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打算的？”
冯天明双眼死死盯着合同，忽然问出一句。
这笔钱，毕竟是夫妻共同财产，冯天明觉得自己一个人就把主给做了，对另一半很不尊重。
“我觉得……钱没了还能再挣，但有些东西是钱换不来的。”
冯母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冯洋，深舒一口长气，继而看向冯天明正色道。
她这次倒不完全是为了死去的公公，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换命这种事，已然成为了冯洋的心结，对方是自己儿子，冯母能看出来。
如果真的能把这件事给解决……
冯母觉得，花钱就花钱吧。
钱没了还能再挣，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自己的儿子一蹶不振，从此一辈子也走不出来阴影，那才是真的完犊子了。
“和我的想法一样……”
冯天明长长一叹，在经历了父亲的离世，以及亲眼看到了冯洋越来越优秀，对方浪子回头的决心，这些种种原因相加……
让冯天明比谁都要更在意家人。
如今的生活变好了，冯天明也很想在自己父亲面前炫耀一下，让他夸一夸自己的努力，以及如今取得的成就。
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儿子……
“小楚，留步吧。”
冯天明背对着楚语樱，微微弯下腰，从桌上拿起笔，思绪一通，他再不犹豫，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笔迹很丝滑，像是特意练过，字体略像草书，但却足够让人能看懂。
随即，冯天明再次看了一眼签名以及合同，确认无误后，转身递给了楚语樱。
“冯叔倒是爽快。”
楚语樱接过合同，垂眸确定了一遍，随手递给了夏澈。
“敞亮！”
夏澈竖起大拇指，随即将合同小心收在自己的公文包里，嘴都快笑歪了。
奶奶滴……
难怪雌小鬼愿意干这个。
来钱是快哈？
就这么一顿忽悠的工夫，八十万到账了。
虽说现在还取不出来，但合同已经签了，冯天明是绝对不可能赖账的，如果他真敢，那么有合同在，怎么打官司都是赢，到了那时冯天明还要给一笔赔偿费，这个可比八十万多多了。
不过……
“按照计划，这个赔偿费才是搞垮冯家的大头啊……”
夏澈双眼微微一眯，视线落在合同上有关违约的那一行上。
虽说这场阴谋，到最后都会还给冯家，不会对冯家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但……
这种给别人挖坑下套，然后一步步把别人搞的倾家荡产的感觉，确实有点刺激。
夏澈倒是理解了，为什么那些诈骗犯在被抓了以后还死不悔改，复犯的概率远超百分之五十了。
来钱这么快，除了诈骗还能有什么行业？
比抢钱安全，比抢钱快，比抢钱来的多……
此刻连他自己都有点食髓知味，更不用说其他人。
“既然合同已经签了，那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冯天明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他是一个只要做了决定，就一定不会后悔的人。
既然钱都花了，那总该能让楚语樱留在江市了吧？
“嗯，但这里不是进行仪式的地方，跟我来吧。”
楚语樱回头瞥了一眼，随即自顾自向前走去。
“老板，那旅游的事……”
夏澈跟在后面，不合时宜的笑着问道。
“白痴。”
楚语樱横了夏澈一眼，此时的她还要维持高冷人设，所以不能像之前那样与夏澈斗嘴，只是白了他一眼，便走下了楼。
“我们家老板脾气是有点古怪，哈哈哈……”
眼见吃了个软钉子，夏澈却丝毫不介意，挠了挠头，朝着冯洋一家人哈哈一笑，随即站在门口，伸手示意：“诸位，咱们走吧？”
“为什么不能直接在家里进行仪式？”
冯天明疑惑问道。
虽说只要是楚语樱的命令，他们都会听，所以冯母已经去准备一些路上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了。
“因为这里毕竟是你们生活的地方，但却不是老人家的，他的灵魂强度在这里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要去一个有着老人家生前生活气息浓厚的地方……”
夏澈自信一笑，淡淡道：“我们要去地方，你们并不陌生。”
“生活气息最浓厚的地方？”
冯天明一愣。
“爹，我知道是哪儿了，是咱们老家啊！”
冯洋先一步理解了夏澈话里的意思，眼睛一亮，一拳砸在手掌心。
要论哪里是爷爷生活气息最浓郁的地方，那不就是老家吗？
他们一家人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在江市最先的落脚点，就是待在江市的亲戚家啊！
后来冯洋一家搬到了江市的市中心，但对于在亲戚家生活的日子，每个人都挺怀念的，那里也就成了他们的老家，逢年过节便带着礼物回去看一看。
“清河村么……”
冯天明揉了揉眉心，对于那里，他的印象同样深刻。
“怎么了，爹？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冯洋敏锐的觉察到了冯天明的反常，小心问道：“是因为刚花了八十万么……”
“不是。”
冯天明从思考中回过神，笑着摸了摸冯洋的头顶，感叹道：“只是一时间有点晃神，清河村……对于你爷爷来说，确实是生活气息最浓厚的地方。”
“只是，现在的我可以肯定，小楚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是个用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人了。”
冯天明深舒一口长气，苦笑道：“亏我之前心中还存了几分疑惑，现在看来，倒是我井底之蛙了，小楚是个不折不扣的高人啊……”
“怎么说？”
冯洋懂事的从口袋里取出一盒香烟，拆开后递给冯天明一根。
母亲还在收拾东西，他们得等一会儿，既然父亲有闲聊的心思，冯洋觉得聊聊也挺好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冯天明有些奇怪。
自己的儿子之前虽然混蛋了点儿，但烟可是从来都不碰的。
哪怕冯洋最混蛋的那会儿，去收别人保护费，霸凌别人，也从来没碰过烟这种东西。
“最近这段时间吧，差不多。”
冯洋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