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多,昨天傍晚来我家的人都来了,还有徐和强。
伍腊梅想来,家里有孩子,就没来。于娜不用说,宅女一个,不爱凑热闹。于有江自从选上支部委员,晚上一般回村住。清晨五点就起床到镇上,他要到村口接头天晚上和杜老板订好的海货,白天一般在镇上门市里忙活,村里有事马上回村。镇上隔村里十二里地,一脚油门的事。
在这里说一下,我住的村子为什么叫十二里铺村?据老人说,老辈子村里人以打铁为业,各种铁匠铺子很多。早期,村子距离马家村十二里地,距离东边和北边两个县最近的村子也是十二里地。这三个村子是距离十二里铺最近的村子。十二里铺的村名,就是这么来的,延续上千年了。后来,十二里铺附近又建了几个村子,那是后来的事儿。可以说,十二里铺村是个历史悠久的村子,文化气息一直很浓厚。
想不到的是,章美丽竟然也来了。自从回到于林身边,她就沉浸在新婚般的喜悦中,整天黏着于林。于林不在家,她自然随后就跟来了。
老宋头竟然也来了,他晚上一般不出门,今天晚上到我家,可不是看热闹来了,刀芬芳在呢,哈哈。
这个时候,人们差不多都开始睡觉了。爱打麻将的夜猫子们,早就找好了地点,长城垒得正酣。
这么个时候没有来我家串门的,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人来了。
废话不多说,马上开坛,走八卦阵!
于林张冶他们把铺在八卦阵上的地毯卷起来,放在一旁。又从西厢房里搬出玻璃桌布,铺在八卦阵上。
一旁,我把手机支架放在石桌上,打开手机,找到三火道人,打开“视频通话”,给师傅来个现场直播。
青石板拼凑而成的八卦图,在明亮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我身着青色唐装,脚蹬布鞋,走进东厢房,对着太乙天尊的挂像拜了拜。太乙天尊前面的香案上,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案上摆着苹果、火龙果、桔子等。
拜完祖师爷,我手拿法铃,来到八卦阵前,对空摇了几下,“铃铃铃”,法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收了法铃,又朝四方鞠躬作揖,拜了四方神圣。朝八卦阵前迈了一步,看向西边的上空,打拱手礼,说了声“拜请妙真道历代仙师”,原地逆时针转了一圈后,右手一抬,“铃”的一声,挥手示意,好像是对他们说了声“开始”。
按照事先安排的角色,于有江代表徐和强,于林代表阳宅的原因,张冶代表阴宅原因,陆林代表灵界原因。
四人也没商量,顺其自然地走进八卦阵,放松身心,随意活动。
于有江走了一会儿,有点身心疲惫的样子,一摇一摆地来到了艮卦的位置,半蹲着歇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的样子。
于林只走了几步,站在离卦的位置,两臂抄在胸前,神清气闲,站着不动。
陆林走了几步,来到了巽卦的位置,也是神清气闲,不动。他两个手心按在两个膝盖上,弯着腰,抬头看着于有江。
倒是张冶,在八卦阵里到处走动,一会儿在震卦的位置停一下,一会儿又进了坎卦的位置,停都没停,又进了坤卦的位置。八个卦位,几乎都走了一遍。最后,兴冲冲地走到兑卦的位置,坐下不动了。
四个人都静止不动了。张冶在兑卦里,本来好好儿地坐着,一会儿又躺下了,伸了个懒腰,很享受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起身,盘腿坐下,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很满足的样子。于有江那边,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坐下,一副无助的可怜样子。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飞速想着前几天在徐和强家里听到的事,推演卦象,很快,我就明白了这次走八卦阵的结果。
正当我要示意他们出来的时候,陆林突然站起身,快速来到张冶身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张冶。
于有江那边,更加无助的样子,双手撑在身后,两腿伸直,颓废地坐着。
“成了!”我高声说。四人从八卦阵里走出来,坐着歇息。章美丽赶紧进屋,倒水给他们四个人喝。同时,关闭了手机视频通话。
回到屋里,和师傅通话,交流了几句。我对师傅说,我确定的是阴宅的原因,泄气了,可以断定有阴宅在泄徐和强家祖坟的地气。师傅说我的判断是对的,让我再根据具体分析,修补结界。
回到院子里,我走到李德强身边,低声说:“老哥,原因找到了,有阴宅在泄你家祖坟的气,我认为是老赵的坟在作怪。”
“噢!”徐和强一脸惊愕的神情,说不出话来。
徐和强家的地下室,我就觉得奇怪,通过阳宅我想到了阴宅,是不是有什么在泄他家祖坟的气?刚才走八卦阵,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测。由此可见,人世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都勾着手,所谓的透过一滴水看世界,管中窥豹,讲的就是这种关联性。法力高强的风水师,往往通过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一个现象,捕捉灵感,推究原因,解决问题。
妙真道里所说的“兆机”,就很玄妙,高德大师往往通过“兆机”解决难题。由此可见,怎样捕捉“兆机”,怎样参悟“兆机”,就成了妙真道修炼的一个重要科目,而且是科目一,不是科目三。
所以说,打坐,就是在训练找到这种联系的瞬间捕捉能力。
“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哥,今晚我们就再去一趟老赵的坟,我实地感觉一下,看能不能破这个局。”
“好,我领道儿。”
听说要上山,于有江他们都要跟着去。
于林对章美丽说:“美丽,你回家吧,等着我,我跟师父上趟山,一会儿就回来了。”
章美丽点头答应了,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说上山就上山。老徐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很快就越过了西大沟,没进郑家庄,顺着田间小路,直接朝郑家庄老茔盘走去。
西边山项上,一轮月牙照过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见路。徐和强走在最前面,我跟在他身后,于有江陆林他们跟在我身后,快速地往山上走。
冬天夜里,气温降低了,零下好几度。呼出来的气,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成了一道道白色的气柱。
大家都抄着手,紧紧地跟着徐和强,急行军似的。
三四里地的山路,不耐走,很快就来到了郑家庄的老茔盘。
因为人多,没有一个害怕的。毕竟是要到茔盘上去,大家的心还是被轻轻地吊起来一丢丢。徐和强走在前面,一边用手拨拉着灌木丛,一边不时地把手电筒往回照了照,方便我们走路。
好在前几天来过一次,踩过的毛毛道痕迹还在。很快,徐和强就上了老赵坟前的院子。
我也要上到院子,忽然觉得脚下无力,一个趔趄,向后仰去。好在我及时控制住身体,脚下用力,要上去。却感觉仿佛有一股力量,往下推我。我一愣,一动念,大喝一声:“太乙天尊在此,急急如律令!”
倏地一下子,那股力量消失了,我顺利地上去了。
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老赵坟前的石碑,犹如一头怪兽,蹲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我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感受了一下其中的气场变化,又上到徐和强爷爷的坟前,感受了一下气场变化,下到老赵坟前的院子里,趴在徐和强耳边,低声说:“你家祖坟被截气了,打个比方,打麻将本该你胡的牌,被人截胡了。”
“那那那,那怎么办?”徐和强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我有办法,给你把输气管道堵住。”
徐和强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抖个不停。
“再过几天吧,我回去准备一下,再想办法给你堵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