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话一出,底下的人都集体安静了。
接着队长就开始说明天双抢的注意事项,还特别点名平日里就喜欢偷奸耍滑的人,其中就有大伯。
队长说要是在双抢时被发现偷奸耍滑就不单单是点名批评还会被罚工分。
分分分,社员的命。
这下底下的人个个都老实了,藏起了偷奸耍滑的心思。
而是承包式种田的,队长不担心。
接着就是排队核对工分,何麦穗如今是靠养大水牛每天固定工分,自然不多。
核对很快,确实无碍后,她便回家去径直钻进菇房,那几排的木棒生的木耳层层叠叠,具体看不出生了多少,但看着很多。
没遇上病虫害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接着就是晒木耳,看看今晚的天色,有没有晚霞,如果有的话明天就会有太阳。
有太阳的话,那她明天就可以摘木耳开始晒了。
明日双抢大水牛会很劳累,而她的毛驴也是如此,所以除了下午牵上坡去吃草,还会给它们另加伙食。
何母在搓阴米,有些阴米会成团得将其搓散。何麦穗在院里劈柴,存在后院角落里堆的木柴在逐渐减少,除了每天打猪草的同时挑些柴,还能去锯木厂拉点废木头。
与妈妈一同在灶屋做晚饭,“随便做点吧,就切点肉丝,抓点泡椒做泡椒肉丝面。”
“我看行,再煎几个蛋。”
决定好后便开始忙活了,她切肉丝,妈妈就揉面团,相比细面条她更喜欢吃宽面条。
“要不蒸点包子?我揉多些面团?”
“我看行,这肉也挺多的。”
晚上有包子有面条,一家人吃得满满足足。
大铁锅里留着洗碗筷的锅水,隔壁小灶提锅里是洗脸洗脚的水。
三个人六只脚板,互相笑着踩踩。
爬上床,脱掉衣服与裤子,然后躺下睡觉。明日开始双抢又将是一场硬仗。
第二天,比往常早睡就要比往常早起,起来赶忙喂猪,喂牛驴,然后去做早饭。
知道各个生产队都是这个时候双抢,学校已经放假了,让学生们回家帮忙。
这样可以省下很多事,不用再给弟弟何丰收炒饭菜装饭盒带到学校里去了。
队长在经过集体社员的一致同意后,拿出集体资金买了两辆板车,便于拉粮食。
她养的大水牛因长得好,个头大,被套上了板车。家里有头毛驴,对于队长牵走大水牛这事,她没反对。
妈妈挽起袖子,手握镰刀,弯腰开始割水稻。刀刃与稻杆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嚓嚓”声。只见那金黄的水稻一排排整齐地倒下了。她也紧随其后,隔壁婶子们带着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在地里快速地割着金黄的水稻。
成垛放,感觉堆积得差不多后,她便开始装车,毛驴很有灵性知道回去的路上,便不需要她赶。
于是就形成了毛驴拉着放满水稻的板车,她在后面又是挑又是背,积极地往晒谷坝走去。
晒谷坝是生产队用集体资金拉来水泥覆上的,昨日开会就以离家距离划分好各家的晒谷区域。
弟弟何丰收早已在此等候,然后与她一起卸稻,她忍不住嘱咐道:“弟弟你可别乱跑就在这守着,人心难测稻谷可别被人偷了去。”
“姐,我晓得。”
这事开不得玩笑,弟弟自然不敢马虎,她也愿意相信。
大家都在积极忙活着,嘴上虽然叫着辛苦,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晚上晚霞一出来,就知道明天是晴天。弟弟举着双手舒展舒展身子,“姐,晚上咋办?”
“我拿张凉席铺盖来,就在这睡了。”
弟弟顿时嚷嚷着:“姐,我跟你一起,我们好久都没在晚上聊天了。”
她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好啊,晚上还能看到星星呢。弟弟,你继续在这守着,我回家喂猪跟妈妈一起做饭。”
“嗯嗯,姐你去吧,像中午那样给我端碗来就行了。”
是她想多了,今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采摘木耳,晒木耳。
晚上抱来将张大凉席,铺开然后将铺盖铺在上面,垫一边盖一边。
陪着弟弟的梁幼生见此,也吵吵着要回家抱铺盖与弟弟睡在一起。
弟弟同意了,然后梁幼生飞快地往家跑。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耳边传来弟弟的嗓音“姐,那颗最亮的星星是不是牛郎星?”
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哦,真的很亮。”
梁幼生抱不动凉席与铺盖,还是梁爷爷用竹筐背来的,“这孩子非要吵着跟你们睡坝子。”
梁爷爷的语气有些无奈,何麦穗轻轻笑了笑,“聚在一起热闹。”
弟弟也去拍了拍胸脯,“爷爷,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那爷爷就谢谢你啦。”
梁爷爷把梁幼生铺好地铺后,就回去了。何麦穗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好奇地问:“弟弟,你当时怎么就意志坚定地要去继承爸爸的军号?”
“嘿嘿,头脑一热就想去了。”
听到这回答,她白了弟弟一眼,“那现在冷静下来了,不后悔吧?”
“当然不后悔,而且我一定会留下来晋级班长。”
“姐姐,不需要你当多大的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嗯,姐,我明白的。”
“丰收哥你去当兵了,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去?”
当兵得政审三代,何麦穗问道:“幼生,你爸爸是干嘛的?”
梁幼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每次问爷爷他都不会告诉我,只是说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何麦穗不明白,但看着梁幼生一脸的向往,也不好泼他冷水,只是附和地说道:“可以啊,你丰收哥先去,你到年龄了就去找他。这样他立足后还能照顾你。”
“对。”弟弟赞同地点点头,“到时候没准我就是班长,你就是我手底下的兵。”
这话说得,但梁幼生一点也不介意,嘴里还嚷嚷着:“我愿意当你手底下的兵,嘿嘿。”
看到弟弟则欣慰地摸了摸梁幼生的脑袋,倒显得她多余了。
真好哦,弟弟手底下已经有兵了,而她……,也有“兵”,那天刘书兰不是开口了嘛。
想到这,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