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模糊记忆
“澈儿！”
帐子外传来轩的声音，一个白影闪过，轩一身白衣，只有头上一个精巧的金簪和腰间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与五年前一样。
轩的笑容清爽干净，和白衣十分相称。
刚刚十分残忍地杀了九江震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轩看到灵澈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白色的衣服对她的恢复记忆有效，心中十分欢喜。
“澈儿，你刚刚走的急，忘了拿丹药。”
灵澈儿刚刚并不是走得急，而是可以称为落荒而逃。
轩取出那枚由九江震心头血炼化的丹药，就要递给灵澈儿，才发现灵澈儿的手腕青紫一片——是刚刚灵澈儿要走，轩抓住她的手腕留下的伤痕。
轩慌忙拉过灵澈儿的手腕，灵澈儿疼得微微皱眉，一声不吭。
“澈儿……我……我竟然会伤到你……我……”轩有些语无伦次。
灵澈儿直视着轩，说：“为什么你不可能伤害我？”
“……澈儿，你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我……”
“对不起，澈儿，我从没想到我有一天会伤害到你……虽然你体内有龟仙的金丹，伤痕会很快消失，可是你刚刚一定很痛对不对？”
“不那么疼，就是很生气。”
“对不起……澈儿……”
“我认识你两日，你已经给我道过一百次歉了。我不是生气你弄伤我，我生气的是你残忍地杀了那个老人家，还放干了他的血。”
“老人家……你可知那位老人家曾经囚禁了你，折磨你，用毒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就会被他放干血 ，当成实现他那个愚蠢可笑的梦想的祭品了！他伤害过你，我就不会放过他。”
“什么？他……”
“这些年我将他关押在猿国的监狱，没有取他性命，就是想等你回来，亲手了结了他……”
“……”灵澈儿低下头，才注意到手腕的淤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轩没有骗她，她的身体真的有自愈的能力……
难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曾经恨不能手刃了那个老人吗？
灵澈儿喃喃：“我的伤，真的好了……”
“嗯……你的血就是世间最好的灵丹妙药，只是，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你的父王母后他们知道……”
“在我失忆前，我像信任父王母后一样信任你吗？”
“澈儿……”轩一脸痛苦，“你会心甘情愿将你的性命交给我，我也会毫不犹豫把我的性命交给你。”
“……对不起，我……”
“不要再跟我道歉了，我也不要再跟你道歉了，澈儿，在你恢复记忆前，我不会再……逼你喜欢我，信任我，理解我……”
轩说着，拿出九江震心头血凝结成的丸药，说：“你现在可以吃下它了吗？”
“那个老人家说他的外孙也和我中了一样的毒，可不可以把这药分给他一半？”
“不行！且不说他身上有九江震的血，如果丸药分开以后药效减少了怎么办？你的灵力恢复不过来怎么办？”
“没事嘛，你不是说龟仙神通广大吗？它会带我回灵国，治好我。”
“不，如果它有把握，它早就给你解了，何必拖到现在。”
“龟仙不行，阿黎也会治好我。”
“……那个什么阿黎是不是死了都不一定……”
“他没有！”灵澈儿大叫：“你不许说他死！”
轩快要被灵澈儿气笑了，他有一百种情绪——全被误解，他有一百份思念——全被扔地上……
实在是太折磨了。
“好，即使他在，他可以配出五毒散的解药，又需要些时日。这段时间，我怎么保证你的安全呢？”
灵澈儿赌气地挽了挽袖子，指了指刚刚淤青消失的位置，说：“你为什么总要担心有人会伤我！除了你伤我，哪有人会伤我！”
轩像是吞了一枚烧红的铁钉，一个字也讲不出。
灵澈儿不敢再说，轩的脸上分明写着——你再说一句，我就要像琉璃片碎掉了。
轩用手捂住双眼，说：“我现在终于明白阿问的痛苦了……明明还是你，确凿无误是你，可却什么都变了……”
灵澈儿抬头，小心翼翼说：“有没有可能你找错人了？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澈儿。”
轩慢慢将手放下，灵澈儿这才发现他已满脸是眼泪。
“澈儿，我的心不会骗我……我曾经可以如此清晰地看到你的心，现在，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万水千山……比你回来之前还要远……”
轩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阿问啊，原来那时候，你是这样难受、无助。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动不动就被气得吐血了。”
灵澈儿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头摆弄自己的衣服。
“澈儿，我只求你不要对我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你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灵澈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轩，一脸无辜和迷惑。
轩快要被折磨死了，抱住灵澈儿，说：“我求你了，小祖宗，你也不要小心翼翼地看我，澈儿从来不会那样看我……”
灵澈儿挣脱不开，“算我求你，不要一直对我说奇怪的话好不好？”
轩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突然，轩一手掐住灵澈儿的下巴，一手将丸药塞进灵澈儿的嘴里，点了一下穴，灵澈儿就将药吞了下去！
灵澈儿剧烈咳嗽，气不打一处来：“你刚说什么都答应我……”
轩的眸子蒙上一层霜，说：“前提是不威胁你的安全。”
灵澈儿想跳起来去打轩，却感到胸口一阵火热，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肺腑开始，在体内乱窜。
轩愣住，难道这药有问题？！
轩忙上前扶住灵澈儿，着急地说：“澈儿！你还好吗？！”
灵澈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浑身都是灼烧一般地疼，梦呓一般说：“疼……好烫……”
轩慌忙给灵澈儿输送自己的灵力，灵澈儿感觉一丝清凉，如山间清泉一般，流入体内……啊，好熟悉……
灵澈儿闭着眼睛，轻声说：“这灵力，我认识……”便昏了过去。
轩眼睛一亮，白玉一般光洁的额头，因为输送太多灵力，已经密密布上一层细汗。
“澈儿……你……总算记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