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慢啊,”
夏至软绵绵的趴在桌边,“怎么比我都洗的慢...”
蒋翼飞从玻璃门进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哥哥身体比你大一圈,当然要多洗一会儿。”
他走过去,在剩下那张蒲团坐下,
扫了夏至一眼,肉眼可见的黑了脸色。
夏至刚才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蒋翼飞叫她随便拿自己的衣服先换上,脑子里其实是非常有幻想的。
电影里、动漫(成.人?)里不都是这样吗:
娇滴滴的女人洗完澡,穿上男人的白衬衣。
领口两粒纽扣松散解开,衣摆刚刚遮住臀部,展露出一双雪白笔直的大长腿。
她娇俏的跪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的撩了撩自己半湿不干的长发,回眸对男人害羞浅笑...
好吧,他衣柜可能没几件白衬衣,但白t是有的吧。
夏至穿着他的白t恤(真空),宽松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底下曼妙玲珑的身材。
光脚踩在深色的地板上朝他走来,行走间,衣摆微微往上卷起,令人浮想联翩...
可是!为什么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
夏至是穿了他的衣服没错,她选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秋冬款。
厚实保暖的布料、他穿着都宽松的尺码,将她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
卫衣的衣摆已经到大腿中间里,她下面还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裤子蒋翼飞穿是在膝盖以上,夏至穿、就到了小腿。
这样一身,就算她里面没有穿内衣,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蒋翼飞有点生闷气,因为夏至对他,是真的没有半点勾引的意思。
失望。
他很差?勾引一下怎么了?!
*
他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招呼夏至,
“走吧,吃东西。”
夏至摇头,“太晚了,我司机马上就到了。”
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想着要离开,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表现得再明显不过。
蒋翼飞脸上表情消失,抬着下巴、吊起了眼尾,睨着夏至,
“怎么,我请你来我家,就这么难为你?”
“嗯,很难为...”
女人半秒的迟疑都没有,不仅立刻承认了,还紧接着控诉,
“蒋翼飞,你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嗯?
从男人的角度看下去,夏至乖得像只猫。
小小白白的一只,套在宽大的黑色卫衣里,因为洗了热水澡犯困,趴在唯一的桌子边上,软绵绵的仰着脸看他。
洗干净了脸上精致的淡妆,脸上的皮肤嫩的像布丁似的,真想上前咬一口尝尝。
两排睫毛不知道是怎么生长的,那么浓密漆黑,却也掩不住双眼里的分毫光彩。
嗯,也想舔一口尝尝。
娇气的女人离开桌面,坐直身体,一条一条举例说明,
“地板硬邦邦的,没有地毯。”
“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没有一样可以欣赏或者把玩的东西。”
“也没有一点点能让人放松的颜色或者气味...”
“蒋翼飞,你这里,像是拳馆的道场、或者瑜伽馆的冥想厅,一点也不像家,我待着很不舒服。”
夏至娇气的理直气壮。
蒋翼飞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听她抱怨完。
却不知怎的,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
他站在原地,随着夏至清甜的说话声,左右看了一圈,
“哈...还真是..”
蒋翼飞低头轻笑一声,无奈的感叹,
“可是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啊。”
*
这次,换夏至愣住了。
蒋翼飞的爸爸是港城最大社团的老大,听说很多年前被暗杀,伤了关键部位,无法再生育,这辈子只有蒋翼飞一个孩子。
蒋翼飞因此,从小被多次绞杀,还曾经被绑票差点撕票,后来才被送来S市生活。
他八岁来S市,住在林家,某种程度上,也算背井离乡寄人篱下。
虽然蒋小爷的母亲后来凭手段当了林家话事人,蒋小爷日天炸地在S市横冲直撞,大概还是想回自己的家吧。
所以,才会将自己住的地方,弄成这样冷冰冰的样子吗?
是提醒自己、这里不是他的家吗?
夏至脸上藏不住心事,看着蒋翼飞,渐渐流露出类似‘同情’的伤感表情。
“那你妈妈呢?”她问。
男人叹了一声,回答,
“她是大忙人,很少会有空搭理我,我们都好几个月没见了....”
怪不得蒋翼飞天天都爱外面瞎玩,带着一群富二代、常年混迹在各个夜场会所,三天两头的闹事。
因为家里没有人瞪他吗?
此时,夏至看他,就像看一个‘用捣乱来吸引家长关注的失足少年’。
“卧槽....”
蒋翼飞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夏至,你也太好骗了吧!哈哈哈”
“嗯?”
夏至一脸懵,“你刚刚在骗我?”
“当然了,别男人随随便便装可怜,就同情他,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蒋翼飞将地上她的包包捡起来,招呼夏至起来,
“走吧,你司机进不来的,哥亲自送你回家。”
“哦。”
夏至立刻跟上去,“你不吃东西了吗?”
男人瞟了她一眼,
“包成这样,怎么吃?”
夏至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后知后觉他又再逗自己,
“蒋翼飞,你正经一点....”
大门打开,正在上台阶的一行人刚好碰上。
为首的女人,和蒋翼飞的五官有几分像。
一头爽利短发,干练的黑色西装,从头到脚都是飒爽英姿。
看不出来年纪,但一双眼睛看过来,夏至本能的抖了一下。
她几乎立刻意识到,这位就是蒋翼飞的母亲,林家现任的、以手段狠厉着称的女家主,
林筝。
*
“伯母好。”
夏至是晚辈,率先开口、乖巧的打招呼。
林筝一看就是那种不屑于虚伪交际的女人,一身气势,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墨镜黑涩会骨干,夏至并没有期待会得到她的回应。
林筝仔细看了一眼夏至,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啧,真乖。”
夏至很惊讶,蒋翼飞喜欢动手动脚的习惯,难道是遗传吗?
林筝进门,对夏至歉意道,
“你在这里,我本来不该来打扰的。但我专门回来,就是为了处置他。所以,我叫人先送你走?免得一会儿吓到你。”
夏至看了一眼蒋翼飞。
自从他母亲出现后,这个男人周围的温度都冷了下去。
半垂着眼皮,每一寸皮肤都紧绷着。
像是抗拒、像是...害怕?
夏至没有过多考虑,立刻摇头,
“伯母,我等等蒋翼飞,一会儿让他送我。”
虽然不知道蒋翼飞犯了什么错,但如果她留下来,他会不会被‘处置’的轻一点?
林筝有些意外,点头同意了,
“还真是个乖乖。”
*
林筝进门,身后的墨镜壮汉也进来了两个,其他人都在门口守着。
身后的门关上,蒋翼飞将包递给夏至,低声开口,
“夏至,你去楼上。”
“好。”
夏至接过自己的包,飞快上楼。
身后传来林筝不疾不徐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严厉威压,
“跪下。”
夏至的脚步蹲在楼梯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蒋翼飞直直跪着,跪在空旷冰冷的房间里。
身前的黑墨镜男人,手中多了一条短短的鞭子。
她胆子小,没敢多看,转身躲进了蒋翼飞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