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车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魏津坐在后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海清,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带着无尽的恨意和不甘。
“刘海清,”魏津终于开口,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压着深深的恨意,“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刘海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满头雾水,她向来不喜欢魏津,这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男人,总是让她觉得厌烦。
此刻,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也察觉到了魏津的不对劲。
以前的魏津,在她面前总是毕恭毕敬的,像只温顺的小狗,可如今出狱后的他,却像是变了个人,眼神中多了几分凶狠和决绝。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海清冷冷地回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你出狱了,我们来接你,还不够吗?”
魏津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不够,当然不够。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坐牢,是不是?”
刘海清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你别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希望你坐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魏津的眼神愈发冰冷,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几乎贴到了刘海清的耳边:“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想为魏家做点事,想让你们看看,我不是个废物!可是你们呢?你们却把我送进了监狱!”
刘海清被他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她稳了稳心神,说道:“你那叫为魏家做事?你那是商业偷窃,是犯罪!”
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宋昭那边已经把你的罪行坐实了,证据确凿。我已经组织好了新闻工作人员,你过去后,就说自己的一切做法都是私人恩怨,和魏家没有关系。不然,魏家也得跟着完蛋!”
实际上,刘海清此刻心里想的是自己如何金蝉脱壳,至于魏家,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远不如自己的安危。
魏津听到这话,心中的怒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
他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吼道:“魏长风,他也是这么想的吗?他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
说着,他看向了正在开车的魏长风,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魏长风紧握着方向盘,脸色阴沉,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会找一个好的律师,尽量减少你的刑期。”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减少刑期?”
魏津几乎疯狂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你以为我会在乎刑期吗?我在乎的是你们的态度,是你们对我的看法!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活在你的阴影下,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一句夸赞。而你,仅仅是看个书,都会被父母夸个不停!”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我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我去参加各种艺术培训班,我讨厌那些死板的艺术,可是只要我学,就能得到母亲和父亲的赞扬。我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你们的认可,可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魏津越说越激动,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到如今,我居然还要被一个小了二十岁的小姑娘说废物!”魏津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今天我才看清,你们根本就看不起我,你们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一家人!”
说着,魏津毫无预兆地从车子后面的位置蹿到了前面,他的动作非常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一把夺过了方向盘,疯狂地转动着,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我不甘心,我恨!你们都别想好过!”
车子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魏长风和刘海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他们试图阻拦魏津,不停地说着:“魏津,你冷静点!快停下!”
“魏津,别冲动,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刘海清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魏长风也一边用力拉着魏津的胳膊,一边试图控制住方向盘:“弟弟,你这是干什么?会出人命的!”
可是,魏津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和绝望,他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毁灭吧。
最终,悲剧发生了。
这辆小轿车在慌乱中撞上了一个载着满车钢卷的货车,巨大的冲击力让小轿车瞬间被压成了一块废铁,魏津、魏长风和刘海清,都在这场惨烈的车祸中失去了生命。
镁光灯在展厅穹顶炸开细碎光斑,洛燕辞的嗓音透过话筒震得我耳膜发颤。
他修长指节叩在《血色黎明》的画框上,暗红油彩随着他的讲解泛起诡异流光。
“宋昭女士用丙烯与铁锈混合的肌理,隐喻现代社会的……”
尾音突兀地卡在喉间。
我正扶着讲解台调整呼吸,忽然瞥见前排记者群中寒光一闪。
三个鸭舌帽男人同时暴起,黑色帽檐下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颈。
最前端的匕首已经刺到鼻尖三寸处,刀锋映出我骤然收缩的瞳孔。
“小心!”
洛燕辞的吼声裹着血腥气破空而来。
我被他拦腰拽进怀里的瞬间,听到布料撕裂的“嗤啦”声。
他黑色西装前襟被划开半尺长的裂口,露出的白衬衫迅速洇出暗红。
血腥味混着他衣领的雪松香将我淹没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他手臂肌理。
“闭眼。”他滚烫的呼吸扫过我耳际,左手扣住我后脑按在胸口。
我听见骨骼错位的闷响,余光瞥见他右肘狠狠击在袭击者喉结。
那人像被抽了脊梁的蛇瘫软下去,匕首“当啷”砸在大理石地面,溅起的火星擦过我颤抖的脚踝。
展厅炸开女宾的尖叫,麦克风掉在地上的尖锐声中,洛燕辞带着我在满地碎玻璃上疾退。
第二把匕首擦着他颈侧钉入石膏柱体,飞溅的碎屑划过他下颌,血珠坠在我锁骨滚烫如熔铁。
“抓紧。”他喉结在我掌心下滚动,突然托着我膝弯凌空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