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骁坐在桌子前,他左手边放了几叠公文,右手还拿着一页纸在看。
我走过去,随便抽了本公文看,上面写的是其他城池虽然没有受到大规模的进攻,但因为那里本来物资匮乏,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希望申请一些物资。
他言辞诚恳,而且是很少见的委婉用语,他们魔界的公文向来很简约,比如魔君,没兵了,你快派人;或者是魔君,有人打过来了,请求支援之类的。
“他是谁?”我问徐西骁。
徐西骁看了我一眼,没有答复,而是把手中的纸收了起来:“破军尊者的弟子……说起来,我还和你师父喝过酒。”
我看着收进他怀中的纸张问:“喝赢了吗?说实话,我就没看过谁能喝倒我师父。”
徐西骁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没有,他喝得不多。”
我想拿下一本公文,被徐西骁拿着笔打了下手,我只能把原来的也放回去:“那一定是你的酒不好喝……不会是你之前给我喝的那个自酿酒?”
那酒真的不太行,我摇摇头,不过我记得炎阙、赤凛这些人好像都没有喝过。
拍了拍眼前一叠公文:“感觉你还得忙很久,我先去看看毕暝,本来以为他还在这儿。”
我话刚说完,整个房间空气像是凝固一瞬,四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直觉用普通的方法打不开门窗。
我站在原地:“你有这力气不如把外面的事解决了。”
“不耽搁,而且如果他们一直只指望我,发生之前那种事又该乱起来。”徐西骁慢条斯理地批阅公文,大有要让我陪他的天荒地老的打算。
我闲得无聊,又拿起刚刚那个公文:“陆司,天垂城……好像是魔妖两地交界处?陆司陆司,再加上这个地点,有些耳熟是怎么回事……”
陆川的后代吗?他是在人魔两界交恶时,他作为魔界新秀却坚定地喜欢一位修仙界的流光仙子,也因此最后被当时的魔君扔到天垂之地,那时候那里环境恶劣,妖魔横行,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
据说他在打理天垂之地时还不忘给流光仙子寄特产,但是那些特产大多重用不重看,实践派的他没有太多审美,气的流光仙子特地跑过去揍了他一顿,顺便把路过的作恶妖魔也打得服服帖帖。
后面她继续出去游历,累了就回天垂之地,渐渐得与陆川结为道侣,一起将天垂之地逐步建成天垂城,现在城中那里还有他们二人的雕像。
因为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徐西骁抽走我手中的公文,等到发觉时他已经变成狂醉居老板的模样站在我面前。
我仰头看他:“嗯?”
“随我来。”
回头看桌子上公文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会搬去给灵伯处理。
我跟在徐西骁后面,虽然知道他以这个身份出来的时候会比之前的我更受欢迎,但这场面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徐老板,您回来了!还好您去外面养病了避开大战。”众人的话语中满是欣喜与庆幸。
“现在哪里都不太平。”
“但听说我们这里最严重。”有人忧心忡忡地回应道。
“老~板~你回来啦,有没有空一起喝酒呀~”
“对呀~老板,你不在的时候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满是思念之情。
我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正想悄悄退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就在我刚要行动之际,却被徐西骁一把抓住,他面对着众人道:“今天我请客,狂醉居摆流水席,就当给诸位压压惊!”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会儿,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但仅仅片刻之后,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声响,欢呼声此起彼伏。
他们魔界之人闹起来,那声势浩大的场面,简直比我那些个经常被其他门派骂“成何体统”的师兄师姐还要壮观。
我熟练掐诀隔开声响,刚做一半徐西骁把我拉进怀里捂着耳朵,这动作让其他人更加激动,口中大声喊着“老板被拿下了”“老板竟然真的会动心”,喊到最后甚至连“原来老板的肾没有问题”这话都出来了。
震惊于他们的大胆之际,不知道被谁抬起来,一群人闹哄哄把我一路抬到了狂醉居:“老板娘驾到,快!备好酒!上好菜!”
我喊了好几句他们都不理我,仿佛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无法自拔,他们向来遵从今朝有酒今朝醉,没事都找理由闹,更别论现在,我只能把目标对准徐西骁:“徐西骁!快让他们放我下来!”
他这才伸出手环着我的肩膀和腿弯,将我抱在怀里,周围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声响,感觉天都要被他们震塌了。
饶是我脸皮厚也禁不起他们这么围观,我靠在徐西骁的耳边说:“回房间。”
“不可以!老板娘要和我们一起说说话。”
“对!教教姐妹们怎么拿下老板的。”
“别走,喝几杯喝几杯……”
“老板娘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虽然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但徐西骁总能莫名就穿过人群,来到他楼上的房间。
刚进去我就挣扎着要下来,他抱得更紧了,一路抱到床上问我:“好玩吗?”
“好玩你个头啊,等他们回过神来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我没想到前几天的神识回归会让他直接选择摊牌。
我和魔君之间事情知道的也就是那几个,顶多再加上几个消息灵通的魔将听到些风声,现在好了,他直接用徐西骁的身份认下我们的关系。
普通魔人不知道徐西骁就是魔君,但这消息经我传回修仙界,现在知道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成为人妖魔三界修为较高的那部分人中的半公开秘密。
徐西骁将我眼前的发丝拿开:“你又不在乎这个。”
“谁说的?你和他们能比?”魔君焚天成名多年,威望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徐西骁似乎被这话取悦到了:“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特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