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的毒阵向来只有布置阵法的教主知道,原主身份比较特殊,她虽然变成了教主,却是杀了老教主得来的。
本身对毒阵的那点了解,全靠她平日里时刻留意前教主描绘的任何一张图,仗着自己抗毒小能手的属性,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
如果没这点自保的手段,前教主刚死,她后脚就被围攻致死了。
姜糖带着宫沉小心翼翼绕进竹林,蹲在一块石头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杀蛇取胆拔牙收毒囊,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不知道平时霍霍了多少毒物。
她一点都没有心疼,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宫沉从进了竹林,就分出一半精力在她身上,见她从头到尾乐呵呵的,有时候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疑惑顿生。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瓶子都装满了,宫沉收拾好东西走到她面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姜糖故意拉长声音,等他竖起耳朵认真等待后文的时候,突然活动活动手脚,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没想啥,下一处你想去哪儿?”
【来自宫沉的怨念值+154。】
他严重怀疑她在调戏他,但他没有证据。
——
带着宫沉在魔山毒阵晃荡了好几圈,姜糖逐渐发现了刷新他的好感度的捷径。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少母爱,只要对他相处不要太客气,偶尔噎两句,最重要的是,要什么给什么。
姜糖非常庆幸,自己现在有的,几乎都是他最缺的东西。
好感度一点一点往上涨,赤虹山众弟子的怨念值也开始越刷越快,姜糖也越来越忙。
原本的她,一个时辰吃,四个时辰睡,剩下七个时辰围观宫沉搜刮毒物。
现在的她,半个时辰吃,三个时辰睡,一个时辰围观宫沉,剩下七个半小时,全窝在地牢里猛刷岳淑婵的好感,双管齐下。
她有预感,赤虹山的人,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要对她下手了。
系统界面里,宫沉正一边刷怨念值,一边缓缓涨好感度。
系统界面外,姜糖已经跟岳淑婵聊到她给自己选好的第四十七号埋骨之地了,听得岳淑婵冷汗直冒。
“小糖,有话好好说,又是谁气到你了?”岳淑婵觉得,这位教主大人可能是每月那几天到了。
自打那位赤虹山的掌门小弟子被捉来以后,她两天没来看她一下,这一来,就是天天来,天天的悲春伤秋。
今天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她要杀了那小少侠给她陪葬。
明天梦见自己出门摔了一跤心情不好,一天没出门心情更不好,要杀了那小少侠给她陪葬。
后天菜咸了,也要杀了那小少侠给她陪葬。
岳淑婵已经麻木了。
“婵姐姐,你明天就悄悄下山去吧。”姜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两个小瓷瓶来:“这些是我从鸿迟回那里顺来的毒药,你拿着防身用。”
她把两个瓶子放到岳淑婵面前,没等她开口,就从两个袖袋里又各掏出三四个瓶子,在她面前堆成一小堆。
岳淑婵默然无语,她就说她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严实。
“发生什么事了?”岳淑婵把瓶子摆好,免得滚下去。
“还不是赤虹山的那群人。”姜糖撇撇嘴:“以吴云峰为首的那群单身狗见不得我们俩幸福,估计要派人上山了,你若是还在这里,我不放心走。”
岳淑婵向来聪慧,她瞬间听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带着魔教这些弟子,和赤虹山的人,同归于尽。”
她心头一跳,也顾不上跟她解释“幸福”的定义了,脑中瞬间就想起她之前的话。
这魔教上上下下,包括她在内,都该死。
“怎么会呢,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姜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拍着岳淑婵的手笑得直打嗝:“现在的我有小少侠,可舍不得死呢。”
她把那些瓶子往她面前一推:“快拿好,还有,我前些日子派弟子在山下买了个院子,你的那些嫁妆,也都已经搬过去,埋在地里。”
姜糖又取了块包着的手帕递给她:“明天晚上,我会派弟子送你下山,等下了山,你就把这里面的药丸捏碎,那弟子自会被灭口。”
她郑重其事地把手帕放到岳淑婵手里:“婵姐姐,你的行踪绝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关键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有恻隐之心。”
岳淑婵愈发地不安起来,她总觉得,这事儿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婵姐姐,我还有些事要安排,你早些休息,养好精神。”姜糖用力握了下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送走岳淑婵,就只剩一个宫沉了。
姜糖心中想着,刚一出地牢门,迎面就遇上一排黑影,似乎在与谁对峙。
她定睛一看,这些人一方是守地牢的魔教弟子,另一方居然是宫沉。
“咦?你搜刮完了?”姜糖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来自宫沉的怨念值+153。】
姜糖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昨天那个坑被薅完了来着,走,带你去开新坑去,下次再有这事儿,你就直接喊我。”
“不敢。”宫沉面无表情看了眼地牢方向:“在下不是那般不识趣之人,怎会打扰姜姑娘与人相会。”
【呵呵!你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他不敢?这都冲到地牢门口了都。】姜糖吐槽。
【宿主霸霸——】
【我懂。】姜糖摆摆手:【这个时候,就要消除他对那些不确定因素的顾忌,并强调他的地位不可撼动。】
姜糖一脸我是过来人的表情,扭头一搂宫沉窄腰:“放心,都是姐的过客,你才是最重要的。”
系统吐血:【你懂个鬼!】
【来自宫沉的怨念值+999。】
原本因为她那纵容模样,半推半就地跟着她往前走的宫沉一僵,凉凉看了她一眼。
啪——
一声脆响,姜糖只觉得搂在宫沉腰上那只手一疼,五指一抓,抓了个空气。
她捂着手才哈两口气的功夫,宫沉已经大踏步地走出去老远了,那一步一响的,用力地似乎要在地上踩出一串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