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知身未动、剑未出,但他的周身却有无数道凌厉的剑气萦绕盘旋。
剑鸣声铮铮作响,似是被暂时压制的凶兽。
冰寒肃杀的剑意以一种其强势的姿态将林若护在中央,让她打个畅快。
这就是他给闻科的回应。
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这人自己找死!
魏怜桃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刚刚她还对这个强大俊美的剑修很有好感。
现在看这架势,双方是要结仇啊!
她倒是知道宇师叔为何被打,这人肯定是眼睛不规矩了。
她也就是看在他爹的身份上,才对他温柔几分,不过便宜她也是不肯给他占的。
其他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被这一波三折的变化给惊呆了。
长月宗和太贤宗有仇??
林若余怒未消,“砰砰砰”又揍了几拳,才看向闻科,冷冷说道:
“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长月宗乃是十大宗门之一,门下弟子品行不端竟也不加约束。
两个无耻之徒竟也有进入秘境的资格。
难道长月宗没有其他优秀的弟子了吗?”
闻科额头冷汗直冒,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但他还是竭力劝阻:“道友还请暂且收手,我们谈谈,我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听这太贤宗女修话语里的意思,似乎是宇师弟眼睛不规矩了?
他、他真是气到心梗!
这人好色的毛病他是知道的。
在宗里他好歹还顾忌着亲爹执法堂长老的颜面,并不敢做得太过火。
且他有段时间一直追在夏师妹身后跑,还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谦谦君子。
但怎么到了外面就开始放肆了?
太贤宗的人出了名的护短,就算是今天把他杀了,也没处说理去。
执法堂长老就算是亲自去太贤宗也讨不了好。
但闻科还是得尽全力保下宇昌河,至少不能让他在他手里出事。
“交代?好,那我要他的眼睛。”林若缓缓起身,眼中是不容忽视的强势。
她可以现在不杀,但她就这个要求。
闻科大惊,“不妥!道友换个要求如何?
或许我们可以赔偿点灵石或者灵药、灵材什么的?”
几人这一来一回的,围观的修士也听明白了。
长月宗的两名修士,一个因为太贤宗的女弟子拒绝联姻就随口污蔑。
一个好色,用猥琐眼神看人家女修了。
双方都是十大宗门之一,他们也好奇这事到底会怎么了结。
哦,还有一个长宁剑宗,刚刚打人的那个少年不就是长宁剑宗的吗?
所以这是长月宗以一敌二?
众人有些兴奋了,这情况可不多见啊,他们务必看清楚了,出去了也有个说头不是?
不是只有太贤宗的弟子爱看热闹,他们也爱看啊。
不过这眼睛若是真挖了,可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宝能再生出来的……
“呵~”
宴九知嗤笑出声,剑气呼啸而出,在宇昌河眼睛前下压。
森冷剑气被一层薄薄的防护灵光所阻挡,这正是宇昌河的父亲给儿子设下的保护禁制。
但剑气并未退却,而是继续下压,击在防护灵光上发出“嘶嘶”声响,火花四溅。
宇昌河瞳孔圆瞪,惨叫出声,“救命!闻师兄救我!”
闻科慌忙祭出法宝,全力施为,连压箱底的本事都使出来了,这才才将剑气隔绝,勉强将宇昌河给拉了出来,护在防御法宝之下。
他这可是能挡化神期攻击的法宝啊!
这剑修什么来头?!
宇昌河狼狈起身,眼神中都是阴毒,高声大叫:
“知道我爹是谁吗?!敢要我的眼睛,我才要你们的眼睛。”
金佑吼得比他更大声:“你个王八羔子跟谁比后台呢?”
“把你那驴耳朵扯大点口子,听好了!
我们师祖是醉剑君逍游!
我们师叔祖是太贤宗宗主!
你算个球!”
金佑的眼神嚣张,极其鄙视地盯着面色大变的宇昌河。
哼!
比后台他还没怕过谁,一众老祖的名字他都还没报呢。
闻科眼前发黑,这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醉剑君逍游乃是炼虚期大能,能打善战的威名简直如雷贯耳。
更别说人家师叔祖还是太贤宗宗主。
两人都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而宇师弟的父亲只是化神期……
还有那个惹事的尤源蒲!
这事,怎么了结?!
他内心在疯狂尖叫,天啦~来道雷把此地劈了吧!!
“轰隆!”
一声惊天巨响,山体猛烈摇晃震颤,山石滚落。
闻科:……
他的祈愿难道真被天道听到了?
不对……
这里是秘境,哪里来的雷?
众修士也顾不上看热闹了,着急忙慌地跳上飞行法器飞到空中。
简科觉得天降时机不可浪费,立刻抄起惹祸的两人,顺势扯住魏怜桃,身形一跃便稳稳落在飞行法器之上。
法诀一掐,那飞行法器仿若离弦之箭,仅在瞬息之间,便已冲出去极远的距离,消失在天边。
宴九知冷冷看着。
待到长月宗一行人即将脱离他神识所能感知的范围之际,他才微微抬眸,眼中寒芒一闪。
一直紧紧跟随着宇昌河的神魂之力在转瞬之间骤然变幻了形态,化作了一根根锋利无比的尖针,带着森冷决然的杀意,顷刻间就冲破了保护禁制。
从宇昌河的头顶迅猛贯入,势如破竹般直透而下,灭杀一切生机。
宇昌河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便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所绞杀。
鲜血自他眼睛、耳朵和口鼻中溢出,染红了周围的空气。
他突兀暴起的眼球中还残留着惊愕与恐惧,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直倒下。
“啊!!”
魏怜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双手捂住嘴巴,把一连串的惊叫生生按了下去,浑身颤抖不已。
还在全力操纵飞行法器远遁的闻科一回头,就看到了这让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他满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很确定,之前宇师弟的伤绝对没有重到会致命的程度……
而如今,在他们已经远离现场之后,他竟然当场气绝身亡了……
闻科心中惊骇异常,手止不住的颤抖,这让他如何跟执法堂的长老交代?!
这……肯定是太贤宗的人干的!
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和实力才能做到?
且在宇师弟殒命前,他并未察觉出任何异常。
尤源蒲跌坐在飞舟上,惊恐尖叫,“是太贤宗的人!是他们杀了宇师叔!”
魏怜桃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巨浪,“啪!”的一声,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没有任何留手。
“闭嘴!都是你惹的祸!”
她心跳得飞快,她再蠢也知道能做到这种远距离精准击杀的人不简单。
这根本就不是金丹期修士能做到的程度。
闻科自然也清楚,他直接施了禁言咒,一脚踩在尤源蒲还断着的腿上。
尤源蒲只能惊恐地大张着嘴无声地嘶吼。
“魏师侄,此人做的事,我们回去后如实禀报。”
魏怜桃飞快点头同意,执法堂长老的怒火她承受不起啊!
她跳起来又将尤源蒲狠狠打了一顿,她这是打给神秘人看的。
她得先把自己的命给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