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个吃饭的本事谁不想?
于是,两人不停的对着沈凝珠献殷勤,又是捶肩又是喂水果,一个个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好听的话不要钱一般使劲儿冒。
沈凝珠被她们整的哭笑不得。
“教,都教,呐,边上有丝线,跟着我一起学吧。”
这两个人,虽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讨生活,并不是不择手段。
同是女人,只要她们不伤害她,背刺她,那么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能拉扯她们一把,她也是愿意的。
“真的吗?小主你太好了。”
“还是小主对我们好。”
“奴婢发誓,从今以后,奴婢定为小主马首是瞻,绝不背叛小主。”
“我也是。”
刚刚的嬷嬷教规矩时,也顺带教了教纸鸢纸意。现在,她们已经改口唤她小主了。
沈凝珠没想到,就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竟能换来两人的死心塌地。
或者说,只是嘴上的死心塌地,心里其实并没嘴上那么真诚。不过这也可以了,毕竟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如今困于后宅,能有自己的心腹是很重要的,小意就是知道这一点,为了她的安危,才会决绝的入这虎穴狼窝。
若是能再多几个人,自然有益无害。
太子府原来的人都是府上老人,不好拉拢,纸鸢纸意倒是很好的人选。
她相信,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于是,三人高高兴兴的,一起编起了花手绳,时不时交流两句,传来几声欢声笑语,场面温馨自在。
可这份和谐没持续多久,就被人打破了。
“吆,忙着呢?”
沈凝珠抬头,又再次低下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大胆——”
江清漪的丫鬟芝儿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大喝一声,“清漪郡主在此,尔等还不跪下行礼?”
纸鸢知意赶紧起身,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沈凝珠抬起头似笑非笑。
“听郡主这话,是不打算装温婉大方了?也是,江玄晏这会儿不在,郡主确实没有装的必要。”
“放肆,区区侍妾,也敢对郡主无礼?”
沈凝珠眉心一蹙。
瞧瞧人家养的丫鬟,主人不开口等着看好戏,就她在那狂吠,战斗力超群。
哪像她,可怜巴巴单打独斗。
好闺蜜从前护她跟老母鸡护崽似的,可自从来了太子府,听说了她最近的丰功伟绩后,竟撂挑子不干了。
美其名曰:人生实苦,需要释放。多发发癫,虐虐渣,才能以毒攻毒,长命百岁。
这不,此时正躲在柱子后,还不知从哪搜罗来一把香瓜子儿,幸灾乐祸的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看她好戏呢。
边上那两个就更不用说了。
大抵是当奴才太久了,见着清漪郡主这种贵人,她们的膝盖就跟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下意识就跪了。
沈凝珠心里悲催。
扭头,凉凉的眼神扫向趾高气昂的芝儿,对方身子一僵,原本梗着的脖子下意识缩了缩。
“你……你看什么看?”
难道还想打她不成?这可是太子府,她……她敢?
然而,她似乎忘了,沈凝珠昨日打她,就是在太子府。
江清漪淡淡的抬了抬手,芝儿瞬间乖巧的退在后面。
“妹妹倒是心大,自己的丫鬟都快没命了,竟还有闲心搞这些小玩意儿?”
被说快没命的柳知意:……
她瞎吗?
她人刚好好的在这练功,这女人倒好,带着一众丫鬟嬷嬷从她边上走过去,愣是没给她一个眼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目中无人?
沈凝珠:“你大可放心,别的不说,小意定会比你活的长的。”
江清漪:……
柳知意才在走廊一头,扶着柱子对她竖起大拇指,歪头调皮一笑。
姐妹真棒,太给力了。
清漪郡主面上的情绪挂不住,眼底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一身华服,环佩叮当,款款走了过来,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是吗?若是她自己或许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可若是跟着你……”
“咦?妹妹怎么做起这种下人干的活计了?怎么,做这玩意儿,不会是想用这破烂来笼络阿晏的心吧?”
呵,笑死,阿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看上她这花花绿绿的东西?
还有这丫鬟,竟跟她围着坐在一起,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果然,村姑就是村姑,就算再抬举,依然上不得台面。
“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竟忘了妹妹也不过村姑出身。如此一来,倒也不算失礼,毕竟以你的身份,跟这丫鬟仆婢待一起,也算合适。”
沈凝珠不理会这些。
她的注意力在她前面那句话上。
“你刚刚说,小意跟着我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她那语气,那眼神,难道昨晚那件事另有隐情?
江清漪微微笑着,找了个位置坐下,“本郡主口渴了,不知可否向沈姑娘讨口茶水喝?”
说话时,目光始终看向沈凝珠,纸鸢赶紧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江清漪,谁知茶杯快到手边时,对方突然收了手。
“啪嗒——”
上等的甜白釉茶杯掉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瞬间碎成了好几块。
芝儿快步冲过来,“啪”的一巴掌扇在纸鸢白嫩的侧脸上。
一瞬间的功夫,半边脸红肿变形。
“贱婢,你是怎么做事的,连个茶盏都端不稳,要你何用?我告诉你,我们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若是烫伤了她,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来人,给我将这个没用的贱婢拉下去,杖责20,以儆效尤。”
沈凝珠蓦地眯了眯眼,精美的狐狸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句话也没说。
走上前,狠狠一巴掌扇歪了芝儿的脸,力道太大,眨眼间,她那张脸竟比纸鸢的肿的更高,颜色更血红。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跑到梅香园撒野?”
“你……你竟敢打我?”
“打都打了,你说我敢不敢?”
她是怕江玄晏,不敢违抗江玄晏的命令,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在她头上拉屎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