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的心中逐渐明亮起来,他怔怔地看着眼前即将气绝的姚诗荞,就好像身处黑暗波纹中,看到了一束光,一束将破碎的信念重新凝聚的光。
借着救赎光亮,往日的热血行侠、苦痛伤疤、嬉笑怒骂全数浮现在云舟脑海。原来自己不是因为云家皇子的责任而挑战世间的不公平,而是那不公平在那里,自己就会为了扶正它而拼命。
破碎的不是信念。
破碎的只是画中剑!
一股熟悉的暖流涌遍全身,云舟竟然站起身,在心底吼道:“我有一剑镇云海,寒光审恶入画来!”
声落剑出,滔天剑意直骇得邬惊澜一动也不能动,一瞬之后,邬惊澜爆发出痛楚的惨叫,众人都未来得及看清,两柄神剑分别将邬惊澜的双腿刺穿,没入云中,正是渊罪天罚!
双剑威力令人胆寒,掀起飓风直令众人一时半会睁不开眼。待风平尘静,云舟、云珂和濒死的姚诗荞均不见踪影,众宾客不禁都“咦”了一声,看向邬珺朝。
邬珺朝掩不住笑意,看向红毯的东南方,在场中贵宾也不禁顺着他眼神看去。
一个白发少年,身着大红喜装,神色疲惫却淡然屹立,就好像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蜕变,在他眼里再没有任何剧变可以影响他的道心。白发少年狼狈如此,仍有着一股出尘如仙的气质,手中抱着一位红裙女子,女子容颜绝美,脸上挂着三分羞意、三分惊喜、三分温柔和一丝如梦初醒,正是瑰桃宫姚诗荞。
一个蓝发少年,其貌不扬,顶上一头蓝色小猪的造型更是罕见,唯独眼神轻易令人深陷。他一只眼负刀疤,深深刻着抗衡困苦的不羁,腰间悬着小酒杯和湛蓝方砖,诡异的搭配和褴褛的衣物直衬得气质狂放,初一眼看去,比邬珺朝更像一个魔头。云珂公主趴在蓝发少年背上,嫩白藕臂环住少年的脖颈,精致玲珑的面庞上羞难自抑,却又任谁都看得出公主美眸中的甜意。
两位少年中间,则是一只世间罕见的天圣兽。天圣兽的形态似乎还未成年,但兽身爆发出来的力量,即便自称无敌的邬珺朝,也不由细细打量了几眼。天圣兽通体雪白,双眼眼眶覆盖着金黄的细软绒毛,正是最纯正大煜血脉的标志。尾翼羽尖处,冒着寥寥赤烟,则是役惶血统已炉火纯青的迹象。
“小跟屁虫,你是不是偷偷胖了!”蓝发少年回头,向背上的绝美少女问道。
云珂又羞又气,奈何动弹不得,眼前这人身上少年气息浓烈又熟悉,更是让云珂浑身发软,只嗔道:“臭温酒!快放我下来!”众所周知,云珂公主向来对紫殿霄的所有男子没有好脸色,对温酒的这声嗔骂分明羞怒交集,但在众贵宾眼中竟如同撒娇卖俏般,看得人眼睛发直。
“哦好。”温酒依言放下云珂,束指一挥,一层直径约莫三丈,半圆的湛蓝冰层笼罩住四人。庇护之意不言而喻,云珂“哼”了一声,却是又甜又心虚,歪头疑惑地环顾四周,怎么唐悦兮姐姐没有来?
温酒与云舟对视一眼,不禁会心而笑,两兄弟终于又要联手战强敌。
云舟察觉到小肥鸟命力远胜往昔,惊喜道:“摇曦王又有突破?”小肥鸟长啸一声,兴奋道:“老子现在强得可怕!消灭全人类最多用半个时辰。”温酒笑道:“你少吹牛逼,大哥,这就是嫂子吗?……咦怎么是姚姑娘!”
姚诗荞向来风情万种,此时尽显小女儿姿态,睫毛半垂,脸色娇红,不敢直视云舟、温酒二人,低声道:“温酒公子,好久不见。”她与温酒虽同为折霄盟中人,但平日接触极少,并不熟稔。
云舟摇头否认:“莫胡说,坏了女孩子家的名声。”
“哦好。”温酒又笑道:“不是,那你抱着她紧张成什么样子。”
云舟轻轻放下姚诗荞,正色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无意间与姚诗荞对视了一眼,姚诗荞急忙垂下臻首,云舟亦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间蔓延。
温酒贱兮兮道:“那我也是一个很特别的男孩子。”小肥鸟不甘落后:“我也是一个很特别的鸣煜子。”云舟笑道:“少来,我也是一个很特别的二皇子。”
温酒和小肥鸟一转头,语带奚落道:“还有个很特别的老王八羔子。”正是看着邬珺朝的方向,云舟一同望来,死战一触即发。
邬珺朝自打温酒出现以后,似乎心态有所缓和,遥遥看着温酒道:“温酒?等你很久了。”虽然等温酒自投罗网久矣,但邬珺朝心中有一疑惑,须得这个恨之入骨的蓝发野种才可解,邬珺朝缓缓道:“温中侠,为何本尊看不到你的神格,你却不受这寰宇全画的神威压制?”
“切,”温酒眼神中极尽不屑,看着邬珺朝:“想学啊?我教你啊。”
邬珺朝脸色阴沉等待温酒的下文。
温酒当然不会告诉邬珺朝自己在圣光神兆手上已经吃过一次大亏,圣光神兆临别前也与温酒一行简单讲解过,这神仙境界与凡人之间的一些重大差别。温酒此时只顾自己骂得痛快:“神威是什么屌东西?也太敢把自己当神仙了吧。就你这样的小人,搁你温爷爷以前那个世界,不过是那些白读了几年书的大学生罢了,跟‘复旦十八驴’那几头杂种差不离吧。比别人多努力读了几年书,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其实多读那几年书和你这一万年修为真是像极了,‘礼、义、廉、耻、信’一个字都不他妈的认识!”
“圣光神兆认识吧?算了,谅你这种阴沟里的蛆虫是没有见过光亮的,人家才是几千几万年的大神仙,不拿一分公家俸禄,不吃一分公家粮,兢兢业业为大家守护云核,哪会像你一样叫叫嚷嚷地祸害人间?老子以前那个世界为你作了一首无比贴切的诗:‘哥谭市里你最狂,扑克牌里大小王,麦当劳前你站岗,马戏团里你最忙’!你也配称神仙?你就是个小丑!”
(圣光神兆如果在现场:啊?别这么说其实我也不需要俸禄啊公家粮什么的……)
“好!”云舟、云珂两兄妹在温酒身旁纷纷叫好,大为出气:“骂得好!”云舟虽然不知道“复旦十八驴”为何物,但既然被温酒拿出来与邬珺朝相提并论,那一定是极脏极不要脸的东西。此时心中有个很大的感叹:果然任何时候吵架都不能少了温酒兄弟。
邬珺朝一向城府极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没成想听了温酒几句嘲讽,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好在这顿骂不算白挨,邬珺朝对这三个年轻敌人的奇特境界已了然于胸,云舟是在姚诗荞舍命相救的情形下,重铸信念,激发潜力,本就有雏形的神格正愈发完善、成熟。天圣兽的血脉融合后新生,又有不知道哪位高人助它觉醒神格,实力修为已超越云舟温酒二人。温酒的境界更是罕见,是传说中未曾所见的“大愚者”,从他没有神格却能指着自己鼻子骂这一点便可以看出,“大愚者”不以任何一种身份加之众人,对世间所谓的身份均一视同仁。是以有人称“大愚”,也有极少极少的人,称为“大智”。
邬泰之突然来到邬珺朝面前,黑着脸似要汇报何事。温酒对邬珺朝的辱骂无异于句句骂在他脸上,邬泰之特意大声道:“父亲大人,落落已将唐家小姐的位置告知儿臣。”
邬珺朝“嗯”了一声:“落落伤势如何?”邬泰之答:“性命无碍,但仍需修养。”邬珺朝道:“速将唐家长女杀之,留以全尸,届时剥光了城门示众。”温酒和小肥鸟闻言脸色微变,只见邬珺朝阴恻恻地朝温酒一笑:“那让我们看看,你这位知道礼义廉耻信的一代中侠,亲眼看着心爱的女孩子尸身受辱将会如何?谁才是真的小丑?”
邬泰之受令,疾步向东南而去。温、云、鸟三个老战友默契十足,一眨眼飞云掣电冲之至邬泰之身旁,将其包围住,一出手具是天地变色的杀招!
“四诫饮!”黑、白、金、清四神剑,破空齐至,天地色变,道命双修的极致,先前邬惊澜那浑天魔廻气剑的气势在云舟的全新杀招对比下,如同过家家一般。
“六脉神砖!”秒杀天将、拍碎陨星的疯癫窑砖,事后温酒给这招硬是想了个更疯癫的名字,六大乱来之力在急切间已迸发至顶峰!
“怒星阵!”小肥鸟在圣光神兆的唤醒下修为再次暴增,凭空觉醒了曙星炫凰的神格和记忆,融合星辰、圣光、恐惧的灭神级绝招,漫天的星索和光枪,流光溢彩,声威震天。
此等招式已经远远超出了在场宾客的认知,任谁也想不到两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个未成年的天圣兽,举手投足间便使出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招式,光是支撑这些招式而展露的修为,就已令众人心灵震撼。
然而更令众人瞠目结舌、惊心破胆的是,连神仙都会被碾成齑粉的三大杀招,竟没有对邬泰之造成一丝伤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多染上一粒灰尘……
温、云、鸟大惊失色,见邬泰之愈走愈疾,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向邬泰之攻去,而无一例外,这些招式就像轰在魂灵身上一样,匪夷所思地从邬泰之身体穿过,不留痕迹。温酒纵身一跃,只寄希望于肉身阻拦邬泰之,结果“嘭”的一声像是撞上了透明的墙一般,直直坠落,他狠命向前撞去,皆无力突破,停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邬泰之离开视线。
那难受别扭的感觉…就好像早期3d游戏中的空气墙一样……温酒心中焦急,来此地之前,唐悦兮已将部署和计划全盘告知,没想到计划第一环就出了纰漏……他心中不服气,高高跃起,手中疯癫海绵保持窑砖形态,全力向空气墙砸去。“嘭”地一声闷响,只见温酒被弹飞老远,而空气墙仿佛微风轻抚,纹丝未动。
温酒、云舟和小肥鸟都是一脸青黑,束手无策。
…………
唐悦兮从心灵旅途收到邬泰之向自己赶来的消息,心里一紧,但还是安慰温酒道:“没事啦,本小姐现在手段多得很,你们还是安心应付大王八羔子吧。”
说是这么一说,唐悦兮心里免不了压力骤增,这邬泰之在拏云成名已久,论修为、战绩皆不输天将姜离天,只不过邬家招揽到天地玄黄以后,便转幕后,极少出手。哎……唐悦兮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这一身命力可以不用于战斗,专心造福世间呢……
除了要应付即将到来的强敌邬泰之以外,唐悦兮还有个更艰巨的任务,直接关系到温、云、鸟主战场的胜负。
原来当时唐悦兮一行向纯羲皇城赶来时,唐悦兮便感知到了有人在向自己释放重要信息,这人不仅开发出了惊人的心灵力量,还料定自己这个心灵旅途传人正在赶往纯羲皇城。要不是心中传来的信息是毫无伪装的男声,唐悦兮几乎以为是邬落落在故布疑阵。
传来的声音一是求援,二是给出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和猜测。是以唐悦兮第一时间便了解到皇城中的对峙危况,并根据声音中的猜测制定了初步计划。声音中称,当时皇武之隐联合出招,实力已是超五曜级别,仍无法突破寰宇全画的压制,但自己的心之刃却可以对邬珺朝造成一定影响,亦可以穿透寰宇全画与唐悦兮取得联系。声音主人以此判断,唐悦兮的心灵旅途乃是此战破局的关键。
而声音主人,正是凭着一介残破经脉,将心之刃练到极致的摄政王云峦。当时云峦示意皇武之隐奇袭邬珺朝,借此获得更多情报,并掩护自己尝试与心灵旅途寄主取得联系。禧隆一百二十二年间,云芜大帝凭着对心灵旅途的向往,开创了奇绝万古的心之刃,用心灵凝聚的力量,于无形中穿透任何防御。最重要的事,心之刃遗本中记载到,云芜大帝将此招练至圆满,竟可以跨越道力与命力的界限,与当年的心灵旅途传人取得联系。
云唐本是一家,对于心灵力量的天赋,更加印证的唐悦兮的猜测:这份充满传奇色彩的命力,是由先祖唐玲珑在战乱中带至拏云,这也能从侧面证明,玲珑先祖已然身故,而不是困在什么时间循环中。否则自己的心灵旅途从何而来……但如果心灵旅途真的是从玲珑先祖传来,那为何自己唯独没有玲珑先祖的记忆……
唐悦兮越想越乱,微微一叹,还是处理面前这不得了的两件大事吧。
…………
温酒一想,真的好久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他奶奶的香蕉茄子腊肠精,连邬珺朝的一根毛都碰不到,无论用什么法子瞬身,都会撞上空气墙。
“邦”地又一声闷响,温酒撞得眼冒金星,重重摔下,扬起阵阵云花。
邬珺朝神色漠然,仿佛自语般:“如此看来,越天障、入画来的能耐,与尔等小贼确实没有干系,全仰仗唐家长女的心灵旅途。”温酒当然知道自己和小肥鸟是在唐悦兮心向身往的帮助下,才进入皇城,及时赶到云舟身旁。邬珺朝又喃喃道:“历来传闻心灵旅途是最接近造物主的力量,若确有其事……难怪历代心灵旅途传人都活不过三十岁。”
温酒闻言一怔,指着鼻子大骂:“放你妈的串串地沟油骨折老王八屁!”
邬珺朝漠然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越是强横无匹的力量,越是难免先天不足。”
温酒心中有气,学着邬珺朝一脸冷漠的模样,道:“老子看你教养这么不足,天之道也没有给你补很多个野爹啊?”他本来想专打痛处,说:“老子看你绿帽子这么有余,天之道也没有帮你少戴两顶啊?”但怕误伤大哥云舟,及时换了个说辞。
饶是如此,邬珺朝脸上青气一闪,暂已失去羞辱云家的兴致,急需杀了温酒以解心头之恨。众人这时终于看清邬珺朝出招,他轻轻向前伸出一拳,隔着五六十丈之远,温酒突然仰天喷血,受力向后翻滚数十圈,将满地乌云染成黑红色。
温酒反应过来时,上半身的骨头已然粉碎,内脏更是早就化作血水。生之力汹涌治愈着重伤,心中不禁震骇,当年自己的肉身强横程度,已勉强可抵钦云木皇甫献的崩天一拳,难道说邬珺朝这一轻轻一拳远超那年的皇甫献…更费解的是,根本无法察觉邬珺朝的力道从何而来,但凡有一丝反应时间,自己也可以化灵避之。
邬珺朝看在眼里,虽然早有预料,心中也不禁赞叹温酒命力的神奇,这一拳即便是任何一个冠绝五曜来承受,也定横死当场。这温酒竟能立即站起来,难怪天地玄黄四将会在他手上栽跟头…没想到对付这几个小辈,已经需要多拿出来几分实力来了。
…………
这心灵旅途几乎能想到的每一招,都要消耗巨量命力,唐悦兮知道自己命力不足的缺点,使用心向身往助温酒、小肥鸟前往云舟身旁之后,立即撤至如今的位置,都借用了温酒无穷的命力,并没有过多消耗。
此时唐悦兮正藏身皇城东南偏远一处普通民居小院中,说是普通民居,能容身于紫殿霄皇城的繁华之中,其实也贵气满满,树栽花团、小桥池塘、马厩书房应有尽有,只是朝中大乱,房主想必携家人、卷细软往远处避难去了。
“你不逃?你在等我?”
唐悦兮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桥上刚到的邬泰之,笑道:“逃什么逃,我们要赢。”
邬泰之深深看了唐悦兮一眼,他一身黑色长袍笔挺而立,颇有儒生气质,容貌与邬从容有七分相似,少两分轻狂,多一分沧桑。邬泰之略一沉默,道:“即便你真的能赢又有何用?区区一个短命鬼。”
唐悦兮脸色一沉,讽道:“活得长又有何用?还不是一个受尽白眼,无亲无朋的孤家寡人?”
“好。”邬泰之的脸上也明显闪过一丝厉色,挑衅道:“看看你凭什么赢?”
二人的早已是拏云大陆响当当的人物,无论修为深浅还是命力特性,是一个普通百姓都可能津津乐道的公开程度,所以这是一场“明牌”的死战,也是唐悦兮迎战以来,始终绕不开的弱项。
多年前钦云木下,唐悦兮单方面宣布和邬府结下梁子时,便已未雨绸缪地从各方各界搜寻调取邬府所有信息。邬泰之此人,自出生以来便资质鲁钝。作为邬家长子,二十五岁时都未将顺天德地神功练至入门。而在二十八岁那年,邬泰之的大婚现场,被订婚三年的鞠家大小姐以“废物”之名当场退婚,从此血脉觉醒一发而不可收拾,不仅获得命力“乾坤易主”,家传功法也在一息之间修至炉火纯青。
那以后乌泰之终于明白,自己是万中无一的退婚流天才,往后十年,凭借邬府的权势,邬泰之反复与紫殿霄各大豪门的世家千金订婚再退婚,实力一跃成为拏云大陆顶级宗师,甚至凭借脑海中强行出现的灵感,开创了比顺天德地功更适配自身的超绝功法。
然而一个如此实力的双修天才,却无人愿与之为伍,不仅是因为邬泰之神功大成以后,助纣为虐,更多的是因为他近乎无赖的提升方式,让无数人又酸又不耻。
邬泰之一身惊人业艺可以说是取之于女人,却对唐悦兮毫无半分心软,一出手便是漫天神情狰狞的血棕色“斗相邪棕蜂”。
唐悦兮看那密集的“斗相邪棕蜂”,头皮有些发麻,她当然知道这“斗相邪棕蜂”的厉害。这数不胜数的邪蜂由邬泰之的特殊道力凝聚而成,藉由邬泰之独创的“恐怖如丝”操控,一旦其中任何一只邪棕蜂蛰到自己,邬泰之便可以发动命力“乾坤易主”。
那时自己向邬泰之释放的任何招式,不仅对他无效,还会瞬间成为他邬泰之的招式,自己也将再也无法使用!
邬泰之自知胜券在握,默运道力,支使密如星斗的斗相邪棕蜂,向唐悦兮强扑而去,心中漠然念出这绝招的名字:
“斗棕强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