王沐手中拽出来:“补药,死不了。”
王沐又拽了上去:“公子,这这这,人走船空,我们兄弟从小跟着彭海打家劫舍,我们……”
宋绫昭说:“这么一大艘船,你不会自己用么?”
王沐低着头,嘟囔道:“您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是彭海掌管船舵,我们……都不会。”
宋绫昭丢了一个牌子过去,上面有一个明晃晃的“宋”字。
他问:“是西启人么?”
王沐疯狂点头。
“是就好,实在找不到事干,去元洲城找一个叫星棋的人,可以入伍。”
王沐和王森猛地抬头看向宋绫昭,喃喃问道:“可以么?”
“自然。”
宋绫昭说完,便朝着阿芜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一帮人粗鲁地推开行人,朝着商船走来。
为首的男人突然朝着王沐的方向看过来,怒道:“你,过来,彭海那厮呢?”
男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着黑衣劲服之人,服饰的材质和款式都是烛龙国特有的。
宋绫昭停下脚步,阿芜几人也往这边看过来。
栩析上前一步,被那群人直接推开。栩析看了眼推他的人,又看了看阿芜,不可置信地说道:“他推我。”
丹丹点点头。
阿芜说:“看见了。”
领头的男人去推宋绫昭,嗯……没推动。
王沐腿一软,差点跪下。宋绫昭寒芒剑轻轻一抬,将王沐的膝盖抬起来。
宋绫昭冷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随便便下跪。”
那男人身后有人怒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齐夜面前放肆?”
有了宋绫昭的支持,王沐和王森底气充足了很多。
王森低声对宋绫昭说道:“老大……这人是向彭海购买烟花之人,齐伍。”
王沐连忙道:“齐爷,我们彭老大有事出去了,烟花的事儿我们也不清楚。”
齐伍冷冷地环视了一圈,拿着一把小剪子修剪指甲。
后面的人自觉地抬上椅子。
不消一会儿,周围便围上了百来个人,把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驱逐开。
有几个船员还想上船帮忙,却被人推搡着离开。
阿芜和丹丹来到宋绫昭的身边,神色淡定。
栩析叼着一片柳树叶,抱着双手吊儿郎当地站在阿芜身前。
齐伍看了看几人,吹了一下手指上的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都给了定金了,现在人找不到了,那我的货怎么办?”
齐伍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手心把玩。
他突然抬眼看向几人,目光突然落在了阿芜的身上。
他翻转匕首,刀尖对着阿芜,说道:“拿不出货,这个女子不错,留下抵债,我可以放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