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山洞外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小的洞口透出些许亮光,时不时传来几声树枝燃烧引起的“噼啪”声。
突然,洞外传来两声低低的“布谷,布谷”声,原本将头靠在石壁上,紧闭双眼的沈凝珠立马睁开眼。
清亮的眸子无比锐利,哪里有半点睡眼婆娑的样子。
侧头看了眼贴着她睡的江玄晏,见他睡的安稳,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朝洞外走去。
一出来,就看到了原本该进京的陈阿牛。两人相视一笑,一同离开。
人走后,原本呼吸平稳的江玄晏缓缓睁开眼睛,狭长的凤眸满是受伤。
再看向地上遗留下的玉佩,自嘲一笑。枯坐许久,才缓缓起身,捡起玉佩来到洞口,两指放入口中,吹响口哨。
没多久,江一就赶了过来。
看着江玄晏面上掩饰不住的落寞,又发现此时山洞只有一人,顿时焦急道,
“主子,夫人她……”
“她回京了。”
江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辰王带走就行。
不对,夫人怎么独自回京了?“那……我们现在也回京吗?”
江玄晏眯着眼睛,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玉佩,淡淡道,
“集结人手,用最快的速度,一举拔除辰王手上所有的势力。”
“那辰王……”
“留他一命。”
江一心里动容。世人都说皇上是暴君,杀人如麻从不手软,可在他看来,他家主子其实很心善。
只有江玄晏知道,他留着江言澈,可不是因为心善。
不远处的官道上,沈凝珠终于坐进了一早安排好的马车,小几上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整个车厢照的亮如白昼。
茯苓芍药早就在车里等着了,见到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夫人快喝点茶润润嗓子。”
“这里有糕点,先垫垫肚子。”
沈凝珠摆了摆手,“先不急,准备笔墨纸砚,我现在就要用。”
本是想办法支开江言澈,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太好了,有了土豆,就能做很多事了。
两人不敢耽搁,立马准备,外面的陈阿牛听到声音,也将马车赶的慢了许多。
沈凝珠依靠记忆,将江言澈带她去的那处详细的画在纸上。
又将土豆的叶子、果实、山药豆的样子都画了出来,掀起车帘交给陈阿牛。
“派人按照这上面标的,去找到我要的东西,记住,能找多少找多少,越多越好。”
“是。”
陈阿牛唤了一声,立马冒出来一名黑衣人,陈阿牛便将沈凝珠刚刚的说辞,又跟黑衣人说了一遍。
黑衣人点头退下。
马车日夜兼程,终于进了京城。
柳知意早就收到了消息,一大早就守在城门口,可算见看到陈阿牛赶着马车进了城门。
“珠珠——”
柳知意欢快的喊了一声,提起裙摆大步向马车奔去。
边上的宋寒川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她绊倒自己,好在没发生什么事。
不等沈凝珠出来,就挤上马车,闺蜜俩叽叽喳喳的抱在了一起。
“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有宋寒川在,我定会没事的,我担心的一直都是你。你这人脾气倔,我真怕你钻了牛角尖。”
沈凝珠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对了,房子找好了吗?”
“嗯,就在城西,两进的院子,不大不小,布局合适,我们这就去看看情况,保准你会满意。”
沈凝珠高兴的点了点头。
……
马车刚离开城门口没多远,就在这时,车外传来裴云初的声音,
“咦,宋寒川,你今日不是请了病假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那妹妹闹着让你陪她在这蹲本将军的,对吧?”
“不是我说你,就算再宠她,也该有个度才是,小爷说过,看不上她,让她别白费功夫了。
小爷这辈子宁愿死,也不会娶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沈凝珠狐疑的看向柳知意。
什么情况?
柳知意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没说话,一同听着外面的动静。
宋寒川淡淡的瞥了一眼裴云初,看向陈阿牛道,“马车赶快些。”
“是。”
一鞭子甩下去,毛色油亮的骏马发出一声嘶吼,马蹄高高抬起,很快开始疾驰,毫无防备的裴云初瞬间吃了一嘴尘土。
气的拿马鞭,指着宋寒川的方向破口大骂。
对方理都没理他,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不见,裴云初感觉有些奇怪,就向守门的士兵打探了起来。
“你是说,刚刚有个相貌极美的女子从相爷马上下来,那女子后来还钻进了一辆刚进城的马车?”
裴云初心里不屑。
切,宋寒川的妹妹能长多美?再美也比不上小意的一根手指头。
“那马车从何处过来的?上面都有些什么人,来京城做什么,有没有仔细询问?”
“回将军,马车从江南方向而来,上面坐着一位同样美得跟仙子的样的女子,盘着妇人发髻。”
“边上坐着两个丫鬟,大概十几岁,然后边上一个年轻的车夫,再无别人。”
宋寒川的妹妹,好像就是从江南找回来的,那这次来的,或许是她在那边的朋友、亲人之类的。
“嗯,本将军知道了,既然一切正常,就回去认真守城门吧。”
沈凝珠本来想着,有闺蜜在,一切她都不用操心。但万万没想到,那院子会布置的那般合她心意。
“我的天哪,这……这这这……这那是小院,简直是梦中仙境好吧?
小意,你不会很早之前,就着手准备这些了吧?不然怎么准备的了这么多果树,还有这些花卉?”
柳知意挑了挑眉,
“当然,我一回京就在准备这一切了。对了珠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江清漪最近很不老实,联络了一些大臣,疯狂在朝中散布谣言,怀疑锦绣华年的真实身份。”
“昨日,更是联名上书,说皇上可能被宋寒川囚禁了,华年只是他立的傀儡。”
沈凝珠嘴角扯了扯。
真晦气,才回来还没喘口气呢,这绿茶婊就出来蹦跶了?
刚想口吐芬芳,大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