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水雾在小鹿一样清澈见底眼眸里快速凝结氲?。
林晏殊扭着头想努力挣脱开余淮的吻,但是她躲避的举动激怒了余淮。
余淮的吻更为霸道、肆意,又带着丝赌气的刻意。
人在失去理智时往往会冲动,四肢会任由本能驱使做出些令人后悔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啪……”林晏殊用尽力气推开余淮时抬手间狠狠打了余淮一巴掌。
身体因为很大的惯性被撞击到墙上,随着疼痛感袭来,一股冰凉的触感从余淮的背心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林晏殊……”摸了下被打红的俊逸脸颊,余淮英气眉宇瞬间蹙起:“你竟然敢打我?”
咬了咬后槽牙,余淮垂首望着林晏殊:“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子放肆过!”
“是么?”林晏殊抬眸迎着余淮的视线倔犟骄矜:“那我就做第一个放肆的人!”
俯身看着林晏殊几秒后,余淮内敛的眸子里有了丝暗沉:“你知不知道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话间,余淮一步步向着林晏殊走去。
见余淮朝着自己步步逼近,林晏殊清秀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惧色,转身就开始往客厅走。
“打完人就想跑?”余淮长臂一伸,林晏殊就被他紧紧圈过来抱到了怀里。
像被老鹰抓小鸡一样,林晏殊被余淮轻松抓住抱回了主卧用力扔在了大床上。
走到窗前快速拉了窗帘,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睨了眼黑暗中缩在床头的林晏殊,余淮轻车熟路的迈过去打开了床头复古的小台灯,然后立在床边开始淡定从容的脱衣服。
橙色的灯光里,大手一挥,昂贵的灰色西装外套随意抛落床沿时在眼前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弧形的抛物线。
穿着黑色衬衣的余淮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林晏殊,他眉眼沉静清冷的像个从天而降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死神。
“你要干嘛?”倚着软软的床头靠垫,林晏殊双手绞在一起,声音带着一丝明晃晃的嫌弃。
余淮面色无波无澜:“你说呢。”
“离我远点!”定定看着余淮几秒钟,林晏殊随手拿起枕头朝着余淮砸了过去:“你脑子里除了那件事就没有装别的事了么?”
蓬松宣软的枕头飞过来砸到余淮结实紧致的胸膛好似砸到一堵坚硬的铁壁铜墙上,纹丝不动。
枕头弹了下很快跌落到了床边柔软的白色羊绒地毯上。
“发泄完了吗?”余淮走过去俯身淡定从容的捡起枕头拍了拍放在了床边然后走过来立在床边静静打量着林晏殊。
大半个月的奔波往返,她清冷俊秀的脸上有了丝粉底掩盖不住的倦容,本就纤细的腰身现在几乎肉眼可见的达到了盈盈可握的状态了。
为了上镜头好看,她私下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时间精力和健康的代价去严格控制身形?
“没有!”屈辱酸涩在心头不断交织,林晏殊撇过脸,脸上泪珠很快滚落下来:“你看清楚,我不是罗伊!”
“我现在没醉,清醒得很!”瞥了眼眼眶湿润的女人,余淮俯身吻上林晏殊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试探性的落到了胸前黑色的衬衣纽扣上。
“余淮……”果然,林晏殊扭头快速避开余淮的亲吻,忍无可忍了:
“你现在已经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了吗?”
一看余淮有了明目张胆的举动,林晏殊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感觉。
楼下小区里,余淮抱着罗伊回来的一幕很难不让她产生他们回家后暧昧的遐想。
现在余淮落下来的吻让她觉得很是反感恶心!
两人昨晚才刚刚吵过架,天才刚黑,面对她强烈的抵触情绪,这种事情余淮是怎么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当成处理工作一样理所当然的随时安排进行的?
他的脸皮是有多厚?心理抗压能力得有多强大?
“厚颜无耻?”余淮淡漠睨了眼林晏殊薄唇微启:
“你嘴里还有没有比这个更能侮辱人的词汇?今天索性全都说出来好了!”
“我还承受的住!”
“你真不要脸!”林晏殊怒骂。很少骂人的她,脸涨得通红。
“要什么脸面?我说过,在你面前我早就没有脸面了。”余淮面色平静上床躺到林晏殊身侧给她盖上了被子:
“我们是夫妻,快一个月没见面了,我想要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你应该了解我,你不愿意时我基本上是不会勉强你的!”
林晏殊闭着眼睛,挂着透明小水珠的细长睫羽微微颤动了下。
夫妻亲密这件事情上,余淮历来尊重她的意愿倒是属实的。
尊重是有的,他不过是会在中途突然失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细语,身上又有种压制不住的贪婪发狠!
想到每次的缠绵,林晏殊的耳垂就忍不住微微发红。
“我是你丈夫,难道现在连抱你的资格都没有了么?”凑近林晏殊,余淮温热的呼吸落到了面前。
“算了,不逗你了。”僵持中凑近仔细看了眼林晏殊红肿的眼眶,余淮温热带着薄茧的手随即轻抚了上去:你是因为什么把眼睛哭成这样?”
余淮眉宇微敛:“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昨天送罗伊回家么?”
“的确是我的问题!”余淮开始认真反省:
“以后我会注意和异性的边界感和分寸的!”伸手捏在林晏殊的肩上,余淮感觉林晏殊的身体整个都是冰凉僵硬的,语气柔了下去:
“放松一点,我说了不会勉强你!只是你一回来我就忍不住想离你近一点而已。
“我就是单纯的想抱抱你!”余淮将林晏殊用力拽过来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胳膊上:“真的。”
脑袋枕在余淮的肩膀上,林晏殊湿咸的泪水蹭的余淮的衬衣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抱紧林晏殊,余淮心里满是心疼:虽然嫁给他了,但身边的这个女人骨子里像是永远都缺乏安全感!
敏感的她似乎对身边的所有人都缺乏了信任,她浑身像是长满了防备的刺。
每次一旦发现他身上有了让她感觉到可能遭到一丝背叛的风吹草动,林晏殊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尖锐敏感的让人无法靠近。
每次他想安慰她及时开口解释时,林晏殊总会第一时间就埋头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藏在那副外表清冷坚硬的躯壳之下拒绝他的示好靠近,最后不光他会饱受思念蚀骨的折磨,她自己一样身心俱疲。
那次梦境中的一次无意间呓语让余淮发现了被林晏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后余淮内心对林晏殊又多了丝心疼和怜悯。
但这种事牵扯到林晏殊深深的自尊心,没法明白开口讲出来开解她的内心,所以余淮只能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你老是习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傻不傻?”余淮温柔的摸了摸林晏殊的秀发温声开口解释:
“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说。”
“昨晚送罗伊时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发生,把她送到家我立马就赶回来了,哪知道回来你就冲我发脾气!”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多失落?”
林晏殊身体顿了下,余淮立马感知到了。
“我要是真心里有鬼也不会傻到专门挑你回来这天送她回家!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该有的道德感和约束感我还是有的!”
“知道我回来,你为什么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抱着她回家?”林晏殊一副审讯眼神。
“她喝多了,根本走不了路。”余淮底气不足。
“汪洋和叶凛呢?”林晏殊蹙眉。
余淮倒也坦然:“他俩喝酒半道上被俩年轻的美女勾走了!”
“美女?有多美?”秀气眉宇微挑。
“不及你万分之一!她们是那种俗气妩媚的美!”余淮脸色郑重严肃。
林晏殊脸色变得缓和。
“你昨晚上半夜跑出去在哪儿过得夜?”林晏殊问了心里一直憋闷着却最想问的话。
“不是在罗伊那儿。”迎着林晏殊清澈见底的眸子余淮抿了抿唇开口:
“昨晚跟你吵架后我去了公司附近的观澜府睡的。”
“实话实说,那边房子里没有你生活过的印迹和气息,我睡得真的很不习惯!”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和处境,以后再也不会了!”余淮人长的帅气迷人,连道歉时的态度都透着让人忍不住心软的诚恳。
林晏殊自我剖析:”我承认我自己身上也有很大问题!”“我性子历来敏感,每次见到你身边有异性总是会忍不住单方面臆想太多。”
“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林晏殊往余淮怀里缩了缩泪水沿着清秀俊逸脸颊滑落了下来:昨天到今天,我的确难过!”
“但——我难过不仅仅是因为看见你和罗伊暧昧,更是因为兰姐走了!”
“江兰?”余淮听了心里一阵意外。
伸手替林晏殊轻柔擦拭滑落到唇角的眼泪余淮温声安慰:
“我知道你和江兰感情一向深厚,她走了你会很难过,但是逝者已矣,我们活下来的人再伤心也没有办法改变她已经去世的事实。”
“晏殊,我跟你说过的!生死轮回是自然界每个生物要面对的规律,你自己得学会慢慢释怀!”
“你以后能做的就是代替江兰热爱生命,认真生活,好好感知欣赏这世间江兰还没来得及体验过的一切美好事物!”
林晏殊难过之余,心里感触颇深。
余淮说的很对!死亡是每个人都无可避免的最终走向。
她只狭隘的考虑自己舍不得兰姐,丝毫没有换位到兰姐的角度看待生死、亲自体验病痛折磨。
其实,对被病痛折磨已经到了精神崩溃边缘的兰姐来说,死亡也意味着彻底解脱!
死去的人走了,活下来的人还要生存!
兰姐的离去让林晏殊更懂得生命的可贵和爱情的纯粹美好。
眼下她有爱人余淮陪在身边,有健康的体魄,她能做的事情很多,可以享受的生活可能也有很多种。
再不济,哪怕最终落得一个人生活,坚韧到像沙漠里的仙人掌一样的她也要努力工作、认真生活。
她要连同兰姐那一份没来得及体验的短暂生命一起活出来精彩纷呈的人生!
“你回青城要亲自出席兰姐的葬礼么?要不我抽空陪你去?”余淮看着林晏殊询问。
他是真的很担心林晏殊目前的精神状况,她外表倔犟疏离,内心柔软又常常会多愁善感。
她和江兰的感情深厚,江兰当下一走,她没那么容易就能从伤感情绪中走出来。
“不用!”林晏殊拒绝了:“我去葬礼现场必然会引起现场的喧哗躁动,我怕打扰兰姐清静!”
“就让她静静的走吧!过后我会一个人去墓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