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定主意后,立刻就为晚上的行动做起了准备。
临出发前,顾文昌把这事跟苏梦妮也提了一嘴,“你要不要一起去?”
苏梦妮自从被取消了回城资格后,就一直过得浑浑噩噩。
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发呆,整个人跟行尸走肉差不多。
不过在听到他们要去隔壁大队偷鸡后,苏梦妮还是大吃了一惊。
她本能地觉得这事太危险,当即摇了摇头说,“我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去拖你们的后腿了。
到时候你们吃肉,能顺带让我喝口汤,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都这么说了,顾文昌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和张宇他们汇合去了。
刘永强听说了这事,不禁连连冷笑:
“她想得倒是挺美!不出力还想喝鸡汤,我看她是想屁吃!”
顾文昌和苏梦妮深度绑定,碰上这么个情况,脸色也有些难看。
张宇站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先看看能搞到几只鸡再说。要是不够吃的话,我们就在外面吃完再回来。”
三人达成共识,便趁着夜色悄悄往松阳大队去了。
松阳大队虽然就在隔壁,但距离也有五六公里。
等他们走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四周万籁俱寂,只偶尔有几声细碎的虫鸣声。
三人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往村子里走。
路过农房时,就扒上墙头,往院子里瞅上两眼。
这时候大部分人家里都养了鸡,所以他们并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户养着鸡的小院子。
三人翻墙进了农家小院,然后按照之前的计划,由顾文昌和刘永强去偷鸡。
而张宇则负责在旁边放哨。
这户人家的鸡舍是用篱笆围着的,里面总共养了两只鸡,都正趴在窝里睡觉。
顾文昌和刘永强打开篱笆门,然后一人瞄准了一只鸡,轻手轻脚地慢慢靠近。
在他们的设想中,这些遭了瘟的鸡应该都是病恹恹的。
然而,等他们上手抓的时候,才发现这两只鸡反应异常灵敏。
一察觉到危险,就立即疯狂地挣扎起来。
怎么摁都摁不住。
鸡叫声和挣扎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负责放哨的张宇快步跑了过来,“快快快,有人醒了,赶紧走!”
顾文昌心里一紧,连忙和刘永强一起,拎着鸡飞快往外跑。
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刚跑出鸡舍,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农妇。
张宇和刘永强飞快跑了,而顾文昌则不巧被抓住了胳膊。
他拼了命地想挣脱,但对方显然是做惯了农活的,力气大得惊人。
顾文昌怎么也挣脱不了。
更要命的是,对方已经放声大喊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偷东西!”
农妇的声音又尖又细,在这个寂静的小山村里,仿佛平地惊雷。
原本熟睡的村民们,纷纷被惊醒。
很多人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飞快跑了出来。
在这种小地方,都是熟门熟户的,众人一眼就认出院子里的顾文昌是偷鸡贼。
有村民出声问,“就他一个吗?”
“不止。”赵春霞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有两个刚刚跑了。”
村民们一听,立即抄起家伙,四处搜寻去了。
张宇和刘永强作为外地人,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只能凭着感觉四处乱跑。
但村民们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分批抄近路,守住了所有的出村口。
没过多久,就把两人抓了个正着。
张宇和刘永强被押回了刚才的院子里。
听说贼被抓到了以后,被吵醒的村民们,也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一时间,小小的农院里挤满了人。
而顾文昌他们三人,则被团团围在了中间。
每个地方的方言不同,顾文昌听不懂这些村民们在说些什么。
只知道他们把那两只鸡,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
紧接着有个年长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个农妇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顾文昌直觉要糟,果然下一秒就看见她站了出来,怒声道:
“好你们个偷鸡贼!竟然活生生把我家的鸡给掐死了!”
“???”
顾文昌下意识否认,“你家的鸡本来就快病死了,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
张宇和刘永强也纷纷在旁附和,“就是啊,这遭了瘟的鸡,死了不是很正常吗!你可别想讹我们!”
赵春霞本来就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更是怒不可遏。
“你们放屁!我家的鸡早就治好了!”
这话一出,顾文昌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
刚才那两只鸡好像确实很活泼,一点也不像得了病的样子......
意识到这点后,顾文昌顿时心慌得厉害。
张宇和刘永强对视一眼,也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
他们试图解释,但赵春霞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鼻子怒骂:“你们是哪个大队的?父母在哪里?我非得找他们要个说法!”
三人没想到事情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讷讷地不敢回答。
希望能找机会把事情敷衍过去。
然而,松阳大队和新华大队本就相邻,男女结亲更是常有的事,逢年过节很多人都会去串门走亲戚。
因此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他们好像是新华大队的知青。”
听说是从城里来的知青,赵春霞更加没了好脸色。
她当场就想去找隔壁的大队干部,要个说法。
只不过碍于此时还是深夜,路不好走。她便找来绳子,把他们全部绑在了院子里。
顾文昌等人被五花大绑,硬生生受冻了一整夜。
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被一盆冷水泼醒。
经过一整夜的摧残,三人早已身心俱疲,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但赵春霞才不管这么多,她把众多亲朋好友都叫了过来,押着三人浩浩荡荡地往新华大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