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大公子，你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些玉石？”
谭言的语气带着些急切，因为她有预感，有些真相就要被揭开了。
“杨宇给的，他说自己有很多！”
杨皑的语气风轻云淡，好像在向在场两人介绍自己喜欢吃什么一样，而贺风对他的话也没有太大反应。于是，现场只剩下谭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杨宇？他指的是那个正直忠心的杨宇？
还有，别处一块难求的玉石在他那里有很多？
在这一刻，谭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打脸别人时，路人会有怎样的心理反应。
贺风第一时间注意到谭言的表情变化，便通过系统询问情况，“言言，你怎么了？”
“贺风，杨宇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对杨家很忠心的人。”
果然如此！
“那你这大哥是什么情况？”
“他小时候生的那场病是人为的，父亲为了让他好好活下来，建议他装傻。又因为他修行天赋高，父亲担心他惹人嫉妒，建议他先不要修炼，等找到方法隐藏后再将修炼提上日程。”
“那害他的人？”
“除了父亲也不做他想。”
这也不奇怪，能因为自己儿子被选为继承人而生心魔，让一个优秀的孩子变得平庸而已，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杨皓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大哥装傻的？”
“被选为家主后没多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天杨皑喝醉了，将事情和盘托出。”
“看来这人很不甘心啊？”
“对，今天晚上知道真相后，估计他会更加心绪难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找你，所以连结界都没开？”
“我也是单纯靠感觉，并不确定。不过，既然他来了，就证明……”
“证明他对家主之位早有想法！”谭言默契地接过他的话茬，然后继续补充，“这样看来，你大哥这么多年也不是光在学习如何装傻，论起这心机和手段，可一点都不输你！”
“所以，我才觉得这杨家不可久待。”
他眼带情愫，深情地看向谭言，期待她能明白自己的真正想法。
不过，他只是在表演给瞎子看！
谭言正是冲事业的时候，哪有时间和这个恋爱脑同频？
“……”
两个人保持沉默，在系统内聊了好一会，但现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谭公子，你可是觉得我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杨皑这样一个人精，又怎么会错过谭言吃惊的表情。
“也没有什么，”谭言笑着扯开话题，“我有位故人倾尽一生都难以得到一块玉石，听你说杨宇这里有很多，吃惊了一下而已。”
“是这样啊。”
杨皑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对了，大哥，你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贺风扯开话题。
“是这样，我想借你的玉石床睡一晚。”
“大哥这是想，借机恢复正常？”
“小弟，你都要放弃继承人之位了，总不能我这个做大哥连争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吧？”
他表面带笑，似乎在开玩笑，但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这怎么可能？大哥，既然我主动放弃，自然谁都有机会去争一争。”
贺风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我不会帮着你争家主之位。”
毕竟，原着对杨皑的描写很少、原主和他的接触又很有限，再加上贺风才清醒不久，对他的为人以及品行还不太了解。
以防杨皑是个两面三刀的恶人，贺风只能先持观望状态。
至于谭言呢，既然杨家有动机伤害小宝的假家主已经被抓住了，她也不在乎他们家的其他事情，就算杨家要上天也和她没关系。
她现在关心的，只有杨宇怎么会有那么多玉石，以及被她甩了追踪符的虚影到底去了哪里，他的主人又是谁？
原以为杨皑说出玉石来自哪里后，她就能接近真相了，但没想到，问题反而越攒越多。
算了，好歹有点进展了。
她这边还在宽慰自己，另一边的杨皑已经松开拳头，正在和贺风商量事情。
片刻后，贺风带走了还在思考的谭言，将这个房间留给了杨皑。
***
第二天，随着杨家选新家主的消息一同被议论的，还有杨皑变得正常、甚至修为已经到达金丹末期的消息。
因此，杨家众人对上任家主的态度更加不屑。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这一食就是两个！
不过，杨家虽然内部偶有争执，但对外却出奇地团结，这主要表现在，他们不会对外人说任何有关杨家的丑闻。
所以，就算这件事在家里闹得很大，外人也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午时一刻一到，众人都聚集在宅院西侧的空地上。
现场的围观人群被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区域。
小的区域是一片专为女性提供的看台，不仅有靠椅和桌子，还备着各类茶点。
大的区域都是一些站着的男性，或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或独自占据一个角落，打量着位于中央的擂台。
谭言暗地里向贺风感叹，“你们家女子的待遇挺不错啊！”
贺风微笑，向她解释事情原委。
原来，杨家虽然在朝廷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在后宫却没有一丝势力，为避免被人怀疑“外戚干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顾忌名声，所以不把家里的姑娘当做联姻的工具。
除此之外，家里未出嫁的姑娘也有选举长老和家主的权利。
不过，最多也就这样了！
她们再受偏爱和宠溺，也没有被选为长老或者家主的权利。
知道真相后，谭言再打量这个场景时，觉得可笑极了。
表面上的偏爱是为了遮掩真正的不公平，就像她的父母，总说给她买的衣服多有贵、对她有多上心，但事实上，他们早就计划好要将房子和所有存款交给她的弟弟，更是对他悉心教导、精心培育。
钱什么的都不重要，真正让谭言心绪难平的是他们不公平的爱。就算她想麻痹自己，也找不到好的理由！
从这一点来看，她觉得这外表繁花锦簇的杨家甚至还比不上选她为家主的谭家。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谭家还有三位长老的空缺，不如这一次就推选一个女性上去吧。
这样的话，女性在这个世界多多少少也能多一点影响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