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很多人都还在外面上工。
刘寡妇的两个儿子也不例外,只剩下六岁的小儿子因为身体不舒服,正待在房间里休息。
他听见动静后,立即捡了块大石头。
偷偷绕到周菱身后,然后举起石头猛地朝头上砸,“让你欺负我娘,我砸死你!”
好在周菱通过墙面上的影子,敏锐察觉到身后的不对。
她紧急一个闪身避开。
然后反手把对方的胳膊,狠狠拧在了身后。
看到这一幕,刘寡妇连忙尖叫扑上去,“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
周菱非但没放,反而加重了力度。
刚才嚣张至极的小男孩,顿时被痛得哇哇直叫,“啊!救命啊!娘你快救我啊!”
刘寡妇又气又急。
偏偏好赖话都说尽了,周菱都无动于衷。
最后刘寡妇实在没辙了,只能认怂求饶:“行了行了,我把东西都还给你还不行吗!你赶紧松开我儿子!”
周菱眼神冷漠地站在原地没动,“你先把东西拿出来再说。”
刘寡妇没办法,只好咬着牙,把私吞的棉花和布匹全部都拿了出来。
看到了实物后,周菱这才松开了钳制小男孩的手。
紧接着又用木杆秤和尺子量了一下。
确认没问题后,她这才拿着棉花和布匹,满意地准备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刘寡妇只能搂着小儿子默默地看着。
有心上前阻拦,但行动上又不敢。
最后只能在周菱离开时,恨恨地啐上一口:“你这个泼辣货,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只可惜,这话对周菱的攻击力约等于无。
周菱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反倒是你,以后见到我最好绕着走,不然我保证整个大队的人都会知道你私吞布料!”
这话一出,刘寡妇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消。
村里会做衣服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这要是被人知道她私吞布料,那以后谁还敢来找她做衣服......
刘寡妇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踢到了铁板。
顿时慌得不行,忙不迭找周菱求情:“求求你别把事情说出去,我们一家老小都还要靠这个吃饭呢!
只要你不说出去,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真的,我给你跪下了!”
刘寡妇为了表示诚意,还真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然而,周菱对道德绑架这一套已经有了免疫力。
当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淡淡地说了句:“那就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周菱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也不再看刘寡妇的反应,径直拿着棉花和布匹走了出去。
她重新找了户靠谱的人家做衣服。
想起冯宏志的话,又转道去邮电局,给陆启明打了个电话。
-
部队里。
陆启明刚完成任务回来,就碰到接线员在找他。
陆启明有点意外,他常年在部队,生活圈子很小,和家里关系也不好,按道理说应该没什么人会打电话给他。
除非……
陆启明想到什么,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他从接线员手中接过电话,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喂?”
“喂,陆同志吗?我是周菱。”
日思夜想的声音从话筒传来,让陆启明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漏跳了一拍,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肆意蔓延。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嘴角弯起的弧度也愈发明显,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声音而变得美好。
不过当听到周菱提起冯宏志时,他的笑容还是淡了一些,“冯宏志找你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陆启明很清楚,一旦冯宏志出面,就意味着思想委员会找上门了。
在这个特殊时期,被思想委员会盯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但好在周菱很快回答道:“没有,冯主任特意关照我了。
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和他怎么回事?这样我再跟他打交道时,心里也好有个数。”
听到这话,陆启明悬着的心这才放回了原位。
牛棚那边身份敏感,当初他请周菱帮忙时,就很担心将来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他才在临走时,去找了冯宏志一趟。
至于冯宏志为什么会答应帮忙......
陆启明解释道,“他以前还在部队时,我跟他一起出过几次任务,还曾经救过他一命。”
周菱恍然大悟。
难怪冯宏志当时不肯说出原因。
毕竟他这人一看就是个好面子的,对这种事情自然是避之不及。
这时候打电话可不便宜,长途电话更是贵得吓人,短短一分钟就要五毛钱。
周菱只好长话短说,“对了,我给你寄的膏药你收到了吗?效果怎么样?”
“你给我寄东西了?”陆启明闻言有些诧异。
他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出任务,刚刚才回来,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周菱表示理解,“那等会你去收发室看看,包裹应该已经到了。”
两人紧接着又在电话里闲聊了两句,直到接线员提示即将超时了,电话才被掐着点挂断。
陆启明放下电话。
旁边的接线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调侃道:“陆团长,你咋这么高兴?是对象打电话来了吧?”
陆启明这才注意到,自己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什么对不对象的,别瞎说。”
接线员但笑不语。
听说这陆团长平常可严肃了,但这会接了通电话以后,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还说刚才不是对象打来的,谁信呢!
在接线员揶揄的目光中,陆启明快步走出了通信室,紧接着便去了隔壁找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