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皇兄查出主谋,我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钟离雪澜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就听到萧嘉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无论那人是谁,他都绝对不可能饶恕。
“倘若那人背后的权势,要比你想象之中厉害得多了呢?”
萧嘉安被问住了。
身为皇子,萧嘉安自小就知道,在南萧国没有任何人的权势能够超越他的父皇。
虽然权势并未抓在自己手上,但是父皇不会任由旁人欺负他。
钟离雪澜的这个问题,显然萧嘉安并没有考虑过。
或许他潜意识里面就以为,自己有父皇,有三皇兄,还有外祖。
在这南萧国之中,还有谁的权势如此厉害。
但是他忘了,还有自己的那几个异母兄弟。
“皇嫂的意思是,背后的主谋是某个皇兄?”
萧嘉安的脑子算是转得比较快的,不过一个问题,他就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且不管主谋是谁,你先说,若是对方比你的所拥有的权势还要厉害,你当如何?”
钟离雪澜能够理解萧嘉安迫不及待想要报仇的心思。
但是,在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
萧嘉安很有可能因为报仇心切,就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来。
趁着现在背后的主谋还没有浮出水面,她必须让萧嘉安镇定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鲁莽,是最为愚蠢的。
萧嘉安静下心来沉吟。
良久,才开口道:“皇嫂你说过,若是自己力所不能及,就要学会借力打力,若想要亲手报仇,那就养精蓄锐,等到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再一招毙命。”
钟离雪澜满意的点了点头。
倒是把她曾经说过的话都记在心上了,不枉费她花了这么多心思教导。
“那你就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等到你皇兄把主谋查出来之后,在你报仇之前,务必要认真思考,究竟该如何报仇,知道吗?”
眼下,因为有着钟离雪澜的疏导,萧嘉安倒是冷静下来了。
他知道,皇嫂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
如今在这南萧城之中,除了外祖,他能相信的也只有三皇兄和三皇嫂了。
“我知道了,皇嫂你放心,母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活着,即便日后是哪位皇兄登上那个位置,都不要心存侥幸,我不会忘记母妃的话。”
说罢,萧嘉安看向那个安静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办法叮嘱他任何话的德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升起无尽苦楚。
钟离雪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不由得有些惋惜。
她虽然从来没有和德妃有过任何交集。
但从萧嘉安口中所描述出来的德妃,其实还挺令她佩服的。
因着德妃是被人毒害,在萧嘉祈和大理寺没有查出主谋之前,是没有办法将德妃安葬的。
但也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让德妃的尸身放在宫中。
故而,承贤帝只给了萧嘉祈三日的时间。
若是三日后还不能查出主谋,德妃也必须要安葬。
第一日,萧嘉祈让大理寺卿去查一查后宫各嫔妃近期的动向,是否有毒害德妃的动机。
他则是按照钟离雪澜给的提示,从萧嘉誉身上开始查。
不仅仅是萧嘉誉,就连与他关系亲密的人也都要查。
“如何?”
零三和零四被安排在宫中守着萧嘉安,如今帮着萧嘉祈查案的是以零七,零十一为首的其他亲卫。
“回王爷,咱们安插在东宫的人说,太子大婚那日,回到东宫时,曾经让心腹去给太子侧妃传话,但内容,咱们的人打探不到。”
闻言,萧嘉祈指尖轻敲桌面,沉思片刻才开口。
“你去查一查钟离沐柠回将军府之后做了什么,还有她身边的丫鬟,近几日将军府出府的下人,这些人的行踪务必在一日之内查清楚。”
“是!”零七领命离开。
入夜,钟离雪澜才从宫中回来。
一回到王府就直奔萧嘉祈的书房,见人在,直接问道:“今日可曾查到什么猫腻?”
“东宫的人传来消息,看样子似乎是萧嘉誉主动让钟离沐柠回将军府的,已经让零七去查了。”
钟离雪澜只是点点头。
短短一天时间,她也没想着能够马上查出什么来。
“倘若此事当真是萧嘉誉指使的,那他未免也太心急了点,这么沉不住气的人,若不是靠着褚家,轮得到他当太子?”
萧嘉祈深以为然。
虽然他并不在乎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但毕竟他身上也流着一半的南萧国血脉,他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南萧国交到这种人手上的。
“你觉得,老五如何?”
萧嘉祈突如其来这么一问,倒是让聪明的钟离雪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如何?你指的是什么?”
“皇位。”
“你的意思是......”
钟离雪澜虽然没把话说清楚,萧嘉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点头。
要是真的按照萧嘉祈的想法,似乎...也不是不行?
从前的萧嘉安或许心性单纯,不适合朝中的尔虞我诈。
但经历过德妃这件事情之后,钟离雪澜相信他的心性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单从今日她和萧嘉安的对话之中,她就能够感受到了。
萧嘉安往后一定会变得更加沉稳。
“那你呢?若是让小安子上去,你就只是做个闲散王爷?你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在你们兄弟几人之中,你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钟离雪澜是真的很好奇。
萧嘉祈生在皇家,又文武双全,为什么会对那个位置一点想法都没有。
南萧国虽然不是最强盛的国家,但也不算差吧。
这到底是一个国家,成为主宰,又有什么不好?
“我愿意。”
“你在说什么玩意儿?”钟离雪澜满脸问号。
这人,怎么突如其来说了这么一句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她刚刚也没问他什么愿不愿意的啊。
“先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愿意。”
先前?
什么时候的先前?
想了好久,钟离雪澜都没有想到究竟是什么时候,问了他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