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鬼尊一直没有出面，一应事务皆交由夜魑军的首将稷游去操办，这很奇怪。”
“那你有什么发现？”
许留山顿了一会:“他之所以不出面，好像是在抓一批人，但我不知道目标是谁。”
我暗自揣测，他定是有所怀疑，只是尚未有十足把握，故而不愿贸然道出心中所想。
许留山接着说道：“我主要是去确定鬼尊的状态，结果碰上他们突然改变巡逻路线，我猜测是他们发现了潜入者，四下躲藏时无意间进了密室之中，看到第二张图纸。”
我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实在不解他为何要如此详尽地解释过程：“你为何要同我讲这些细枝末节？直接说结果不就好了。”
许留山的脸微微泛起红晕，神色略显尴尬：“我……我并非有意去偷那图纸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用意。
想来是之前王言说他是梁上君子，他这是急于向我辩解，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别误会他。
虽然在我看来，偷偷摸摸去探查与偷东西也没多大差别，但他态度很好，我很受用。
于是，我顺手拿过一个枕头，倚靠着坐直了身子，继续问道：“进了密室之后就被发现了？”
“嗯……鬼尊亲自出手了，他，擅长用毒。”中间许留山的停顿有些怪异，我顺着追问:“所以你中毒了？什么毒？灵素不能解？”
“不能，因为那毒既针对我又不直接作用在我身上，它只会催化我身上的蛊。”
我挑了挑眉，这是他第二次说到他身上的蛊了。
“什么蛊？竟这般棘手，无解吗？”
许留山的脸愈发涨得通红，他微微侧过脸去，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牵丝蛊。”
这名字我似乎在哪听闻过，可仔细回想，又实在想不出自己何时接触过这类蛊虫的信息。
单从名字听来，就觉得这蛊绝非寻常之物，联想到之前的种种，我试探着问：“这蛊，是不是和你身上的纹身有关？”
“嗯。”许留山轻声应道，声音低得几乎快听不见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么说，鬼尊与幽梦斋的手段，都让你身上的蛊毒加剧发作了？”
“对。”
“那我懂了，是我自作多情了，你送我回房间吧……我这边的房间在哪里？”
许留山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听见他低声说道：“你就在这儿安心歇息，我去隔壁房间便是。”
因着他的执意坚持，加之始终无人为我安排别处的房间，我便只能暂且栖身于此。也正因为在这居住，除了张滔偶尔会来探望我，平日里也就只有灵素她们三人常来。
“师尊和夙誉出去了，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灵素一边说着，一边将药膏轻轻贴在我穴位之上。
我紧闭双眼，强忍着那股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酸爽劲儿，忍不住开口道：“师姐，你这药能不能换一换？”
“你可别不知足了，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好些还是从师尊的私库里拿出来的呢。不然还得大费周章回域外去取，麻烦得很。”灵素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
我缓了好一会儿，牙齿还在止不住地打颤：“师姐，你、你听说过、嘶……牵、牵丝蛊吗？”
“牵丝蛊？怎么突然问这个。”
“闲着无聊、看书看到的。”
灵素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一边找准穴位继续给我贴药：“你说的不会是我那本笔记吧？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可是苗族的圣女。这牵丝蛊在她们族里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要说它折磨人吧，确实也能折磨人，但有时候可能又完全不起作用。
我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放心，连她话语里的内容都顾不上细究了，连忙说道：“师姐，你该不会是还没学会，就拿我来练手吧。”
她轻轻打了一下我的肩胛骨部分:“少废话，刚刚说到哪里了……哦，这个蛊只有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才会有用，不然也就是个摆设，顶多就是看起来不美观，不过个人觉得倒是挺好看的。”
“什么意思？”
“就是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东西呢是可遇不可求的，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
我怀疑她在内涵我，借着难受耍脾气道:“师姐，讲、重点。”
“重点就是，中了这个蛊的，要解开很难，必须散尽毕生功力重新修炼才能解，所以说，既然本身就很难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又何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赌一个可能性极低的情况呢？”
我简单概括:“也就是说，必须起心动念，那个蛊才会有反应？”
“非常正确！不过得修正一点，只有喜欢的人离得近才会有反应。”灵素师姐说着拿起了一根有些长得过头的针，我见状，顿时害怕起来:“师姐！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