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强这话一出，审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外面的时知瑜捏紧了拳。
就算他不懂法也能明白，如果张国强不是本国国籍的人，那无论他犯了什么罪，在这里都是很难审判他的。
“我去查一下。根据之前的资料显示来看，他仍然是本国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难道是提前漏了风声？”
小圆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困惑，抱着电脑在旁边查询着。
“你究竟是哪国国籍的人，我们调查的一清二楚。今天把你带来这里的所有审批程序都在这里，你要看看吗？”
很快，经过调整的宋川表情丝毫不慌，三言两语又让张国强的脸色变了又变。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事，不管你的国籍是在哪里，你的犯罪事实发生在本国，对你的审判也将由我们来调查。”
这下子张国强的脸色彻底白了，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样镇定，反而染上了几分慌乱。
“我说你们至于的吗？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啊，那些动物都活得好好的——”
“张国强，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老实交代你的罪行，虐待国家级保护动物仍然是重罪！”
……
时知瑜最终还是没能在那个房间里坚持下去。
张国强完全不拿那些动物当成生命，在他的眼里那些动物跟物件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只是他敛财的工具和手段，时知瑜不能忍受张国强用那样轻松甚至是戏谑的语气说出自己对那些动物做过的残忍伤害。
这场审讯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时知瑜到最后在椅子上坐的屁股都有些麻了，才看到宋川表情凝重的从不远处朝自己走来。
“审讯结束了，情况怎么样？”
宋川点了点头，视线定格在时知瑜通红的双眼上，不经意的叹口气。
“你放心吧，小圆那边通过技术在张国强的电脑里恢复了很多重要视频也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在一些违法网站上通过散布这些视频而获得收益的事实，证据和涉案金额足够给他定罪。”
“那动物园里发生的事呢！”时知瑜急切的问道。
“你放心，虽然南山动物园的监控被人为破坏，我们并没有收获到任何有效视频，但动物们现在已经在经由专业兽医验伤，还有很多南山动物园的员工和饲养员早就已经揭露了张国强的罪行，何况我们手里还有赵小慧的证词。”
时知瑜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这个案子完成的这么快，短短一天时间，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坏人被抓了起来接受审判，出逃的动物们也都被救了回来。
可是至于心里非但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却反而愈发沉重，只要一想到动物园里那一双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双眼，时知瑜就觉得自己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重的他喘不过气来。
“还有一件事，是刚才小圆在调查张国强国籍的时候发现的。”
宋川坐在了时知瑜的身边，语气比刚才更加沉重。
时知瑜心里莫名就冒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来，转过头去就见到了宋传冷硬消瘦的侧脸。
他最近太辛苦了，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时长连轴转好几天不眠不休，连下巴上的青色胡茬都冒了出来也没工夫打理。
“什么事？”
“我们在调查张国强的时候发现，还有一个人跟他的联系十分密切，并且二人在国外有多个投资合作，那个人就是郭晨阳。”
这三个字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了，时知瑜甚至还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宋川说的人是谁。
“就是那个之前拿动物做生物经研究实验的郭晨阳，我父亲曾经的学生？”
宋川点了点头。
时知瑜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好，更何况还曾得知过他之前暗恋过自己的事。
“这件事是巧合吗？他跟张国强是什么关系？仅仅只是合作伙伴？”
宋川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张国强在我们的各种手段之下，对他的犯罪事实的供人不会，可偏偏在我提到郭晨阳的名字的时候，他三缄其口保持沉默。态度十分强硬地表示这件事情跟案子没有关系。郭晨阳的确跟南山动物园的案子没有直接关联，所以我也无法继续深入询问。”
宋川越是这么说，时知瑜就越是感到不对劲。
“那小圆呢，他那边有没有查出其他什么线索？”
“小圆只查到郭晨阳跟张国强曾经在国外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之前张国强也曾在郭晨阳的研究所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的。在短短一年之内晋升为高管，然后又突然辞职开始四处投资。几年前南山动物园的经营情况每况愈下，上一个老板我们联系过了，当时他都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已经做好了破产的准备，却没想到张国强竟然突然从国外亲自飞回来跟他商量接手的事情。”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怪不得我之前总觉得不太对劲。张国强是个商人，看起来对动物也没什么感情。他手里拿着钱，想要投资赚钱多的是好机会，为什么偏偏接受了经营状况惨淡的南山动物园？你觉得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可能跟郭晨阳和他的研究有关系？”
“目前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我还是要提醒你，等案子了结之后必须回来继续跟着我做体能训练。这个过程阳从一开始就对你图谋不轨，并且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接连都跟他有关，这个人不简单，而且……”
宋川说话难得卡壳，沉默了一阵过后，才在时知瑜以后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总觉得这个郭晨阳的目的是你。”
“怎么可能？这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并且很有野心的人，他能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惜摘掉高材生的光环被开除出国，怎么可能还惦记着当年那点小情小爱。”